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还带着笑,让他本就完美无瑕的脸部线条更加明朗了许多,他女装一般都走御姐范儿,道理很简单,这么高的个子也走不成萝莉,不是吗?
温寒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事在笑,就是觉得他最近好像又更好看了,今天慧姐的装扮应该也是他搭配的,能看出来两个人无论是打扮还是妆容,风格都比较相近。
“好好吃饭。”温寒沉声跟旁边人道。
沈繁星一边“嗯嗯”答应着,一边依旧认真回复着工作讯息,导致温寒伸手把他快掉下去的筷子捡起来又塞到他手里,他也全无察觉。
温寒叹了口气,给他夹了几筷子他喜欢吃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碗里:“趁热吃。”
沈繁星放下了手机,看着碗里的食物,微微挑了下眉头,然后用眼神示意温寒面前的那盘菜,温寒给他夹了放碗里,沈繁星开开心心地吃了几口。
黄一澄不知道这是何方妖孽。
黄一澄只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不住地拿眼神往温寒他们这边的方向飘过来。
靠之,来吃饭居然不好好吃饭,还等着别人投喂?这女的也太表了吧?
我让你笑,你再笑!你还笑!沈总知道了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的!
然后立刻又一个眼刀飞向了对面吃的特别认真的丁辰,黄一澄慢悠悠地说:“丁辰,你姐姐是不太合胃口吗?怎么都不怎么吃饭?你应该知道姐姐的口味,要照顾好了。”
丁辰好好的吃着饭,锅就从天上又砸下来了。
他扭头看看一侧的沈繁星和温寒,两个人明明是一个笑一个看着,一个撒娇一个宠着,哎,可惜自己知道的太多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不然他就好好把这份狗粮让经纪人也吃个够。
丁辰无奈,他就想当个无名无姓的炮灰,都这么难的吗?
黄一澄的视线依旧紧紧地盯着自己,丁辰只好尝试性地夹了一筷子排骨小心翼翼递到沈繁星碗里,还只敢放到最角落的地方。
万一……他根本不想吃自己给的食物呢?
好吧,也不能说是万一,丁辰觉得是一定的,这种大老板级别的不都有很挑剔的嘛。
丁辰递过去之后,果然又收到了一枚沈总的眼刀,丁辰只能干巴巴地说:“姐、姐夫,你吃,你吃,你不喜欢吃那我吃了就行了,嘿嘿。”他又把肉给夹了回来,慢吞吞地往嘴里送。
黄一澄有几分费解地睁大眼:姐、姐夫?
这是结巴还是嘴瓢了?
但是如果是姐夫的话……
黄一澄难以置信地看看温寒,再看看丁辰的“姐姐”,有一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
慧姐吃得差不多了,这一会儿才把事情看明白了,她看看依旧吃饭吃得心不在焉的沈繁星,用自己的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碟,拿出了长辈的姿态:“小星星,先吃饭。”
沈繁星本来还想继续装一会儿的,但是慧姐都发话了,他立马就老实回道:“好的!我的女士!”
温寒把他碗里的几块肉拨了拨,警告地看了眼沈繁星:“事情多的话,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来陪我们的。”
沈繁星立刻如临大敌:“陪你们怎么能是辛苦呢?!这明明是幸福,好的好的,我错了,我这就把手机收起来。”
沈繁星吃了两块肉,感觉黄一澄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于是长睫掀起,抬眼回看了过去,沈总轻轻擦了擦嘴角,不甚在意地说:“你不还自诩火眼金睛吗?看我几次都没认出来是我?”
黄一澄不想说话了,只想当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
他看了半天坐在对面长发飘飘,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御姐,如果不是对方一开口是沈繁星的声音,黄一澄大概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两个人结合到一起。
简直就是两个方向的极致。
这这这特么谁能认得出来!
剩下的饭局,黄一澄几次张了张嘴,依旧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慧姐很善解人意地安慰他:“不怪你真的,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以为我儿子有了外遇,心情也很复杂。”
慧姐说的都是实话,她其实一直以来最大的担心,就是自己那段不堪的婚姻有没有在儿子身上留下什么阴影。
索性,不过是一场乌龙。
黄一澄微微摇头,不想当着本命的面骂人:沈总你下回要作妖的时候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吗?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把心脏病药带上行不行?
吃完饭,大家早早地散去了。
黄一澄依旧和丁辰同一辆车回去,黄一澄把车窗开启着,让夜风吹吹他的脑子,好让他保持清醒。
“你……其实都知道的?”黄一澄问完就觉得不该问,丁辰都直接多了个“姐姐”了,弟弟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一点,黄一澄就更加不好受了,上回还担心丁辰这个小孩儿可能因为跟“姐姐”差距过大而在家的日子不太好过,还怀疑过他们家庭关系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复杂。
结果……唉。
不过黄一澄觉得也怪自己,温寒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对谁都那么……没有原则?沈总是谁,怎么可能容忍有其他人对自己的人虎视眈眈?
