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辄血祭一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刽子手,魔道的门派整天都想着今天去哪个城杀几个人示威,明天去哪个村抢几个美人,哪个魔修手底下都不太干净。
那时候的百剑门还是统领魔道的巅峰门派,直至门主,也就是重鸾的父亲飞升,门派之内一时青黄不接,又经历过几次分裂,几年下来已经成了一个不入流的门派。
本来日子还能凑合著过下去,奈何那时候的道门星辰阁唯恐天下不乱的发出一条预言:重鸾身带能重振魔道的至宝,得之便可掌控整个魔道。
所有的魔修都疯了似的开始逼迫抓捕重鸾,三流小门派自然支撑不住,白家老家主白启涵适时伸出援手,开出条件:只要嫁给白家少主白殷旒,就庇护她一生。
她为保门派最后传承,便答应了。
岂料是入了一场火坑。
后来重渊母子从白家逃出,神秘消失十年后重新出世,魔道的人彷如闻到血腥的豺狼,争先恐后扑了上来,场场追杀没个停歇,各种阴谋诡计色/诱离间更是齐上阵,重渊一路艰难成长,直至成就仙之境,一手把原先的魔道整个灭了。
也不是全灭,至少听话的他留了下来。
他于一片废墟之上重建魔道,魔道十宗为他一手所创,统领整个魔道,魔道的风气焕然一新,不再烧杀抢掠,反而整日里钻研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经出世,无不掀起天下哗然,道门一开始还警惕了些日子,警惕着警惕着,发现魔道那边完全没有为非作歹的意思,渐渐就麻木了。
反而开始偷偷摸摸引进一些魔道十宗出产的东西。
引进着引进着就慢慢多了,老前辈们大概也觉得这些东西挺实用的,就没阻止,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就是:道门弟子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变成了光明正大。
相应的,他们对于魔尊也没什么恶感,人家又没把魔爪伸向道门,就除了教训了下乱说话的星辰阁阁主,也不过是把阁主关了一百年的小黑屋。
人家阁主好好一个美青年,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听说衣服都被扒光了,整个人恍恍惚惚差点被关糊涂,到现在都是颗光头,长不出头发,常年戴假发蜗居。
哦,只是听说,他们没见过。
不止没恶感,相反,魔尊短短五百二十一年的时间就修炼到仙之境,还一手创下如此大的基业,更重要的是人家没有凭着实力胡作非为,在历代魔尊里,这算是性格最好的一位了。
至于血洗妖族皇城什么的,那是妖族自找的,有仇必报,换他们也得去报仇。
因此,道门年轻一代的弟子们对魔尊都挺崇拜的,尤其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弟子。
谢鸿和秋鸣就是其中之二。
他们乖乖跟在重渊身后,一路走过,前边的妖兽远远看到他们就疯狂逃命去了,轻松的一塌糊涂。
直至重渊突然停住脚步,转头问道:“你们说,被传送到这里的一百多个人里,没有一个我魔道弟子?”
谢鸿立刻点头,“是的,至少我见过的人里没有一个魔修。”
重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机传送不可能分道魔,一百多个人里再怎么也会夹杂几个魔修,一个都没有,看来是有人控制了白玉京的阵法,在传送的时候刻意所为。
是白家做的?
不像,这兽潮看着也像是被人为控制所引发,在他神识感应之中,不远处几个白家弟子还在被妖兽追得慌不择路的逃跑,一个已经快挂了。
陆家?
也不像,至少在他的神识感应里,陆家已经被暴动的妖兽咬死三个人了。
到底是谁控制了白玉京的阵法?
他魔道的弟子很可能是被传送到了十二楼里,道尊已经往那边去了,他倒不是太担心,目前还是尽快把这群人收拢起来,找道尊汇合,破解阵法才可。
理清思路,他一拂袖,一道魔气直接裹住谢鸿和秋鸣,身形一转,周围场景瞬时变换,下一刻已然来到了一处沼泽边。
那里,几百头妖兽正围着中央五十多个人片刻不停的攻击,那些人群不知拿了什么法宝勉强结成一道结界,结界之上碎痕遍布,再多一刻时间,必碎。
重渊从虚空踏出,微微一眯眼,庞大的仙境威压辐散而出,瞬间把还在攻击的妖兽们压趴在地上。
他迈出一步,来到中央那头修为最高足有化神巅峰的树妖面前,淡淡道:“给你一次机会,是谁命令你们抓这些人?”
树妖被他的威压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虽然眼里明显能看到恐惧,但还是勉力挣扎着,企图用树枝攻击他。
“不说吗?”
