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勤风接过茶,下意识地用灵力探查一番,并无不妥,便慢慢喝光了。
“我还想问问,你额头的花纹和暴涨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印象?”
听到这个问题,江佑邻忽然低下头,不再看他,顺滑的墨色长发滑落胸`前,他看起来肤色雪白,却不过分的白皙,远远比从前先天不足的病弱模样精神,脸颊上淡淡红晕,好似朝霞映雪,拥有惊人的艳气。
这样的艳丽,却不是女气的,弱势的,而是充满攻击力的勾魂夺魄,带着令姜勤风略微不安的强势。
“我若如实说了,你会怕我吗?”
姜勤风:“不会。”
“好。”
江佑邻注视着他,微笑道:“老魔主称我为天魔人,意为受到天道认可的魔人——”
“等等?魔人?阿佑,你现在是魔人??”
哐当一声,姜勤风太过惊讶,竟连茶杯都放错,砸到地上,幸好地毯柔软,要不然就摔成碎片了。
更令人奇怪的是,江佑邻好像并不知道魔人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失忆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怪物,搞不好会情绪崩溃,恢复记忆,到时候就不能更好地被老魔主掌控。
江佑邻却是误会了姜勤风的神色,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仔细一看,却流露出勉强。
“你……讨厌我?害怕我?”
姜勤风一时心乱如麻,连忙问:“你这样多久了?”
现在修真界最好的药,能够在治疗感染一月的魔人,使其恢复常态。
可他知道,他明明知道,江佑邻现在这样子,不可能才感染一月,至少都是几年以上……
思考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疼。
恢复不了了。
“从我有意识起,当有五十年。”
江佑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冷。
他骗不了他。
小风根本就不接受自己的这副模样。
他在……害怕他。
江佑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都疼得痉挛了。
“你在害怕?”
江佑邻突然伸出手,想去抚摸心爱之人的脸庞。
被躲开了。
被很快地躲开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似乎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勤风看着他手上的银丝手套,神色悲伤。
还有一点,他冰冷地想,或许魔域灵气复苏如此之快,正与江佑邻的出现有关,天魔人转换灵气的效率可能比高阶魔人高上几千倍不止,如果他是老魔主,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留下江佑邻的子嗣。
修真界早已证明,高阶魔人通过攻击感染出的同类万里挑一,但如果通过生育,机率却能大大提高。魔人虽然很难找到生育的机会,体///液量却是超乎寻常的多……
这就解释了百花盛宴的真实意图。
果然,姜勤风如此想到,任务一就完成了。
他心下一沉。
不祥感越来越沉重。
“怎么了小风,为什么脸色这般的差呢?”
不知不觉,江佑邻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微俯下`身,把头亲暱地放在姜勤风的耳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吹气。
姜勤风发现,天魔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他可能完全打不过江佑邻。
甚至于,现在起身都做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
他可是个男人,江佑邻不会想和他延续天魔的血脉吧……
正文番外均无生子哈。
第156章 十六张 袁奇峰·纵死魔骨香(1)
红烛摇晃, 帐暖衾香,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有意无意撩拨他的身体,面对如此良辰美景, 姜勤风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发涩。
“魔主大费周折筹办百花盛宴,是想让你延续天魔的血脉?对吗?”
“是啊……小风,你愿意帮我,对吧?”
江佑邻情不自禁用手去抚摸男子的脸颊, 眼中波光潋滟, 已然情动。
当年在临江城的时候, 变成魔人的上官小姐戴的是天蚕手套, 江佑邻的手套却更要不同些, 落在他的脸上, 冰冷而触♪感诡异, 有如一条取暖的蛇在吐着蛇信。
“我是男人啊, 我怎么帮你——”
“可你已经服下了生子丹。”他冷不丁说。
“什么?”
姜勤风被这句话哽得呼吸一滞。
“生子丹, 碾成粉末, 就在刚才的茶里。”
江佑邻的目光静静地看向姜勤风手边茶杯。
“生子丹的药引名为结宫草,你只要服下, 三个月内, 与我共享鱼水之欢,皆有可能怀上子嗣。”
因为如愿以偿的愉悦, 他的语调像唱歌般优美起伏, 嗓音柔情似水, 仿佛含着蜜糖。
可姜勤风却勃然大怒, 猛然挣脱江佑邻的怀抱。
他这样信任江佑邻,对方竟然如此欺骗自己。
“放开我!你疯了吗?”
“小风,你不愿意?还是像刚才说的,你心有所属?”
江佑邻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看着姜勤风的反抗,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来。
这样的他很危险。
姜勤风立即召唤出灵心剑,剑尖微颤,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指向江佑邻。
“对,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可能和你做那样、那样龌龊的事。”
想到自己也有怀孕的可能,姜勤风雪白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愈发勾起人的撩拨心。
“小风,何必呢?你打不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的身边……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渴望着与你永远在一起,你明明是偏爱我的,为什么不肯答应我呢?”
