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后，徐璐就再也没有任何能力咬牙切齿了，她面色惨白地站在天台，看着坐在天台边沿的姚嘉瑞，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
“姚嘉瑞！你究竟想干什么？！”徐璐吼到。
“我想死。”凝视着四点钟四处都黑峻峻的城市，姚嘉瑞的语气就像是说明天想吃什么一样平常，“我不是说过了吗？”
“姚嘉瑞！你疯了吗？！”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一个徐璐能够控制住的了，她不顾夜深，打视讯电话给商滔，拨通的瞬间，她不理商滔的狂怒，直接把镜头对准了坐在天台边缘的姚嘉瑞。
商滔静了。
“发生什么了？”商滔问。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变成一只鸟？”姚嘉瑞听不到商滔的话，他只是在对徐璐说，但商滔却能听见他的。
视讯里面，商滔冷汗直接流了下来，他死死握住手机。
“我说，我从这里跳下去，原石娱乐逼死了一个艺人，这件事情会不会让公司声名受损，股价暴跌？”姚嘉瑞看着远处的天际，背影单薄，声音平静。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在生命的最后追求一把以卵击石的筷感。”姚嘉瑞说，“我的遗书都写好了，只要我跳下去，陆方知会负责把它公布出来。”
“……”
姚嘉瑞干得出来！陆方知也干得出来！
两个艺人明眼可见最近状态不好！他们疯了！真的疯了！
“问他诉求！！！”商滔咆哮道，“快问！！！”
“你的诉求是什么？”徐璐哭喊，浑身颤唞。
姚嘉瑞第一次转过了自己的身体，他看着跪坐在地的徐璐，露出了一个笑容。
姚嘉瑞：“让我回团做专辑，让我们好好参加完节目。”
“答应他！！拖住他！！！威胁公司，想都不要想！”商滔狂吼。
“答应，我们答应你……”不同于商滔的强势，徐璐却是支离破碎的，她的喊声不成调子，走了八个音。
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逼死一个人，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姚嘉瑞从天台上单手撑住翻下来，以一个很危险的姿势，回到了天台里面。
徐璐泣不成声。
走过徐璐身边，姚嘉瑞毫不怜惜，只有商滔狂怒的声音犹在喊他：“威胁公司，你做梦吧！”
姚嘉瑞：“商总，你不要想反悔，这件事情有设计的成分在，但是有一点是真的。”
商滔：“……哪一点？”
“我是真的想死，这一点是真的。”姚嘉瑞说，“还有，遗书不只是陆方知有，我的许多朋友都有，这也是真的。”
商滔顷刻闭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姚嘉瑞是真的疯了，他已经不顾一切了。
姚嘉瑞路过徐璐，走到暗处，拍了一把站在那里的陆方知的肩膀。
“走吧，定最早一班的机票飞过去，剩下的，他们会帮我们处理的。”
·
“咚咚咚……”
原晓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屋内的挂钟指向凌晨六点，他才刚刚睡了两个多小时。
昨天晚上谢雨洲和韩呈过来，四个人……主要是原晓和谢雨洲，一路聊天聊到三点多钟，才挤在一张双人床上休息。
艰难地睁开眼睛，把被子给旁边的程锋盖好，原晓摸过来空调遥控器将气温调高到二十六度，才半闭着眼睛，一边睡觉，一边过去开门。
“来了，谁啊……”小区需要打卡出入，不担心是私生或者坏人，原晓拉开门，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一个巨大的KFC口袋直接撞在了他的脸上，提着KFC口袋的人似乎感觉到触♪感不对，连忙把袋子拿下来。
“我靠，原晓你没事儿吧？！”陆方知吓了一跳。
这时，原晓才看清楚外面的来人。
是姚嘉瑞和陆方知。
陆方知是刚才提着KFC纸袋的那个人，姚嘉瑞则抱着胳膊站在陆方知的后面，他的脸色有些疲倦，看见原晓冒出头，微微一笑。
原晓的手掌还紧紧地抓住家中防盗门的门把，他看看陆方知，又看看姚嘉瑞，然后又从姚嘉瑞到陆方知再看一圈。
“你们……”原晓还没有明白过来。
“还不到两个月没见呢。”姚嘉瑞说，“队长就已经把我们忘了？”
“你把我们忘了？！”陆方知经过一晚上大悲大喜起伏，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姚嘉瑞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良心吗？！亏我们下飞机还拖着疲惫的身体给你们带了早餐来！”
“……白痴。”姚嘉瑞翻了一个白眼。
将陆方知挤开到一边，姚嘉瑞毫不客气地站在门口，把原晓拉过来，轻轻抱了一下，然后放开。
“终于集合了。”原晓轻声说。
“是啊。”姚嘉瑞露出一个笑容，疲惫，但透着轻松，“太不容易了——有鞋套吗？”
“直接进来就行。”
家里是原晓和程锋住，没有考虑过有客人会来，所以无论是多的拖鞋，还是鞋套，一概也没有。
姚嘉瑞想了想，直接脱了鞋，径直走进屋内。
屋子里面的剩下三个人横躺在床上，挤挤挨挨，睡得人神不知，姚嘉瑞走到最外面的谢雨洲旁边，用他抵住里面的两个人，往床头一推，然后毫不客气地躺了下来。
陆方知不甘示弱，也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躺上了床，原晓收拾了一下他们带来的早餐外卖。
刚走到床边准备躺下，却忽然又拿出手机，给这滑稽的一幕拍了一张照片。
一张双人床挤下了五个人不说，还给他留了一个空位，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们全数落在地上，曲起来，但大家都睡得很熟很香。
虽然场景，空间都不同，但原晓看着照片，却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在练习室里，他们也是这样随便凑合地挤在一起睡觉，然后醒来就可以练舞。
