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傀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举着盾牌的巨人训练有素地转了个弯,用盾牌把傀儡围在了中间,就像一个桶。
这一小片战场出现了短暂的死寂,直到一位前线指挥官大吼道:“发什么愣?!魔法小队给我上!”
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无数魔法对着盾牌中间的“桶”扔了过去,很快,火光熄灭了,盾牌移开,地上只剩下烧成黑炭的傀儡尸体。
“这是什么金属?”有士兵震惊地道,“大马士革钢也防不住这火的!”
巨人没有理会这样的发问,重新排成一堵墙面对武装奴隶。
有个特别高大的巨人举起盾牌在地上砸了砸,低沉的声音透过盔甲传了出来:“战歌起!”
联军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两声低沉的号角就响起,随后,悲惨世界的开场曲传遍了整个战场。士兵们一脸懵逼地遁声望去,不知何时,一整队交响乐团出现了——这个新名词是跟着中央王国的悲惨世界剧组出来的,他们的乐器种类确实太多了,个个都没见过——庄重激昂的音乐瞬间传遍战场。
我们这是打仗呢?是在打仗吧?是吧?
不管其他们怎么想,巨人已经再度抬起盾牌,一边往前推进一边齐声合唱出了著名的歌曲:“Look down,Look down,You’ll always be a sla-ve……”沉重的脚步激起了烟尘,正好踩着点子,这堵金属墙壁就这么毫不迟疑地往前推进着。
无论哪个世界,音乐与数学总是能够传达人类最基本的感情。
塞西尔当初想弄这出剧可是折腾了不少人,最先他想让农神用手机直接放B站的悲惨世界周年视讯,可以省不少事,结果农神没好气地甩了一个白眼,丢下句“你付不起跨星球网费”就走人了,他只好把月城大剧院的音乐负责人叫来,开始哼悲惨世界的曲子。
搞音乐的人都知道,主旋律和整支曲子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光是听音乐是怎么也不可能记住一首曲所有的东西,更不用说塞西尔是个外行,他之所以对悲惨世界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在邮轮打工时,他存的电影里只有这一部是音乐剧,做枯燥的体力工作听音乐有节奏,更何况,他觉得自个儿打扫甲板的模样和休·杰克曼开头服劳役做纤夫时也差不多,除了肌肉……
反反复复听了差不多有几百遍的结果就是他基本上能把几首主曲调都哼出来,至于配合的旋律,抱歉,记不得。
“靠你啦,先生!”塞西尔当时握着音乐负责人的手如此说,假装没看见对方铁青的脸色。
音乐负责人折腾了大半年才得到塞西尔一句“嗯,这样就差不多了”,至于歌词,除了开头那句著名的“低头,低头,你永世为奴”之外都不记得了,得到一句“其余歌词可以自由发挥”后音乐负责人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幸好,音乐负责人的辛劳没有白费,这出经典剧目一经推出就引发了极大轰动,不仅剧情,极富有感染力的音乐与歌词都很受人欢迎,成就了月城大剧院的保留节目。这次扫清奴隶制战役之前更是起了极佳的宣传效果,如今,整个西大陆都对这出剧里的音乐耳熟能详。
音乐之下,原本为武装奴隶畏惧的联军士兵在看见巨人墙壁之后,纷纷被激起了热血,咆哮着跟上。
“消灭奴隶制!”
“月城基建,一年富翁,先到先得,职位有限!”
“解放者亚历山大!”
“月城基建,一年富翁,先到先得,职位有限!”
“妈的不要再招工了,我们他妈的在打仗啊!”
“月城基建……”
“我受不了啦!圣帕尼尔人出来受死!”
麦北谷入关战役顺利结束了,联军付出比预期小得多的代价打通了麦北谷入口的羊肠小径,虽然奴隶主们围绕皇宫设下了重重阻碍,但是最大的关卡被打通后,皇宫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阿法、罗亚之森和黑海联军正在分别进攻圣帕尼尔的另两座城市,圣帕尼尔的灭亡指日可待。
按理说这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是战役完结后,亚历山大的表情有点茫然。
“我们是打了场胜仗吧?”亚历山大问贝克。
“当然。”王骑肯定地道,“恭喜您,陛下,首战告捷,我方伤亡比预期小很多。”
“嗯……”亚历山大含混地应了声,眉头紧皱,“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不像打仗。”
贝克的微笑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小声道:“陛下,您太累了,长途行军又指挥了这场大胜仗,也许您应该休息一下,之后还有皇宫呢,那可是需要您亲率先锋的。”
“好吧。”亚历山大叹了口气,“我是得好好准备一下。”
亚历山大离开时,贝克狠狠瞪了眼正在战场上来回移动的巨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天晚上就接到团内直线战报,在会议室里公开阅读战报的中央王国领导层会爆发出狂笑的原因。
“我说为什么刚才贝克一直发讯息来骂我呢。”奥克斯拍着桌子笑个不停,“他说陪亚历山大消耗精力陪得想死,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亲爱的,救我!”
罗素也好不哪里去,笑到形象都没了,拉着奥克斯的手道:“贝克这家伙以前一直夸赞亚历山大身材好、精力足,难得找到这么匹年轻种马,这下子自作自受了吧!”
