“谢谢你,林哥。”撑着有些发软的膝盖缓缓起身,Alpha眯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对着空气笑了一下:“可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虽然你也见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为了你,我多丢人都可以……除此之外,谁也没这个资格。”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极了,甚至带着那么一点儿温柔的味道:“……我打电话来是想向你报告一下,以免到时候你等的太晚……放心吧,我不会失约的,记得给我留一下门。”
林厌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已经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捏着只剩下忙音的话筒,他叹了口气,有点儿无奈,也有点……欣慰的意思。
都长大了啊。
……
三天后,生日的那天到了,林厌照常起床,睁开眼就收到了林溪月发来的慰问简讯,他那边情况似乎十分危急,以至于连通电话都没打。林厌有点担心,但他也知道担心无用,只好放平心态,相信对方能够全身而退。
生日这种东西,过去的很多年他都不曾在意过,唯一一次记忆深刻的,便是他刚对迟纵动心的时候……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倒不如忘了更好。
时过迁境,事到如今他又或多或少的生出了那么一点儿的期待,但也就只有一点……迟纵那边情况不好,前几日他还在网际网路上瞥到了关于迟羽的讯息,只是那个帖子很快就被删了,估计也是对方的手笔。
这么一想,迟纵这个家主当得也足够憋屈,到底还是那小子太重感情……林厌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别说亲爹要求,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屈就。
他的隐忍是建立在被压迫的基础上的,若是一朝权势在握……估计也是个冷静而理智的独裁者吧。想到这里,林厌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可如果迟纵也变成了那样,他们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关系。
人是一种很矫情的生物,往往正因为自己没有,才格外的、想从别人身上得到。
因为比较孤僻的关系,林厌从未向任何人坦露过自己的生日,这世上还记得的,似乎就只剩下那两个人了……如此一想,颇有几分命定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浪漫还是孽缘。
迟纵说了可能会晚点过来,所以下午的时候,林厌出了趟门,买了点旅游用的行李……魏鹤轩买了明天下午的机票,直接飞到他们去过的M城,那里山清水秀,很适合写生或者摄影。
等回到家已经是五六点了,凑合著给自己下了碗面,在最下面窝一颗蛋,摆上火腿和青菜,撒上葱花……
面是很朴实的味道,汤是用浓汤宝调的,尚且能入口。
匆匆填饱了肚子,又去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其中包括要准备写生的画具,林林总总几乎装满了整个箱子……等忙完之后,林厌洗个了个澡,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迟纵还没来,手机也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跳着广告弹窗。
林厌把头发吹到半干,想了一下,又从柜子深处翻出一瓶酒来……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魏鹤轩送他的茅台。
白酒很烈,入口辛辣,活像是生咽一团火。林厌坐在没开暖气的客厅里,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拿喝茶用的小杯满上了一盏。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着呆,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一瓶白酒下去了三分之一,门铃突然响了。
林厌起身的时候脚有些软,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沙发背。
茅台后劲极大,但他喝得慢,加上酒量确实不错,直到现在也不过是有些微醺,称不上醉……但多少有点飘。
于是他就这么“飘”到了门口,开启门……看见了楼道里有点儿风尘仆仆的大少爷。
Alpha高大的身影立在阴暗的楼道里,身上还穿着有点皱巴巴的西装,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早就在一路狂奔中变得凌乱,发梢坠着未干的汗水,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露出之下轮廓分明的眉眼。
除此之外,大少爷手里提着个巨大的蛋糕,或许是上楼急了些,他有些气喘,胸口起伏了几下,才断断续续的开口:“生日快乐……林哥。”他低头看了眼表,时间是十一点五十……终于还是赶上了。
林厌半倚在门边上,眯着被酒气薰红了的醉眼,笑了一下,转过身:“……进来吧。”
那一笑把迟纵看傻了,站在门口招了半天的魂,才回过神。
等脱了鞋进到屋里,林厌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修长的腿从浴袍里伸出来,在柔和的日光灯下,白得近乎刺眼。
Alpha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他咳了几声,将蛋糕在桌上放下来,抖着手拆除包装:“我、我们来许愿吧……这会儿还来得及。”
或许是紧张的关系,他花了些许时间才将特意定做的蛋糕从盒子里完整的挪出来……黑白相间的淡奶油咖啡味,不是很甜,款式相当简单精致,上面插着个巧克力牌子,涂着歪七扭八的字……
林厌看了半天,才勉强辨认出是一句祝福。
他伸手将那牌子摘下来,“……你写的?”
