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旁边那个位子,所以才次次考第二,不然你以为他是考不到第一吗?”
曲初冷冷地说道:“我觉得他是真考不到。”
“……”姜军简直是要被这两口子给气死了,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还隔空为了个年级第一的虚名在这里争论,心说活该你们耗了十年还只是走到了这个地步,心累地撑起了额头,“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老谢为了坐你旁边,次次考第二。”
想起以前的事情,曲初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每次考试的时候,他都会早早地到考场,但是每次不管他有多早,谢千遇总是比他早到,然后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抖脚。
曲初想要坐到自己位子上,有三个方法:
第一,让谢千遇站起来给他让个道儿;
第二,从桌子底下钻进去;
第三,跟跳山羊一样,以桌子为支点从上面跳进去。
考虑到这位谢同学与自己“积怨已久”,曲初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他怕万一说出个什么火花来,在教室里就打一架了,所以第一种方法就被pass掉了;至于第二种方法,钻过去?这么不酷的方法,他曲初才不会用。
那么只有第三种方法了。
所以,星河高中当时就盛传年级第一的曲少侠不仅学习好,身手更是不凡。
想到这里,曲初好气又好笑,问姜军:“他是为了坐我旁边,堵我么?”
“对啊,”姜军重重地点头,简直不能更同意了,“就是为了堵你啊,喜欢你又偏偏不说,就是想方设法地引起你的注意,你说这还不是怂?”
曲初一想起少年谢千遇那股别扭劲儿突然就笑了,评价道:“幼稚。”
说话这话,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突然就被拉了下来,也不说话了。
如果十年前的谢千遇就把所有的感情告诉他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兜兜转转地浪费十年的光阴了呢?
姜军已经喝了不少了,想到一出是一出,突然一拍大腿:“不能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老谢的心意?当时咱们毕业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发了一本纪念笔记本么?还是老谢亲自找人定制的。”
曲初点点头,印象中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姜军继续说道:“那本子第一页有一个二维码,扫一下就会出现一行字。”
曲初也记得有那么一些二维码,不过他没有去扫,觉得无聊,认为无非就是一些伤感毕业的青春疼痛的无病呻|吟的句子,便“哦”了一句,老实说道:“我没扫。”
“……”姜军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们学霸都这么没有好奇心的吗?你的跟所有人的不一样,这是老谢的一点小心机,哎,或者说小浪漫吧。”
然后又加了两句话:
“老谢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长情的人。”
“他跟我说过,在跟你重逢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就一个人过的准备。”
曲初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我的本子上面……扫出来是什么?”
姜军有些不好意思了,酒精上头,烧得他胖脸全红了,摆摆手:“你自己扫去吧!”
**
曲初记得上次回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那本本子被他塞在了床头柜下垫桌腿,还一塞就是八年……因为那个柜子不知怎的,站不稳,而加上那本本子的厚度之后,刚刚好。
他从果汁店出来后,就着急忙慌地冲出了校门,随手拦了一辆车就催促着司机师傅往家开去:“师傅,麻烦快点!”
曲初几乎是抖着手开启家里的门的,因为抖得有点儿剧烈,所以愣是插|了好几次才把钥匙给插|进锁眼里去。
甫一进门,他直接去了床边,从床头柜下面抽|出了那本被压了八年的纪念本,若不是今天姜军的一番话,估计会被压一辈子。
本子的工艺很好,封皮是质量很好的仿皮,外头还包了一层透明的软壳塑料,还好是这种材质,不然早就被压烂了。曲初翻开本子,发现二维码好好的就在那里,没有受损,登时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有些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时候,手也是不停地在抖。他按了下侧边的按钮,发现手机怎么也亮不了。
“……”曲初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忍不住飙了句脏话:
靠,手机没电了。
第81章 君心我心
这里是不会有充电器的, 曲初只好带着笔记本和一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坐上了回校的车。
下了车, 曲教授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几乎是一路冲撞着回到宿舍拿到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的。
但是,可能老天就是不想让他看到二维码的内容。
这时, 宿舍停电了。
曲初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只能去实验室了。
星河大学向来非常注意储存自己的科研资料,因为很多老师和学生做到一半的研究可能会因为突然的掉电而把资料给丢失,那就得不偿失了,是故作为拥有本校最多国家级和省级重点实验室的医研楼配了专门的UPS(不间断电源), 哪怕市电掉电了,UPS也会兢兢业业地工作。
曲初带着充电器、手机、笔记本来到实验室的时候,甫一开门,就跟从里面出来的徐岩川撞了个正着。
“舅、舅妈,”徐岩川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看到曲初的那一瞬间一双眼睛瞬间就失了神。
第六感告诉曲初这不正常, 问他:“怎么了?”