塞西尔无奈地道:“你们好歹有点同事感情。”
“哈哈哈哈,同事感情那是什么?不存在的!”奥克斯拍着桌子笑到蹬腿。
塞西尔看向兰登,发现亲爱的也是嘴角不断抽搐,一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显然正在尽力保持表情正常。
“兰登……”
“噗!”兰登终于破了功,假装咳嗽了几声后道,“怎么了,亲爱的?你不高兴吗?”
“我是担心这帮商人。”尽管塞西尔三令五申不会保护任何私自去战场的人,但是商行组织的团队依旧倔强地出发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没脑子,战场有什么好去的?”
“你已经做出了提醒,承担风险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兰登笑道,“再说了,这并不算什么,你太小看我们的国民了,苦难是每一个人必须品尝的滋味,而生存并不是应当的,是特权,既然是特权那就需要争取,区区一场战争,而且还不是上前线,根本不算什么。”
与兰登有着同样想法的不仅仅是王骑们,还有联军士兵。
打通了麦北谷的入口,麦北谷的圣帕尼尔皇家几乎就处于围捕之中,后山的吊梯也被看守住了,亚历山大对于这样的神速推进非常满意,也不愿意夜间作战,所以鸣金收兵。
“我觉得主要还是怕皇宫里的东西遭到破坏吧。”
纳尔森听见战友们小声嘀咕,他是正面战场的士兵,比起魔法师自然要危险一些,但是因为魔法水平不错,他当然不会被编入“重灌炮灰”,而是正儿八经的魔法轻骑兵,这次是徒步上场却没什么实感,武装奴隶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可堪一击的敌人了,奴隶们不是四散奔逃就是跪地求饶,按照亚历山大的指示,这些人通通被赶出了麦北谷——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任何物资——在他看来这已经太过仁慈了,这些人还活着呢。
比起敌人,更加引人注目的反而是中央王国那些人,虽然没有正面作战,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令人无法忘记。←思←兔←网←
首先,当然是医疗兵。
这些人勇敢地穿梭在战场上,把每一个还有呼吸的人都拉扯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用一种奇怪的东西——听说叫牛奶糖——塞进伤兵的嘴里,再把伤口清理干净,这番古怪的处理居然让大部分伤兵活着回来了,没有发烧,没有红肿,许多伤兵在补充了食物与治愈魔法之后再度活蹦乱跳起来,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重灌炮灰”头阵重骑兵居然活下来四成,虽然大多数缺胳膊少腿但是到底活下来了,他们这会儿正围着篝火喝着肉粥,快活得不行。
这帮医疗兵临时搭起来一个“小国”,用一种奇怪的金属栅栏,这种栅栏能够折叠,栅栏交叉处是一个个圆形的小钉子,折叠起来就是一片扁平的铁块,居然还有把手可以拎来拎去,十分方便。在“国”之内有帐篷,铺着柔软的棉垫床,以鞣革做成的柔软皮面,躺上去蓬松松的,据说里面塞了新型的棉花,纳尔森定购的棉服就是这种东西制成的。
联军士兵们恨不得自个儿也是伤兵,能享受这些东西,魔法当然能达所有这些,但是魔法并不是万能的,再说了,经过一天的征战,没人还能剩下魔法位,如果剩下了只能说明这人是个懦夫,根本没有到达真正的战场。
提起勇猛就不得不提那些“人力资源”了,纳尔森根本不理解这名词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这帮人在战场上穿行,他们救治伤员、宣传招工,似乎完全不知道怕是什么意思。
就在纳尔森旁边,有个人力资源正在劝说一位缺了三根手指的士兵去中央王国工作:“兄弟,不要在意三根手指,在桐城,不要说缺三根手指,哪怕缺了两只手一样可以赚到一家老小的工资。我认识一个兄弟,只剩左手上半臂了,工作就是拉着拖犁平整水泥路,一年就赚到了一个房子,现在娶了妻子,生了两个儿子,过得可快活了。他的妻子最近还进了纺织厂,赚得比他还多呢!中央王国女工能做的活特别多,而且赚得比男人还多!”
“是不是真的啊!”经历了战场的士兵心情很好,跟着起哄道,“别是你拿来骗人的吧?”
“真的,我以性命担保!”这位人力资源严肃地道,“如果一字谎言,神明之前再无立锥之地!”
士兵们笑起来,倒没有再逼迫,对不会魔法的人来说这句可是极为严重的誓言了,不可能是开玩笑。
这位人力资源劝说了半天之后拿出张纸卡片塞到那位断指士兵的手里,随后拿着陶罐道:“还有没有人要粥的?”
纳尔森说道:“这里。”
人力资源热情地跑过来,把陶罐里的粥倒进纳尔森的碗里,嘴里还说道:“没办法,这个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你们这里又没有火,将就喝吧,兄弟。”
这些中央王国的人似乎总是神气十足,无论何时都不知道累,对每个人都热情万分。
“你的信仰很虔诚。”纳尔森说道,天见可怜,这真是一句赞美。
没想到,人力资源像是被蛇咬了般急忙说道:“兄弟……老爷,您可别误会,我不是在推销啊!”
“不,我没这个意思。”纳尔森哭笑不得地道,“我是说,你在战场上这么勇敢,必然拥有极其虔诚的信仰。”
人力资源愣了下,道:“这和我勇敢有什么关系?我真没有任何推销的意思,您如果不想听,我保证不出现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