“是……咳。”迟纵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本来想亲自给你做的,结果家里……时间不够了,只来得及写个牌子……”他话没说完,就看见林厌将那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知道他不嗜甜,迟纵选的是黑巧克力,上面的果酱是蔓越莓的,让林厌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那人送他的一块蛋糕……苦涩夹杂着丝丝酸甜在口腔中融化,林厌舔了舔嘴唇,心想他可能是醉了。
迟纵正低着头插蜡烛,但微微泛红的耳尖仍然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等关了灯,迟纵重新坐在那人对面,抬起头,一双眼被火光映地格外明亮。
“林哥,许个愿吧。”他说。
林厌的指尖还有点儿巧克力的残余,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捻了捻,打心底里说,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幼稚,可那个坐在蜡烛之后的青年,被烛火点亮的半边脸上,写满了专注的爱意。
那曾经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如今已然触手可及。
或许是酒精多少麻痹了大脑,林厌眨了眨眼睛,又轻轻闭上。
一分钟后,他吹灭了蜡烛;与此同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他的生日结束了。
迟纵跑去把灯开启,回来的时候看见林厌正在盛酒,那人将其中一个杯子递到他面前:“喝一杯吗?”
他说这话时眼梢弯弯,刚洗过的黑发柔顺的贴在脸颊边上,整个人连带着气质都柔和了许多。
迟纵自然无法拒绝,接过杯子,与对方轻轻一碰。
大少爷酒量不差,但这几天超支过多,三两杯下肚就有点儿上头,整个人木木的坐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林厌,直到后者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如梦惊醒般的抓住了那只手。
“林哥,我……”喉头滚动了一下,大少爷小声说:“我能不能抱抱你?”
他说这话时嗓子被酒精薰得有点发哑,像只受了委屈的、可怜巴巴的小兽。
林厌招了招手:“……过来。”
于是下一刻,他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迟纵的体温很高,又喝了酒的关系,有点儿控制不住身上四处乱窜的资讯素……那在林厌印象之中强势而辛辣的味道,如今却莫名柔和了许多,像是一团被刻意控制了温度的……熊熊燃烧的火。
Alpha将脸埋在心上人白皙的颈间,贪婪的吸取着那个叫他魂牵梦萦的味道……Beta的身体并不柔软,因为有点儿偏瘦的关系,结实的骨骼抵着他的胸膛,抱得用力时会被铬到,像是一块被一点点染上体温的玉石。
心脏跳得很快,心情却是超脱一般的平静,或许是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直至如今还有点儿恍若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所以他只能更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恨不得将其融入骨血,再也不分开……○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林厌被勒的有点疼了,他不轻不重的拍了拍Alpha起伏的脊背,刚想开口,却见那人猛然抬起头来,眼睛很亮,仿佛缀着万千星芒。
他问:“我能……吻你吗?”
林厌伸手拨了拨大少爷额前的湿发,鬼使神差的开口。
“……就只是吻么?”
第八十二章
迟纵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才冒着黑烟重启——没了额发的遮挡,青年人错愕的表情格外清楚,林厌觉得好玩,忍不住逗他:“傻了?”
“我……不是……那个……”干涩的喉咙连声音都嘶哑起来,迟纵艰难的吞咽着唾液,咯咯作响的牙齿磕到了嘴唇,疼得他嘶了一下。
但就算是咬出了血,他仍是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我……我可以吗?”
林厌眸色被酒气薰地发暗,他用微凉的手指摩挲了下青年人颤唞的唇角,拭去上面的血渍:“……你不行么?”
他嗓音低哑,尾音却微微上扬,如同浇在火星上的热油,“刺啦”一声,燃起燎原大火……
迟纵眼圈发红,绷紧的身体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绷紧的脊背重重颤唞几下……那根拴在理智上的、无形的铁链轰然崩坏了,他扑上前,将林厌压进了沙发里。
后者只觉得身上一重,紧接着,一个带有血腥味的唇舌包裹了他,是那么地迫切、那么地兴奋,那么地……热。
时隔多年,迟纵的胸膛仍如预想里的那般温暖,酒味儿的资讯素包裹着五感,比想象的还要炽烈,却与那噩梦之中的并不相同……那个骄傲放纵的大少爷为他收敛了所有的尖刺棱角,只留下最干净、也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直到口中的空气被尽数蒸发,濒临缺氧之际,林厌突然恍惚的想起,这似乎是他们从纠缠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有那么一瞬间,林厌感到了一股震动,像是心里那堵老旧却坚固的墙塌掉了,碎石卷着满墙爬山虎轰然落下,露出高墙之后的、他小心翼翼留存的东西……
那是他的初恋。
迟纵的手在抖。
酒精的刺激让大脑更加亢奋,以至于眼前都有点发花了,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世界被拉了灯,只剩下一个光亮的角落……此时正靠在他的怀里。
林厌的浴袍乱了,松垮了大半的腰带落在腿上,下滑的衣领露出大半白皙到有些刺眼的胸膛……他半眯着漂亮的桃花眼,微有点儿长的发梢被汗水打湿,贴在修长的侧颈。
迟纵觉得自己在拆一份礼物,一份巨大的、豪华的……珍贵的礼物,他将那副漂亮的身体从布料里剥离出来,他抱着那人的腿缠在腰上……热流涌向下`身,将西装裤撑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