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他通过某种方式,让明月在某个时间点,让铃老板走进某间客房,并让她推开了窗户,导致她被杀了。
目前来看,去过草屋的人,就只有靓服务而已。
难道这就破案了,凶手是明月和靓服务?
“总之,刚才那几个姑娘,都挺可疑的。所以我刚才没当着她们的面继续说下去。此外,还有一件事,我先跟你说说。”
杨夜看向顾良,“你有没有注意到,铃老板的房间里是没有蚊香的?”
这山间湿热,虫蚁极多。
顾良还记得他刚来的这儿的那一天,没走出两步,脖子上就被咬了很多的包。好在行李箱里是有花露水和驱蚊的药剂的,抹到身上后,顾良这两天被蚊子咬的情况才好转了许多。
再来,这几天晚上回到屋子里,如果是开了灯的情况下,顾良肯定是把门和窗户都紧紧关上的,最多早晨起来再开窗透气。
顾良问杨夜:“铃老板的房间你看过了,没有任何驱蚊的东西?”
“没有。”杨夜道。
“对,我也想起了一个细节。前天晚上我去她那里的时候,她正在洗澡……”
顾良话还没说完,手腕被杨夜拉住了。
“——凉凉?”
“说正经的。”顾良拍拍他的肩膀,“她洗澡的时候,房门是虚掩着的。虽然说按道理,懂规矩的人是要敲门,才能进她的屋。但她怎么能保证住进来的游客是讲礼貌的?万一遇上流浪汉那种流氓呢?”
“她掩门的行为很奇怪,再来,我现在回想起来,她屋子里的窗户也是虚掩着的。”
“房门和窗户虚掩的情况下,并不能散去多少热度,所以她洗澡的时候,屋子里非常潮湿闷热。我待了一会儿就闷得不行。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夜想了想:“不怕热,不怕蚊虫叮咬……会不会她其实不是人,是鬼?”
顾良想到什么,扶住杨夜的胳膊:“来,跟我来。”
杨夜笑了,手臂搭到顾良的肩上,单脚跳着,跟他一路去到餐厅所在的那栋吊脚楼。
顾良把杨夜带到了厨房。
“来这里做什么?”杨夜问。
“如果铃老板真的是鬼,那我有一个脑洞。”
顾良道,“燃犀角,能照幽冥阁,让鬼显形……我想我知道她一直掩着门窗的原因了。因为她需要犀角香透进屋子,时时刻刻维持她人的形态。”
“昨晚我看见厨房里的灶台里烧着火,可是按道理那个时候没人会吃饭。铃老板也说过,过了晚饭点,厨师是不会做饭的。”
“现在想想,灶台下烧的会不会不是火,而是犀角香?”
说出这话的同时,顾良和杨夜走进了厨房。
哪怕是此时此刻,灶台下的火都还在烧着。
两人来到灶台后方,发现这里不仅堆着很多做燃料的稻草,旁边还有很多方方正正的像是砖块一样的东西。
“这些会是什么?”顾良拿起一块捏了一下,触♪感有些像肥皂。
杨夜见状,立刻拿出那张他之前找的“人造犀角香”的说明书递给顾良。
顾良看完后,拿起这肥皂一样的东西闻了闻:“昨晚在餐厅的时候,铃老板带给我们看过犀角香。她坐在餐桌旁的时候,我是闻见了香味的。那应该是犀角磨成粉,加以香料做成的。但现在这块人造犀角香并没有味道。”
杨夜道:“所以这可能就是铃老板的障眼法。她真正烧的犀角香,是这种人造的犀角香,无色无味。而她给我们看的,是装在香炉里小巧精致、并且有香味的天然犀角香。”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想到——她其实才是真正被犀角照出来的鬼。”
“如果是这样,我能理解她在灶台下烧犀角香的原因,大家都以为这是在做饭,不会往她其实是在烧犀角的角度想。这其实也是障眼法。”
顾良蹙眉,“可是这样一来以来,有两个问题。”
“第一,她在自己房间,找个别的名义点香就可以了,哪怕她将香随身带着,说是驱蚊的都可以。厨房离她的房间还是有距离的。她这么做太浪费了。有必要这样吗?”
“第二,黄厨师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因为他在帮她烧犀角香。那么靓服务又知不知道——”
顾良提出这两个疑问后,自己已经想到答案了:“黄厨师和靓服务也是鬼。”
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细节,顾良的语气多了几分肯定。“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昨晚11点我开启窗户,正好看着黄厨师回房,现在回想一下他的动作,也是轻轻把门拉上,似乎并没有关严实的。他、服务、老板,三个人的房屋,门窗都时时刻刻虚掩着,就是为了让足够多的香透进去。他们已经养成习惯了。因此老板洗澡的时候,也习惯性地没有把门彻底关死。”
杨夜道:“很有可能。客栈周围树非常多,加上它是依山势而建,这里其实能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环境。厨房的大灶台下,不间断地燃烧出足量的犀角香,能覆盖整个客栈,让这里的鬼全部显形,维持着人的形态。”
“如果要维持香一直燃烧,就需要足够多的燃料。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这里这么多稻草的原因。嗯,可以解释。”
顾良想到什么,朝厨房外走去,“这一下,我得找靓服务好好聊聊了。”
出门走到走廊上,正好见着靓服务在庭院里翻找东西。
顾良叫住她:“能不能过来聊聊?”