江佑邻慢慢走近他,一边可怜兮兮地说着迷惑人心的话语,用那张天生教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做出渴求怜爱的表情,一边不动声色悄悄靠近心软的猎物。
早说过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天魔逆天的修为,单单一个姜勤风是绝对敌不过的。
他与江佑邻你来我往缠斗一会儿,明显感觉对方好像在与自己游戏似的,对他的每一招都了如指掌。
“撕拉——”
衣帛碎裂的声音。
姜勤风愕然抬头。
自己的外衫已被江佑邻撕裂,从半空中慢慢飘落。
江佑邻的眼神在小公子身上巡游片刻,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还来吗?这样脱衣服,也挺好玩的。”
或许拥有记忆的他,出于对小风的怜惜,绝对做不出这样又可恶又流氓的举动。现在却怎么恶劣怎么来,看到姜勤风羞赫的表情,心里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兴奋至极,恨不得马上——
不过没关系,夜还很长,他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享受。
那边的姜勤风神色一沉,心知自己万万不是江佑邻的对手,挽出几个剑花,做出佯攻的姿势,最终却是转身向着窗户奔逃。
“想跑?”
江佑邻怒极反笑,额上红莲纹路有如火燃,几乎是一个瞬间马上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把姜勤风重重扔到床榻之上,
“如此不乖,作为惩罚,我要脱你两件衣裳。”
一阵天旋地转,姜勤风意识到自己被人压在身下,除了江佑邻那张艳/鬼似的脸,还能看到大红色烫金的纱帐,满目皆是刺眼的红色。◎思◎兔◎网◎
一双手正灵活地解开他的衣带,他的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
两件衣裳?那他一共才穿了三件。
姜勤风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阻挡,却被身上那人随意箍住两截皓腕,死死压在头顶之上。
衣襟松散,发丝凌乱,雪白的丝绸从肩头滑落,一如江南朦胧烟雨中洁白的琼花,引人去轻轻闻嗅。
如此美景,江佑邻额头上的红莲印记愈发明显,他俯下`身,似乎想亲吻自己的小风,及腰的长发从肩膀滑落,与姜勤风的墨发纠缠成不可逃脱的蛛网。
“小风你真好看。”
他目光灼热,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欢喜与爱慕,想去亲吻啃咬那一截修长的脖颈,去寻觅唤醒灵魂的冷冽雪香,也想秘密舔舐精致小巧的锁骨,落下他专属的印记。
更想与他唇齿相缠,合为一体,再不分离。
姜勤风偏过脸,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唇角,蜻蜓点水般的,爱怜又痴狂。
红纱帐暖,花烛摇曳,鸳鸯痴情,似乎在劫难逃。
“这是什么?”
躺在姜勤风里衣下的,乃是一枚水色玉佩。
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临江水玉。
“阿佑,你当真不记得了吗?这是你送给我的,在我离开临江,前往上清的时候。”
其实并非没有办法,姜勤风想,如果能唤醒江佑邻的回忆,这荒谬的一切自然就会结束。
只是对已经变成非人之物的阿佑来说,太残忍。
“我送你的……我送你的……你还留着,竟然还留着……”
江佑邻脸色煞白,痛苦地捂着头,记忆深处席卷而来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叫他快要疯了。他的身体突然失去所有力气,仰面倒在地上,无助地蜷缩在一起。
可不论再痛苦,江佑邻的手仍旧死死攥住那块玉佩,力道之大,玉的表面已然出现裂开的纹路。
看到他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姜勤风悲痛地发现,自己又心软了。
“阿佑?阿佑你没事吧?”
江佑邻忽然安静下来。
他沉默地坐起,大量的汗液已经把他全身的衣服浸湿,整个人看起来像从水里捞出的一样,红色的衣袍黏在身上,隐隐显露出玉石般的肌肉,十分匀称,若隐若现,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美。
“我都想起来了。”
话音才落,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颊,从花瓣似的下巴滴落。
江佑邻一边任由泪水肆虐,一边冷漠地想,他应该高兴的,他明明已经死了,却被魔主从地狱召唤回来,起死回生不说,还拥有了过去他努力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修为和体魄,莫说袁泽善,就连谢灵檀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心心念念的小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衣衫不整,面色绯红,肚子里的生子丹想必也开始生效,只要每日每夜都把小风喂得满满的,不出三月,他一定能叫他怀孕。
江佑邻明明应该高兴。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已然不是人类。
他是魔人。
虽然更高阶,虽然可以说全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完美的魔人,但他依旧是魔人。
多么肮脏的存在啊。
简直就是不生不死的怪物。
他的唾液,他的汗液,他的眼泪,他的血液,他指甲里分泌出的毒汁,甚至……他的子息,都能把对方感染成和他一样的死物,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戴着手套。
可能是拥有神智的高阶魔人,也可能是行尸走肉一般的低阶魔人。
都要看他肯不肯赌。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