轻轻地躺到最里面那个位置，原晓感觉到程锋的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休息。
原晓发了条微博，然后才闭上了眼睛。
@LAST-SIX-原晓：团队合体，当浮一大白！【五个人睡觉.JPG】
他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之中，没有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他互相关注的人点评了他的微博。
@winners-方云华回复：这才是真的团队合体，好不？【六个人在练习室躺了一地.JPG】
·
原晓今天第二次醒过来，是被一声尖叫给吵醒的。
十一点半，睡得差不多的谢雨洲爬起来去厕所放水，放完回来刚往床上一躺，忽然感觉刚才有什么不对。
究竟是那里不对，谢雨洲迷迷糊糊地，在睡梦中思考。
五分钟后，就在他躺在一片拥挤之中寻找的回笼觉终于要赶来的瞬间，他想到了。
数量不对！是数量不对！
他们昨天晚上是四个人睡的！但是刚刚上完厕所，不算他，床上的人数都超过四个了。
记得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韩呈是躺在他右边和程锋挤在一起的，而他左边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现在……
自己身边这个软软的……
似乎还有一点绒毛的……
究竟是什么……！！！！
闭着眼睛不敢看自己左边，谢雨洲往韩呈身上一扑，呈现八爪鱼的姿势把韩呈抱住，力图离左侧那个不明生物远一些，然后，他就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尖叫。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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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鬼吗？”
手中捧着一盒原晓刚才热好的KFC皮蛋瘦肉粥，姚嘉瑞面无表情地看着谢雨洲，冷漠道。
谢雨洲连忙赔笑，把自己的早餐帕尼尼里面的培根挑出来，上供给姚嘉瑞。
“是小的错了。”谢雨洲沉痛道，“是弟弟眼盲耳聋，没有看出来是嘉瑞哥您……”
姚嘉瑞冷哼一声，原晓恰好端着剩下几碗热好的早餐粥出来，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原晓把粥递给谢雨洲，“谢雨洲也不是故意的嘛，第一天见面，不要吵架。”
谢雨洲接过稀粥，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了看队长，又看了看姚嘉瑞。
“队长最好了。”谢雨洲撒娇道。
程锋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就在此刻，原晓的手机响了起来。
“终于睡醒了？”为了方便接听，原晓按了个扩音放在一边，电话里面那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不是方云华这位故人，又能是谁？
上升期的男团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在座所有人不免为了自己的不务正业脸红。
“是……”原晓来不及去关注方云华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硬着头皮说。
“恭喜你们合体啊。”方云华感慨道，“你们也太不容易了。”
原晓：“谢谢方云华哥。”
说到这里，原晓终于意识到了，方云华可能是通过他的微博知道的。
前辈导师在他们合体的第一天专门打电话过来恭喜，原晓忍不住觉得暖心。
不过，方云华的电话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恭喜他们，他说：“既然你们今天有空，下午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转转B市几个拍MV的工作室？”
原晓：“？！”
方云华这个动作，真的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当时叶启凡已经推送了名片给他，原晓也加了这些人，只是因为他们的歌目前只有原晓唱的demo，而且合体没敲定，所以就还没有正式开始谈合作。
不过没有正式开始谈是一回事，原晓也已经交流过，探过口风，这些在B市有一定影响和口碑的摄影棚要求很高，并不是谁的生意都接。
原晓他们算是国内当红组合，但是拆团太久，后面资本态度太暧昧，几个摄影棚有是以一种观望的态度和他们接洽的。
不过，这只是他们自己去谈的结果。
如果有叶启凡和方云华这样的大前辈带着去看看走走，效果就会很不相同。
原晓惊喜又感动，连忙连声感谢。
方云华知道几个人在B市没有车，便送佛送到西地约定好下午两点开房车过来接他们。
几个人快速吃完午餐，一点五十，下楼，上房车。
这还是他们离开摄影基地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方云华和叶启凡一点变化也没有，还和第一次在摄影棚看见时一模一样。
方云华坐到原晓旁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错嘛，原晓小朋友。”方云华说，“队长当得有模有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哈？”
原晓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低下了头。
方云华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亲手送出道地其他几个人，叹了口气，又说：“其实遇到点困难也没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