靓服务左右望了望,还是走过来了:“我们刚搜出不少东西。每个客人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良估计靓服务那边找到的都是跟动机有关的东西。
他决定一会儿再去看看,他先要验证一下他和杨夜的脑洞。
顾良问靓服务:“今天下午2点半,我看到你通过石桥去了湖对岸。但我没看见你回来。你是怎么回来的?”
靓服务说:“我知道有另一条路,就是比较远而已。”
“是你绕了远路,还是因为……你是鬼呢?”顾良问。
靓服务脸色明显变了。
顾良说:“你之前在客栈,沾染了足够的香,所以显了形。有没有可能,你其实就是顺着原路返回的。只不过你在对面山上待了一些时间,没了犀角香的薰染,所以没显形,是以鬼的形态回到客栈的。这就是我没看见你的原因。”
靓服务看上去十分丧气。
顾良再问:“支线任务失败了?”
靓服务皱眉:“行吧,我承认。我是鬼。我和黄厨师都是鬼。我们这个黄泉客栈,就是鬼开的。但是我告诉你,绝对不止我一个人有问题。贾女友、王孤僻也怪怪的,她们也不一定是人。”
“还有跟你来的赵漂亮,她行李箱里一堆毒药和刀具。现在我们看不了尸体了,无法确定铃老板会不会是毒死的。大家都有嫌疑。”
说完这话,靓服务转身下楼。“我继续去院子里搜证了。”
顾良和杨夜对望一眼,两个人旋即走到后厨旁边的房间——黄厨师住的房间。
两个人一通翻找,先从衣柜、床底,垃圾桶里翻出了很多碎纸片。
把这些碎纸片拼在一起,便是一封信。
顾良看见这封信的第一感觉是——字实在是太丑了,歪歪扭扭的,连小孩子都不如。
不过他暂时顾不上这字有多丑陋,先重点检视起内容。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干掉铃老板。你配合我的计划就好,我来帮你。”
“今天这些游客都会去各个景点游玩。花学长和赵漂亮去钓鱼,贾游客去爬山,王孤僻、贾女友去碑林。因此,他们白天基本不会待在房间。”`思`兔`在`线`阅`读`
“下午2点半到4点之间,你事先确认一下这些房间是否真的是空的。如果是,把找机会把铃老板约到301-304中任一一个空房间,并开启该房间的窗户。剩下的事交给我。”
这封信确实是符合他和杨夜刚才的推理的。
看完之后,顾良难免再度想起明月的话。
“良哥,这一回,我就是凶手之一。”
“这回案情特殊,不止我一个凶手。另外一个凶手是谁,我也还不清楚。”
如果明月没有撒谎,那么他说的话,和这个证据也是能互相呼应的。
他收到了这样一封信,也确实在那个时间点把铃老板约到了某间客房。
但至于说是谁最后射杀了铃老板,他是不知道的。
顾良不由想——那么,或许是因为指向黄厨师的证据非常明显,明月觉得没有必要隐瞒,才直接对自己坦白了吗?
杨夜收起这些纸片,对顾良道:“所以开启窗户,骗铃老板去客房的,很可能是黄厨师。那么,铃老板中弹后,把她带到树林的人是谁?如果不是三个人作案的话,应该还是黄厨师。”
顾良皱着眉,从杨夜手中拿过一块纸片检视,不免再度感叹这字实在太丑。
顾良问杨夜:“你怎么看这些字?”
杨夜道:“有可能是左手写的,怕暴露笔迹。”
顾良思索了一下整个过程,不由道:“所以现在推测,凶手有两个。黄厨师是其中之一。他在下午2点半到4点之间,把铃老板约在了某个空的客房,这个时候,另一个凶手在湖对岸的草屋射杀了铃老板,并且他应该还事先杀了流浪汉。铃老板死后,擦掉屋子里可能有的血迹,将她带到树林的,应该还是黄厨师。”
顾良继续道:“2点半到4点之间,去过湖对岸的,我知道的只有靓服务。”
“再来,你看这封信上写的内容,写信的人,分明对我们这些游客去哪儿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从昨晚开始,一直推荐我们去旅游的……还是靓服务。”
杨夜回想起靓服务昨晚的表现,确实也觉得她的反应很不同寻常。
“靓服务昨天还说,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周围的景点。大家可以听听她的介绍。”
这句话,是铃老板带着贾游客离开前说的。
“如果不出去玩,实在对不起来这儿一趟。看不到死去的亲人已经很可惜了,错过好风光,那就更可惜了。”
这句话则是靓服务热情推荐景点的时候说的。
其实那会儿杨夜还想过,这些景点又不收费,她推销得那么热情做什么,她又没可能拿到提成。
现在结合著这封信来看,她的所作所为,就是确实有些刻意了。
——她是特意让游客们去逛景点,这样,她就能让黄厨师将铃老板约到空客房,自己再去到湖对面完成射杀了。
顾良声音微微沉下来,道:“最后,如果要用左手写这封信,是害怕暴露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黄厨师的熟人才对。黄厨师不太可能熟悉这些游客的字迹。只有跟他朝夕相处的靓服务才会怕被认出来。”
杨夜蹙眉:“难道射击的人真是靓服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