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按照沈玉蓝的吩咐在城墙上支撑了两日,而后至第三日时,同时沈玉蓝让将士们用干草编织人偶,给这些草人套上士兵们的铁甲和头盔。
沈玉蓝根据记录上敌袭时辰,清早便将城墙上的全部守军全部替换下来,再把草人搬上去,用盾牌钉在草人头上。
在临近下午的时辰,便已经做完一切,大功告成了。
沈玉蓝便吩咐营中厨房去做些好吃的,来犒劳将士们,同时命令几个亲卫守在城门口,利用大门间的缝隙来观察对方敌军情况。
他虽知晓对方是打算跟自己耗下去,可还是担忧对方回突然发起进攻而留的一手。
当晚,众位将士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把酒言欢,沈玉蓝见气氛较好,便拿起酒碗对众人道:“众位将士苦苦坚守至今,身心皆已疲惫不堪,可这场战役不能松懈半分,一旦松懈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从而大举攻城。”
“众位皆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在宁鱼,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为了妻小们,我们不能松这一口气,不能让死去的弟兄们白白丢掉了性命。越是临近决战之日,越是要沉得住气,有句老话叫输人不输阵,我们定不能输掉了气势,这一碗我先敬你们!”
众将士们见状也是精神抖擞,捧着碗将酒全部喝完,沈玉蓝见状对人道:“再多的话也比不上战场前的冲锋陷阵,我便不说了,众位今晚一醉方休!明日再重整旗鼓与敌方再战!”
沈玉蓝发表完激昂的一番演说后,见军中将士没有包袱的笑着,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气,他便是想借着这顿宴席来扫清将士们心中郁结,他知晓人需要发泄,何况是每日站在生死边缘的士兵们,更加需要发泄。
他回到营帐中,揉了揉眉心,城墙上的这些草人抵不了多久的,最多撑个两天就会被敌人瞧出端倪,他必须把握好这个时段,趁着这个机会派遣将士从两侧山丘背后发起进攻。
可目前却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一个是该怎么将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被敌人先占的山丘中,二是敌方的神箭队虽是借着夜晚遮掩,可究竟是怎么做到一眼看去,看不见人影的。
沈玉蓝思索许久还是未得答案,亲卫进来邀请他一同坐在篝火旁饮酒作乐,都被他谢过拒绝了,毕竟这两件事他未想通,心底里的那根弦便不能放下。
沈玉蓝托着下巴坐在沙盘前,听外面热闹的声音渐渐压低,心想估计也是将士们喝的醉醺醺的,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沈玉蓝心想估计已是子时了,也是该歇下的时候,却见门外有人道:“将军你睡下了?我有事相议。”
沈玉蓝虽听声音熟悉,可一时分辨不出是何人。于是道:“没有,你进来吧。”
那人便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沈玉蓝抬眸一瞧竟是谢余,他有些闹不清楚他来的含义,蹙着眉道:“你来作甚?手里端着什么?”
谢余瞧他紧盯着自己端着的汤,有些别扭小声道:“这是解酒汤。”
沈玉蓝挑了挑眉道:“解酒汤。”而后看着谢余,却发现他不肯与自己对视,也不知为何到底是做贼心虚不成。
谢余用余光扫了他几眼,发现他正是以一种狐疑的目光瞧着自己,心里不免有几分委屈,仿佛是自尊遭到了不痛不痒的一击,却还是让他难以释怀。
他冷着面把碗放在沙盘上道:“这是解酒汤,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大可以喝一口下去给你试试毒。”
沈玉蓝瞧他力气大的,差点将碗底都给敲碎了,差点撒到沙盘上。
他也不在意谢余的放肆,道:“你先放在一旁吧,我一会儿再喝,多谢了。”
谢余听了他最后一声道谢,冷着脸上蓦地多了一丝红,为了掩饰还特意把脸往旁边偏了偏道:“不必了。”
沈玉蓝在纸上写下谋略,却见谢余还站在门口
第73章
谢余听了他最后一声道谢,冷着脸上蓦地多了一丝红,为了掩饰还特意把脸往旁边偏了偏道:“不必了。”
沈玉蓝在纸上写下各种应对的策略,却见谢余还站在门口。他看着沙盘道:“这就是推演之用的沙盘吗?”
沈玉蓝现在没空与他讨论,耐着性子道:“是,我现在正忙。”意思是让谢余出去。
启料谢余不知是不懂,还不装作不懂,丝毫没有听出沈玉蓝的意思,反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拔起插在沙盘上的锦旗道:“你一个人苦思冥想也是无用,若有什么烦心事,该是说出来才对。”
沈玉蓝已经后悔留下谢余这小子了,不好管教不说,还尽给自己添堵,他揉了揉眉心,为了打发他道:“好,就依你的,敌军的神箭队此刻藏匿于宁鱼城两侧的山丘上,可是这山丘树木并不茂盛,神箭队是如何藏在山丘中,不让我军发现的?”