重渊虚虚垂下眼睫,若有所思,“这副模样,倒像是被人控制了。”
他抬起一指,在树妖额心一点,庞大的神魂透过手指顷刻间以摧古拉朽的姿态侵入对方的灵台,赫然便见本应空荡荡的灵台中央浮现着一个金色的古老符篆。
那符篆像是察觉到有人窥伺,骤然间金光大盛,向着来者发出一道刺眼的仙光印记。
若被击中,神魂不散也得受重伤。
重渊微微一眯眼,神识化作一柄长剑悍然迎上。
“嘭”的一声重响过后,重渊的神识淡然撤出,仙光印记摇摇欲坠,即将崩溃。
重渊走之前悠悠然的丢了一颗苦心丹过去,顺带着把里面用来固魂的浓郁灵气吸走,只留一股化学药剂的苦味。
他还好心的把丹药帮他捏碎了,给他“治伤”。
下一刻,整座白玉京“轰隆”一震,隐隐有某种恐怖的咆哮声从深处响起,带着扭曲痛苦的意味,还伴随着某种强烈的呕吐声。
那残留在灵台的符篆没了灵气固魂,生生被苦心丹的苦味给苦碎了。
重渊轻笑一声,“一颗苦心丹可是五十上品灵石的,倒是便宜你了。”
一边的秋鸣下意识咧了咧嘴,像是想起了那股恐怖的苦味,五官也跟着扭曲了。
第19章
卿止是一路砍上十二楼的。
十二楼每楼一个小世界,小世界中心有一道光柱,踏入即可到达下一楼,卿止原本没打算这么暴力,他在搜寻过确认一楼没人后,按部就班的从一楼的光柱踏入进去,准备到二楼。
结果刚一踏入进去,他明显感觉到光柱之中的阵法波动不太对,像是被人操纵了。
这样下去到底会传送到哪里都不知道,卿止很干脆的祭出剑气,直接把光柱给砍成渣渣。
超暴力的!
但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幕后之人没了光柱,压根没法控制他,卿止便很悠悠然的破开空间直接到了第二楼。
此后便一直重复砍光柱,破空间,找人的回圈。
直至到十二楼。
十二楼一层比一层凶险,里面的妖兽阵法禁制之类数不胜数,空气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威压,修为不到,贸然进去会被威压碾压成渣渣。
当然,顶着威压成功闯过去的人,修为基本都可以晋阶几个层次,福祸相依罢了。
一楼还是筑基的程度,到了八楼就是合体期了,正常情况下六百岁以下几乎没出过合体期的,所以进来白玉京的人都不知道八楼往上是个什么情况。
无非也就是大乘仙人的程度,他已是仙之境,自然不怕。
卿止想着。
这个想法终结于他踏上十二搂的时候。
到了十一搂已然是大乘巅峰,在他想来,第十二搂无非也就是仙人的程度。
但他从虚空中跨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一睁眼,入目便是满山桃林。
粉红色的桃花开了一树又一树,满世桃香之中,一道红衣银发的人影懒洋洋的躺在一颗桃树的枝丫上,闭目养神。
即使知道这环境可能不对,卿止还是不自觉仰头看去。
树上那人似是知道被人注视,忽而睁眼,侧眸朝他看了过来,霎时那血色的瞳眸微微一亮,整个人便笑了起来,“哟,美人啊!”
那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那种懒洋洋的,带着点玩味与惊艳的笑,没有任何的亵渎与冒犯,只是纯粹的欣赏。
惊艳时光一般的美。-_-!思-_-!兔-_-!在-_-!线-_-!阅-_-!读-_-!
卿止的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本来清晰的神思开始有点滞涩,慢慢被这世界同化起来。
他不自觉问道:“你不是去找其他人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重渊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笑道:“都找到了,人没事,看时间还没到,这里景色又美,我就在这里等你过来。”
卿止“哦”了一声,点点头,“我就剩最后一层了,等我找到就过来找你。”
重渊一笑,“好啊。”
他伸出手朝他递来,“走,我带你去看看你道门的弟子。”
卿止看看他的手,因为之前在白家武场的时候被他握过一次,所以也没觉得不对,自然而然把手递给他。
然后他就后悔了。
在两手交握的一瞬间,那只白皙修长骨肉匀亭的手突然自掌心延伸出一条又一条白玉树枝,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把他捆的牢牢的,甚至枝丫之上还长着红艳艳的小桃花,绿叶,以及……一颗又一颗粉嫩嫩的桃子。
卿止:“……”
卿止呆了一下,就见那人唇角含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道:“这么美的美人儿,当然是得捆回家藏好了。”
然后就这么握著白玉枝丫的另一端,像捆囚犯一样把他往魔宫拖。
对,前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黑红相交的宫殿,殿门口到他们所在之地的两边站了满满两列的人,微微弯腰对他们恭敬行礼,地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桃花花瓣,这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新郎娶新娘!
他还是被娶的那个!
不,被捆的那个!
他试着挣了挣,发现这桃花枝完全把他的仙力限制住了,他只能被动的跟着前边捆着他的人往前走。
卿止:特别想砍人。
他沉下脸,冷冷道:“你这是作何?”
前边的人回过头来,对着他一笑,“把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
卿止:“……”
卿止快炸了!
他直接打开了剑域,把里面的仙剑放了出来。
群剑长鸣,阵阵剑吟声响彻半空,太和剑一出来就一剑划破了捆着他的白玉树枝,禁制解除,霎时仙力恢复,浓郁的仙气在经脉里流淌,让他陡然间战意澎湃。
然后面前的人就消失了。
满世界的桃花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空白之上站着一百多个人,全部用惊惧好奇的眼神盯着他。
都是魔修。
只是一个个面色惨白,眼窝深陷,黑眼圈大的能吓死人,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好歹人看着没什么伤的样子。
卿止蹙了下眉,挥袖把剑收回剑域,银蓝色的眼眸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