“我刚刚一直在打你电话没打通,就想着干脆直接放在你办公桌上了,可是我又忘了带钥匙。”徐岩川说道。他作为曲初的助教,是有对方办公室的钥匙的。
“手机没电了,”曲初说, “你要拿什么给我?”
徐岩川从身后拿出一页纸来, 曲初一看,是请假条。再过两三天, 实验室就要开始上班了, 徐岩川要请假, 肯定就得把请假条给他的导师,也就是曲初。
上面的原因只是说“因家中有事所以请假一周”,更加具体的事情就没有细说了。
鉴于徐岩川跟谢千遇之间的关系,徐岩川家里的事情就是谢千遇家里的事情了,而他跟谢千遇失联了近一周了,所以对对方的近况是两眼抓瞎一无所知。
本来不愿意管别人家事的曲教授还是忍不住多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徐岩川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突然就哭了出来。
曲初没来由地眼皮重重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舅舅,舅舅他……飞机遭遇了劫机,航空公司打电话给我们了,他们现在还在找,太爷爷已经派人在找了,但是也没有任何讯息。已经七天了。”
曲初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徐岩川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难怪整整一个星期了,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络。他开始埋怨自己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发现事情不正常了也不去探究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一个人在实验室里随便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电,在插上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给手机开机。
虽然知道也是徒劳,可是开机后他还是先拨了谢千遇的号码。
“您好,你拨打的使用者已关机……”
冰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曲初的耳膜里,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手机萤幕,直到自己结束通话退出拨打介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实验室充电是干嘛的。 思 兔 在 线 阅 读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那本年代久远的笔记本,突然有些不太敢扫那二维码了。
曲初的手轻轻地摩挲有二维码的那一页纸张,哆嗦着拿出了手机,调出微信扫一扫介面,一行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曲初的视线瞬间模糊。
胃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许久没有疼痛过的地方再次传来痛感,想吐,但翻滚出来的却是白酒的味道,呛得曲初眼泪呈喷涌状流出来。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里,哭得天昏地暗。
曲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么几天的,星河航空公司飞机遭遇劫机的报道已经上了本地的新闻,他只要一开启手机就会看到各种APP推送的相关讯息。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看这些新闻,期望能看到类似于已找到飞机、飞机上的人员全部安全的讯息,但是一天两天过去了,三天四天过去了,每一条新闻都跟说好了似的,如出一辙:
或已凶多吉少。
外人或许不知道这架被劫飞机的机长就是谢千遇,因为新闻上最多能告诉的就是机长是“谢XX”,但认识谢千遇的人或多或少都能猜到就是他。
实验室的同学是知道的。
从突然请假的徐岩川、到久不更新朋友圈的谢千遇本人,再到总是强撑着表现出“我很好、很没事”的曲教授,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位谢姓机长,就是平时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谢哥。
所以这几天,实验室的同学们看到曲初的时候都有些胆战心惊,倒不是害怕曲教授会迁怒,要是能迁怒就好了,可怕就可怕在曲教授这段时间太正常了,正常到……不正常的地步。
整个人比以前看起来要冷静上五六分。专案继续做、课继续上,就连实验室的一些大小杂事,他居然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们是害怕曲初这么强撑着,会突然撑不下去了,然后彻底崩溃。就好比一个气球,被灌得太多的气了,然后突然爆|掉。
曲初就这么强撑着,直到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的那根紧绷的弦儿……如同他的同学们所猜的那样,突然就彻底绷断了。
“舅妈,舅舅找到了!”徐岩川在电话那头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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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从星河市飞往一座孤岛上的私人飞机上。
曲初一个人在飞机的后排,如坐针毡。这架飞机是谢千遇的外公胡华章的专人私人飞机,三小时前他接到徐岩川的电话后,就跟他一起上了这架飞机。一同上飞机的,还有胡老爷子和徐岩川本人。
至于谢千遇的老爸老妈……胡汀兰一听到儿子出事的时候,直接惊吓过度,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几个小时前听说儿子平安的讯息后,这一悲一喜的,身体更加糟了些,谢晋则寸步不离地照顾妻子。
私人飞机上,胡老爷子坐在前排,情况不比曲初好得了多少,也是坐卧不安的状态。在自己的孙子辈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谢千遇了。
谢千遇聪明又有担当,如果好好培养,在商界会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胡老爷子是动过把胡氏交到他手里的心思的。
但谢千遇明里暗里地拒绝过好多次了,他喜欢蓝天,喜欢蓝天的透彻与澄澈,不喜欢插手商界那些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暗潮汹涌的事情。
既然志不在此,胡老爷子也不强迫他,所以就把希望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