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他温和的面具。
“以权谋私。”虞亦年瞪着他。
许生只是摊摊手:“这个帽子太大,我可扣不起。”
“或者,你和你的老师师生情深一下,你进去陪他?这次可不能再带人跑了哦。”
双标。
虞亦年嗤笑一声:“大校就不要给别人乱扣帽子了啊,我还有课,就先告辞了。”
然后,转身离开。
许生拿起虞亦年没碰过的茶水,舔了舔犬牙:“别让我真逮到你。”
虞亦年脚步一顿,大步流星离开。
他走到17-26楼,已经有重兵把守在这里,来往的学生指指点点,又迅速溜掉。
索性许生并没有控制徐路的星网通讯号,虞亦年发了一条问候过去,很快得到回复。
“左右都是做专案,还不用上课,我挺好的,要是有烟就更好了。”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呢?
主动研究是一回事,被冤枉然后被迫研究是另一回事,何况还是徐路。
星际九万年一年出生多少人,九万年之星可只有一个,如此殊荣,怎会甘心这般侮辱?
虞亦年只觉得心里有些钝炖的痛,格外不自在,也想给人找不自在。
可他能找谁的不自在?
像小时候那样,搞恶作剧戏弄许生?
不痛不痒。
“虞亦年。”有人喊他。
虞亦年回过神,觉察到了来人是谁。
“许生权势在握,你们许家水涨船高,你过得可好?”他回头问道。
正是许西州。
“许家把我除名了。”许西州平淡地说道,“我的能力有问题,来找你。”
“我?”虞亦年一指自己,只觉可笑。
“你。”许生点点头,“这个问题,只有你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彻底专心复习去了。
下周六晚六点,不见不散。
第45章 资料
许西州带着虞亦年走到图书馆。
这里多是学生在看书和查阅资料,显得格外安静,只有走动时的脚步声与衣料的摩攃声,还有珍惜的纸质书翻页时的窸窣响动。
希夏大学的监控系统还是比较变态的,两个人走进图书馆之后就分散开,虞亦年用精神力传递资讯,也让许西州以精神力告知自己。
“SSS是个这样的境界么?”许西州试探性地控制精神力,传递出一声问话。
这不是精神力的交融,是感知上的绝对压迫,让虞亦年可以解析许西州的表达。
对于被说破精神力等级,虞亦年并不意外。
他轻轻地“嗯”一声,在浩如烟海的书库里寻找书籍,状似很认真。
想要监视他?
也就是他想让那些人看到什么,他们就只能看到什么。
许西州斟酌着言语,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本小说,翻过三五页,看过十许行,嗤笑一声。
“那你可以看出我精神力的问题么?”他问道。
虞亦年迟疑一下,想起许西州令人格外讨厌的过往行径,也想起他跑来提醒他,许生有问题。
思索片刻,虞亦年决定先信任他一下。
也许不是信任,是互相利用。
他心念微动,眼前的世界便变了,细细丝絮飘在空中纠缠交织,庞杂的资讯与能量沿着精神力流淌。
“你怎么就知道我可以呢?”虞亦年问道。
“是纪沿先生告诉我的。”许西州老实回答。
纪沿,傅不经的祖父,希夏大学的老校长。
虞亦年想着,也不再追问许西州是如何与纪沿相识的,而是用自己的精神力笼罩了他。
他的精神力同样守着监视。
然后这种程度,已经是机器所力有不逮的了。
再没有人为他抹掉那些武断行径留下的后患,他只能自己来。
好在,他已经有了相应的能力。
许西州的那个精神力织成的白茧,有着SS等级的亮度,相对傅不经的SS,又显得虚浮,白得不那么纯粹,有些发灰而驳杂。
“这不是你的精神力。”虞亦年说出了自己的论断。
“你听说过精神力嫁接么?”许西州翻过一页小说,问道。
然后他自问自答:“艾泽尔星域的虫豸们有这样的一项能力,用某种激素,将老去的生灵的精神力,传递到年轻的族众的身上。”
许西州的语气很平常,虞亦年听着,心跳却落了半拍。
“人类用拙劣的手段复制了这项能力,并称之为精神力嫁接。由于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嫁接的双方一样痛苦,也一样的短命。”
“你是那个实验品?”虞亦年问道。
“是啊。”许西州挺没所谓地说道,“我需要饮用那些嫁接者的血来续命,我被除名之后,许生弄死了他们,所以我快要死了。”
他说:“你能救救我么?”
虞亦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我想想”结束话题。
他能不能想出结果,并不一定,但是纪沿一定知道是为什么。
精神力嫁接。
那是多么残忍的手段啊,亏许家能想出来。
如果,许西州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许家可以完一完了,不止是以为傅不经的事。
人体实验,无论在哪里都是违法的。
更何况,许家是如何将人类与异族联络在一起的?