说来说去,黄一澄觉得在感觉丁辰的“姐姐”有点妖之后,就应该意识到这个人跟沈总的气质其实非常像的。
丁辰一脸无辜地痛诉道:“哥你相信我!我、我是有苦衷的!”
本来应该过几天才回来的程松老师,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到了C市家中。
半夜回来的,就没有和温寒他们说,等到早上天亮了,直接给温寒去了个电话。
程松本来怕打扰到温寒他们的工作计划,想自己直接过去,这样温寒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但是温寒怎么可能答应,他立马跟黄一澄请了半天假,开车带着慧姐去了程松姥爷家。
慧姐在路上就表现出近乡情怯的不安感,温寒用空出来的手握住她的,给她一些安慰:“程老师自从知道我是您的儿子之后,就希望我喊他一声‘姥爷’,老妈,他是真的想见你,他思念你。”
慧姐回握住儿子的手,表情依然不安:“我知道的,我只是觉得……无颜面对,当初他劝我我没有听,后来我有难了也没有想过要告诉他,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总觉得很对不起他。”
温寒能感觉到慧姐内心的动荡,想见是真,害怕也是真。
但是想来程松姥爷那边也差不离,不然他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温寒有个想法是:虽然老妈已经答应了短期内不会离开,但是姥爷估计还是担心她会临阵逃脱吧?
“姥爷现在经常是一个人在,平时就是我和一些朋友过来看看他,你一会儿见到了他,多和他说说话,他从未怪过你。”
“嗯,”慧姐点头,儿子的话确实给了她一些勇气。
温寒带着慧姐上楼,走到门口刚要敲门的时候,发现屋门直接是虚掩着的状态。
温寒还是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听到姥爷的声音后,才推门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老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正坐在沙发跟前,今天还戴上了老花镜,在低头看着什么。 思 兔 文 档 共 享 与 线 上 阅 读
听到两人进门的声音,程松才摘掉老花镜,把手里拿着的相簿放到了桌子上。
相簿是梁红慧以前在娱乐圈留下来的,他一直保留着,只是在中间的很多年里,他从来不敢拿出来看。
慧姐在儿子鼓励的眼神中,慢慢走向这位自己生命中的贵人、最重要的亲人。
只是走了两步,看到老师如今也染白了的鬓角,慧姐的内心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眼眶红红,鼻尖泛酸,她一直觉得自己现在不那么爱哭了,结果还是一秒就破功了。
程松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是昨晚就没怎么休息好,眼睛下方的青黑很重,一双饱经风霜,阅尽人世的眼睛,布满了红丝。
慧姐离程松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然后“噗通”就给程松跪了下来。
“老师!对不起!”慧姐满眼泪光,又“噗通噗通”给程松磕了两个头,立马就被程松拽住了双手。
“你不要这样做!”程松也没忍住湿了眼角,只因梁红慧确实是他最喜欢的学生,没有之一,在她之后,程松有很多年根本就没有上节目和带徒弟的心思了。
当时多少资本砸钱让他带,程松也都送了闭门羹给人家,导致有些资本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转头就造谣觉得程松和梁红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只肯带她一个。
程松对此从来没有解释过什么,他只相信,真正欣赏梁红慧天分的人都会明白其中的原因。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再度出山,就碰到了温寒,让他二度愿意收徒的人,只是这次程松也学圆滑了,他不会只对温寒关照,至少对外不会给人这种遐想。
程松把梁红慧拉了起来,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就像看着个离开家很久的孩子。
他给梁红慧准备了很多糖的奶茶,是她以前喜欢的口味:“你最喜欢的那家奶茶店已经关门了,我找了很久,找了这家大家说味道差不多的店,你喝喝看,跟那个味道像吗?”
慧姐的眼泪还在流,止不住地往下落。
程老师给她递过去纸巾,擦了擦,声音放到最柔和,平时那种不怒而威或者对着温寒、汪蓝枫的那种严肃认真都不复存在,只余下长辈的和蔼慈爱:“不哭了不哭了,老师是高兴,我很高兴你现在过得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慧姐点点头,在程松的目光里,尝了一口奶茶,她其实也有很多年都没有再喝过那个味道,但是此刻她可以确定,这就是她记忆里的味道,连甜度都相差无几。
眼泪又滚了下来。
程松拍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着:“是不是回到这里,看见我,又勾起你的什么伤心往事了,要是这样,你下回就不要回来,你把地址给我,我有时间我就去看你。”
程松很认真:“我现在也经常出国去参加一些活动,去看看你一点也不麻烦。”
慧姐微微摇头,知道程老师这是在担心自己:“不用的老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了,我回来是想着看看儿子,也来……看看你,我哭也是因为太高兴了,我以为您会生我的气,不理我。”
程松声音温和道:“其实是有一点气的,小寒跟我说的不多,但我也能猜测到你们那时候有多么的不容易,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老师您既然问了,我也不怕告诉您,我那时候整个人有些病态,不要说找您了,我那时候根本连一个当母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好,是那孩子懂事,一直拖着我,不然……”
程松深深叹了口气,赞叹道:“我当时还说,为什么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创作出来的东西却富有那么深的感情,后来才知道,他很早就体会了人世间的流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