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职业了——异能特务科,这个政府对外宣称不存在的官方组织里的异能者。
我:“……”
他们连我不回答的理由都找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闭上嘴巴,默默喝茶。
*
没过多久,太宰和江户川回来了。
我注意到江户川一进门视线就落在我身上,绿眸中有些惊异。
太宰:“哟~大家聊得开心吗?”
“还不错。”我道。
太宰:“我是来宣布一个好讯息的。”
他含笑看向我:“秋,以后你可以随时上来我们社了。”
为什么?
“因为社长说,你是我们的客人。”
江户川不知从哪里捧出了一整盒牛奶片飘到我跟前,笑眯眯地道:“秋,给你,以后记得罩着我哦!”
我接过奶片:“?”
江户川见我接过他的零食,心满意足地走了。
谷崎:“既然乱步先生都这么说了……”
他温柔地笑笑,像变魔术一样抱出一箱牛奶,恰好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秋,这个送给你,以后记得罩着我呀!”
谷崎直美抱住她哥哥的手臂,道:“是我和哥哥一起选的,秋也要罩着我~”
国木田送了我一支钢笔。
与谢野送了我一把手术刀。
最后是社长的秘书春野绮罗子给我送了一张咖啡店打折卡。
“以后到侦探社的御用咖啡厅‘螺旋’消费可以打折哦~”
一切发生得那么猝不及防,我身前忽然多了一堆礼物。
我惊呆了。
“太宰先生,这……”
这个场景不太对劲吧。
太宰到底做了什么?
太宰坐到我旁边,道:“没什么,只是把你的身份告诉了社长,并做了个简单的保证而已。”至于是什么保证,他没有说的意思。
听到“身份”一词,国木田推了推眼镜,再次露出“果然如此”的了然神色。
见我还是一脸迷茫,事务员春野绮罗子道:“太宰先生不久前作出预言,说武侦社的大家会在某个人的带领下讨好秋先生的。所以最好提前准备用于送礼的东西——呼,还好我也有所准备呢。”
我:“……”
送礼讨好?
这对于一个暗杀者来说合适吗?
以后接你们的杀人委托通通打八折?
我看向唯二知道我身份的两人。
江户川翘起二郎腿,对我耸耸肩,然后不知从哪儿抓出一袋零食准备拆封,传达出很明显的“与我无关别问我”的资讯。
而太宰说:“收下吧,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
他好像觉得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众人面前说得轻描淡写。
可只有我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太宰把我的身份告诉了社长,并为我做下了保证。
我不认为武侦社的社长,那样严肃的武士,会是多么宽容的人。太宰究竟承诺了什么,才让这个保证的分量重到竟然能让整个武装侦探社把身份见不得光的我奉为座上宾?
太宰在处处谋划,他在耗费心思。
为了我。
他要我留下来,让我以正当的身份得以留在这里,光明正大陪着他。
不留余地,不容拒绝。
“这样的升职礼物还喜欢吗,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升职礼物吗?
从利用和芥川的见面对国木田进行误导,掐准社长回社的时间带我一同回来,在我出差的时间提前作出预言。
他早就全部安排好了。
“嗯。”我道,“没有什么比能像这样待在您身边更好的礼物了。”
我深深注视着这个算尽一切的青年,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最终,我在接待区的皮椅上,在武装侦探社所有人面前,将我自己送给了他。
“该怎么告诉您,我对您的喜欢呢。”
心脏又酸又满,连同整个胸膛都滚烫起来,全都烧着同一个名字。
我心头翻涌的热烈情愫并非一厢情愿,太宰欣然回应。
太宰按着我的后脑勺,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我旁若无人地用唇齿诉说着对他的喜欢,太宰享受至极地一次次回应,舌尖在共舞,我们进入了同样欢快火热的节奏。
他不时还用手指掐掐我的腰,用他的鼻子蹭蹭我的鼻子,叫我腹背受敌,应接不暇。
缠绵过后,他附在我耳边问:“秋~~你还没说,有没有特别感动?有没有更爱我了?”
这还用回答吗?
太宰期待地看着我。
我只好绞尽脑汁搜刮我的词汇库。
“当然。我爱您本是和太阳昼升夜降、大海潮起潮落一样,不需要理由的自然的事情;再多爱您一点,恐怕就要昼夜颠倒、海水倒流了。”
太宰沉吟片刻,笑了:“嗯?似乎有些熟悉?我记得应该是,‘如金乌白昼高悬,如玉轮生辉于夜,如大海潮起潮落,如群山巍然屹立’?”
太宰的鸢眸笑意盎然,温柔又明亮,看得我心尖一颤。
不敢置信的情绪后知后觉涌出,我不由睁大了眼。
这是他叛逃那两年间我找薇尔莉特代写的信的内容——他收到了,他还记得。
他居然还记得?