许西州当然没有给他证据,虞亦年估计他不是不想给,而是根本拿不出证据。
他到底是偏支旁系,没有得到许家的信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许家除名,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希夏大学,也许久会被许家抹杀。
虞亦年真的有些好奇,不过显而易见的事,他不处理好许西州的问题,后者是不会再给他什么资讯的。
斟酌了一下之后,虞亦年看完手里的一本闲书,临时买了根钓竿,晃晃悠悠地找地方钓鱼去了。
无疑是去找纪沿。
话说傅不经卷进那么大的案子里,逃到了自由星海,纪沿会不会被波及到。
事实是那些人该没胆子把纪沿卷进去,或者不认为有必要干扰这位能量极大的老校长。
他还在湖边悠哉悠哉地钓鱼,坐在马扎上带着宽檐的草帽,哼着轻快的歌。
虞亦年没打扰他,直接在他旁边坐下,随便在鱼钩上挂了一片草叶,便将鱼竿甩进水里。
细细的波纹环环散开,鱼漂浮沉了一下,静在水面上。
虞亦年平心静气,整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试图串一条清晰的线出来。
纪沿倒是动了,竿稍一沉的时候,他快活地笑一声,抬起鱼竿,一条肥硕的鲤鱼跳出来,尾巴还甩着水,在阳光下连成一条近乎璀璨的线。
肥鱼上钩,被纪沿撂进了竹篓里。
仿佛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虞亦年,惊讶一下。
“小年来了呀。”他说着,在鱼钩上又挂了饵,两条竿在岸边并起了排。
“纪爷爷好。”虞亦年礼貌地点一点头,继续看水面,人与鱼漂一样沉稳。
纪沿看着他,笑了一下,仿佛觉得很有趣。
不是他想和一个老人玩深沉,而是虞亦年此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纪沿。
他是有些怀疑他了,但又觉得他不至于害傅不经,毕竟是血亲。
可是现在的这个场面,谁都不能撇清嫌疑,包括明示他去史料馆试探的纪沿。
人心究竟隔肚皮。
虞亦年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敢全然相信。
一老一少,就这样肩并肩钓了半下午鱼。
秋阳很暖,虞亦年在昏昏欲睡中,莫名就对纪沿放下了警惕,那一脑袋官司到底安分下来,闭眼休憩片刻,人放松不少。§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纪沿技术好,很快吊了半篓鱼,虞亦年一无所获。
“来吃鱼啊。”纪沿担着鱼竿就走。
虞亦年乖乖收了他的竹篓马扎饵料盒,跟在老人后面。
傅不经不在,纪沿的手艺也很好。
虞亦年就著白饭,一个人解决了一整条肥鱼。
“怎么?不怕我了?”纪沿端着碗慢悠悠地吃着,调侃着问道。
虞亦年知道是他看透了他的心思,脸红了一下。
“不怪你。”纪沿说,“我也不相信我自己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
老人看了看窗外的蓝天:“不经从来信我,也是为我进希夏大学任教,这才让那些人有机会将他查了个透彻。”
“我以为呀,他位高权重才引起猜忌,沉淀一下,那些人也许能信他,却不成想这反而把他推进了那么大一口黑锅里。”
说着,纪沿叹息一声。
他大约是不知道傅不经在将计就计的。
傅不经不仅想瞒着他,连爷爷都想一同瞒过。
看着老人的哀痛,虞亦年为自己的猜疑感到愧疚,又无法彻底放下猜疑。
“纪爷爷,今天许西州来找我。”虞亦年并没有忘掉他来这里的重点。
纪沿神色严肃了些:“你去过史料馆了?”
“去过,不过没看到。”虞亦年想起这也是指控傅不经的“证据”,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那些东西当然不止一份存档。”纪沿说道,“根据我在史料馆看到的记载,还有一份是电子档,程式码拆散成数十份,由各处储存。”
“许家有一份?”虞亦年一下子反应过来。
“是的,许家不知用什么手段,还原了电子档,并进行了在人体上的实验研究。”纪沿说道,“那小子太倒霉了。”
“是不是还原的资料不全,这样得来的精神力虚浮难以掌控,还会吞噬人的性命?”虞亦年想着他看到的许西州,咽了一下。
“是。”纪沿点点头,“这些东西并不安定,需要毁掉。”
“您引我来?”虞亦年抬头看他。
纪沿再郑重地一点头:“是的,请你动手。”
“为什么是我?”虞亦年不明白。
“因为我无人可信了。”纪沿苦笑一下,“而你是有虞的皇子,哪怕是废皇子。”
就算触及了什么禁区,也能利用政治的角逐保住性命。
对视着纪沿苍老的眼眸,想到他的潜台词,虞亦年的心凉了一下。
“那许西州呢?”他问道。
纪沿摇了摇头:“他没救了,兹事体大,也没必要耽搁时间救他。”
真的是将得失轻重算了个分明。
可受害的又不止许西州一人。
“好,我去。”他说道。
他匆匆撂下碗筷,走到门口,心里有些慌了。
对于纪沿来说,他大约是可堪利用的。
纪沿可以说,但总要层层暗示他主动要求,方能把自己撇个干干净净。
还好傅不经不像他。
虞亦年到底是尊重长者,回头鞠了一躬:“谢谢您,这种事越快越好,我先说再见了。”
看着虞亦年走出去,纪沿苦笑一声。
“老纪啊,利用一个小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