谢余听完倒是沉默不语,坐在也沈玉蓝旁边的椅子上,沈玉蓝见是将谢余安定下来,于是便埋头于灯烛间写算。
可过了片刻,好好端坐着的谢余突然道:“我知晓了,沈玉蓝。”
沈玉蓝叹了口气放下笔来,见谢余神采奕奕,兴奋的恨不得蹦起来,他道:“喊我将军,说说看。”
谢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道:“以前我们寨子去劫一个大户人家时,便是穿了夜行衣藏在那户人家的花园里,说不定对方也是穿了夜行衣才隐入山丘之中。”
沈玉蓝一开始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只是想随便找个由头将这小孩儿打发走,可转念细想谢余的话,似乎是有几分道理的。
通常士兵所穿的皆是色彩红色的盔甲,一是红为祈福之用,是对凯旋而归的一个祝福,二是红与血色相近,能够激发士兵们的勇气与斗志。
可若是一支神出鬼没的神箭队,身形隐藏,不暴露位置是放在第一位,丢弃红盔换上与树木相近颜色的夜行服,再加上黄昏夜晚视线不清的时候,与流箭的震慑作用,这样便造成了混淆我方视线的效果。
谢余见沈玉蓝似乎在考虑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觉得自己是帮上了他的忙,眼里的光芒越发湛亮,可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故意平息自己的心境,与之前冷淡面色相差无二。
虽然解开了一个问题,可沈玉蓝却没有任何欢愉神色,他转而将视线放在沙盘之上,宁鱼城门所面对的便是两面夹击的山丘,而中间便是扎营着戚东河的军队。
如此三面封闭的状态,该是如何从对方眼皮子底下,派出两股人马上山,将那支神箭队给消灭却是要首要思考。
谢余见沈玉蓝仍然是没有动那碗解酒汤的意思,便好心提醒道:“解酒汤快冷了。”
沈玉蓝瞥了眼解酒汤,只得将碗端起喝下,谢余见他痛快喝完了,眉梢都沾着些喜色,而后将碗拿下去了。
沈玉蓝瞧着谢余终于走了,终于是松了口气,这个少年郎用的好是把利剑,用不好就是往自己心窝上捅,他如今却没有精力好好去管教他,只得先把他放在自己亲卫那边。
沈玉蓝却听城楼外有声,于是唤来主簿道:“是发生了何事吗?”
新任主簿道:“回将军,是敌方的骂战。”
沈玉蓝颔首道:“原来如此,那便不与理会。”
主簿却道:“敌方似乎知晓将军身份,特意将画了将军花香的白旗举起,然后折旗众人践踏,并骂.......”
沈玉蓝道:“不必多说了,任由他们骂战,越骂就越说明敌军开始急躁起来了,这种时机恰恰对我们有利。”
主簿见沈玉蓝对全域性掌控到位,未见过有慌张的时候,自己的心也不免也跟着平静下来,他道:“对于那一支神箭队,将军接下来可有对策?”
沈玉蓝思考了片刻,对他道:“还有剩下的草人吗?”
主簿道:“库房里还存着许多。”■思■兔■在■线■阅■读■
沈玉蓝道:“把这些草人和城墙上的草人都给我拿下来,现在敌方估计已经察觉到城墙上守军有些奇怪了,此时再放着已经没有用了。”
主簿道:“将军是为何意?”
沈玉蓝却不回答只是道:“把草人都给我装在板车上,然后明日清晨时喊几个人将板车都推出去。”
主簿见他依旧决策,只得应得退下。
沈玉蓝心想着明日若是此计可成,便是彻底打破僵局的时候了。
翌日时对方又派出一队人上演了骂战,此时城墙上草人已经全部被换下,换上了货真价实的守军,沈玉蓝举着盾牌向城楼下观察局势。
他见对方已经开始举起了挂着自己画像的白旗开始叫骂起来,于是让人大开了城门,将板车给推出去。
宁鱼始终封闭的城门突然大开,敌方顿时是严阵以待,将骂阵换下,换上一字排开手持盾牌的士兵。
板车上的草人被射满了箭矢,敌方主将因怕此乃沈玉蓝的诡计,怕是草人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干脆下令放出流箭将射向这群草人。
沈玉蓝等得便是这个时候,他见敌人紧盯着放着草人的板车,下令将后门处等待你两支人马,在与两侧山丘的灌木丛中快速穿行,抵达至山丘山脊的两侧。
神箭队不可能整日地待在山丘上,这样只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只会再袭击时候上山丘藏匿起来。
他便先一步占领靠近宁鱼城一侧中,先埋伏起来,神箭队就算再是厉害,可一旦被近身也是无用。
沈玉蓝见自己的人马全部换上夜行服,已经差不多都上了山,于是便示意守门的士兵将大门关上。
敌人本是如履薄冰的怕沈玉蓝会使出什么诡计,却不料宁鱼城没开多久竟然又重新关上了,主将顿时有种被沈玉蓝耍了一遭的感觉,他下令神箭队今晚定要瞄准了城墙守军的人头,要给沈玉蓝一个厉害看看。
夜幕来临,神箭队接受到主将下达的命令,就算是要将箭矢全部消耗完,也要在今夜给对方主将一个下马威。
神箭队人埋伏于草木中,等着队长一身令下便将流箭对准了城楼放出,果不其然,便是熟悉的哀嚎声响起,这队长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将军所怕的宁鱼主将,不过只会故弄玄虚罢了。
神箭队正拉弓对准宁鱼城头时,突然耳边传来自己队友的哀嚎声,队长看着周围多出来几道人影,意识到大事不妙,想要拿出紧急用的烟花时,下一秒喉咙却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
少年踩在队长的尸体之上,鲜血顺着手上的刀子流下来,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少年脸上,正是谢余。
他仿佛天生的杀手,借着身形瘦小和地形优势在其中穿梭,仿佛如毒蛇只要是瞄准了敌人,下一刻便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可唯有一人从他手下逃脱了,还救了自己一命,这人便是沈玉蓝,他可谓是怀着最恶毒最卑鄙的意图去杀害沈玉蓝,可沈玉蓝分明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可还是救了他。
他看不懂这个男人,他想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