“……我从不知道您还有全文背诵两年前的情书的特异能力。”
青年眼中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满溢位来:“哟,可把你吓傻了,我的秋先生?”
“我还以为您只会随手收起来。”
“信确实是随手收起来了,但是某个人的心意会收在心里。”
“……”
出自太宰先生之口的这、这种情话。
太宰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颊,哈哈大笑起来:“秋,你脸红了哦?很喜欢这种情话?”
我:“……”
“啧啧啧啧啧,情书!!!”
“妈呀,这也太甜蜜了吧?”
“太糟糕了,我被他们两个酸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宰先生和秋先生真是……”
“以后每次秋来做客,我们是不是得准备一下墨镜比较好。”
“——要瞎了啊!!!”
在我们的亲吻中,周围是一片“哦豁~~~”的起哄声,后来又是一片不加掩饰的议论声。
谷崎直美活泼的声音夹杂其中:“哥哥大人,不如我们也来……”
谷崎润一郎:“不不不直美别……”
“啊~”
……
回来真好啊。
我不禁想。
*
[十几分钟前]
[社长办公室]
竹下秋不知道,福泽谕吉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办公室里三人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的。
福泽谕吉在见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普通。
五官清秀,身姿瘦削挺拔如竹,藏青色短发略有凌乱。脸色苍白疲惫,却有意气风发之态。
他的目光实在是清澈极了。当与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对视时,福泽谕吉几乎要断定他的纯良无害。
然而多年的危险直觉告诉他最该警惕的就是这种过于强烈的第一印象。
福泽谕吉果然看出了异样。少年明明受伤不轻,一举一动却依旧不露任何破绽——这分明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才历练出来的,同类人。
而经历过那样血的洗礼后,还能有这样清澈的眼神,并给人以“无害”的错觉,无论是否他的伪装,都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当着太宰治的面,福泽谕吉直截了当地问江户川乱步:“乱步,竹下秋的身份是什么。”~思~兔~在~线~阅~读~
江户川乱步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地大声回答:“是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被誉为‘幽灵暗杀者’的,当今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
福泽谕吉看向太宰:“他说得对吗。”
太宰:“完全正确。”
江户川正要高兴地扬起嘴角,福泽谕吉又问:“如果竹下想出手暗杀,侦探社里包括我,有几人能抵抗?”
江户川耷拉下脑袋:“……我不知道。”
福泽谕吉:“你只是不想说。”
江户川嗫嚅了一下,没说话。
福泽谕吉:“太宰,你来说。”
太宰道:“包括您,一个也没有。”
随着太宰的话一出口,气温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世上最顶尖的暗杀者……对侦探社来说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竹下秋的危险性得到两个部下的亲口验证,福泽谕吉可怕的杀气在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太宰不惧压力,道:“同时也是侦探社最大的助力,对吗乱步先生?”
江户川:“……是的。”
福泽谕吉对这个说法保持怀疑:“为什么?”
世上还有身边潜伏着为他人卖命的暗杀者更危险的事情吗?
太宰:“因为我在侦探社一天,他就绝不会对侦探社出手。”
福泽谕吉皱眉:“你能保证?”
太宰:“能。”
福泽谕吉的杀气仍没有消散,就听太宰说:“秋自小单纯,只将Mafia的任务和暗杀委托视作工作。他不认为杀人是恶,同样不以为杀人是善。他没有善恶立场之分,杀人与救人只在一念之间。”
“但人是不能两立的。他是Mafia的暗杀者,难道永远不会对侦探社出手吗。”
“是的。”
太宰肯定道。
“他之所以加入Mafia,不过是因为遇见我时我刚好在Mafia里罢了。我就是他的准则和立场,终有一天他会到这边来的。”
我就是他的准则和立场,这样的话由太宰说来倒是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大。
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同时想。
“秋是个很敏[gǎn]的人,他会将收到的任何善意和恶意铭记在心。侦探社将他视作敌或友,直接决定了他将是侦探社的阻碍或者助力。”
“还有……他将决心克服多大的困难,到侦探社里来。”
江户川乱步听后若有所思。
福泽谕吉又问:“你能保证?”
太宰治笑道:“我能保证。”
他的声音轻轻的,仿佛自言自语,“秋从来都是个透彻的孩子。”
秋成长的经历过于惨痛。亲手将在意的人逼死的事,他绝不会做第二次了。
哪怕那是森先生的要求。
因为——他已经是优秀到能成为“五大干部”的竹下秋了啊。
“太宰,你记住,我信任的是你,而非竹下秋。”福泽谕吉道,“如果竹下秋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我不会手下留情。而且太宰,你要对你的保证负全部责任。”
这是他作为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必须对非社员的危险人物保有的警惕心。
太宰治干脆利落地道:“是。”
福泽谕吉对太宰的保证皱眉思索了许久。
竹下秋,
一个实力强大的顶尖暗杀者;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