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从口袋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丢瓜子皮,不知道是不是素质太低,有东西看不下去雪地里突然滚起来。
雪地泛著白光,一具具白骨往陈采星这儿爬,一边爬一边喊好疼、不要吃我。
陈采星屹然不动,就跟被粘在石头上一样,丢着瓜子皮砸在白骨上,数:“一具两具……”
白骨不多,也就五具。
陈采星盯著白骨若有所思,没一会听到元先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声:“星星——”
“烦不烦啊,都说了谁来我都不起来不动,有本事咱们就耗着。”
元九万听到中气十足的声,在看到悠闲嗑瓜子皮的人,不由无奈呢喃:“就应该知道会这样……”
不管是有没有曾经的记忆,陈采星就是陈采星。
“请问风骚俏寡妇,冷吗?”
陈采星目光狐疑打量面前的人,收起手里的瓜子,说:“我上面的嘴——”
“两个名字。下面的,为所欲为。”元先生接龙答对了暗号。
陈采星嘻了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下流呢。”
倒打一耙元星星。
“走吧。该回去了。”元先生伸手去扶。
陈采星跟老佛爷扶小李子似得搭上手,杀气腾腾说:“是该回宫结束这一切的罪孽了。”
“嗻,钮钴禄星星。”元先生配合。
两人迈着脚步往回走,很快冲破风雪迷雾,天根本没黑,木屋也没出现。几个玩家在原地等着,见到元先生带着孕妇回来,老手先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吓死我们了。”沈萱说着。
“鬼不想我回木屋。”注意到牟刚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恨不甘,陈采星嘻嘻一笑说:“幸好元先生救了我,突然觉得今晚的交易也不是令人折磨的事情,真想木屋早点出现。”
老手积极说:“快走吧。”
大家重新出发,玩家中多出的两个身影也消失了。这一次元先生护着陈采星,两人离得很近,就跟在雪地里谈恋爱似得,耿建过来,苍白着脸,惶然无措将袖子拉起,胳膊那儿鲜红痕迹刺目。
“怎么办?元姐,我、我刚受伤了。”耿建那么大的个头,这会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说:“刚鬼打墙,心怡说她拐了脚,我扶了一把,谁知道她突然咬我,我知道不关她的事情,都是鬼搞的鬼……”
陈采星反问:“你怎么知道方心怡不是鬼?”
“不可能,她是元姐的跟班——”耿建突然说不下去,脑子浆糊一团,分辨不出谁是人谁是鬼,急的上手想抓元姐胳膊,被旁边元先生扫了眼,耿建尴尬收回手,说:“元姐,我是不是死定了?”
陈采星看了眼两侧的玩家,没有多说。
因为耽误了会,一直到天黑才赶到木屋。
屋子里照旧很温暖,不过光线十分的昏暗。
“只剩四根蜡烛了。”耿建白着脸望着房顶。
锅里烧着香喷喷的肉汤,桌上摆着饭食,一天的体力消耗,原本应该是饥肠辘辘抢着吃饭休息,但今天大家都很沉默,安安静静的吃完饭,速度很慢,像是拖延着什么。
房间的氛围很古怪。
因为能感受到一股喜悦期盼,还有一股恐惧。
“今晚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陈采星当没察觉出气氛不同,吃完饭擦了擦手,看向房顶的蜡烛,“捧着蜡烛怎么样?”
牟刚脸色一变。
“不好。”
陈采星当场给表演了个变脸,嚣张跋扈说:“我问你意见了?我说好就好,就这么定了。耿建,搬凳子取蜡烛,灭了也不怕,炉子上有火。”
第66章
“你就是鬼?!”
男老手看出牟刚神色不对, 戒备离对方远了一些。牟刚否认:“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蜡烛在上面好好地,她说拿下来, 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出事也是我出事, 你着什么急?”陈采星笑盈盈看向牟刚, “怎么你也暗恋我啊?怕我出事?”
大家都看向牟刚,等待牟刚回答。牟刚咬了咬牙, 对上孕妇看好戏的脸, 还是不想顺坡下驴承认, 只是一言不发。不过他最初的态度,已经让所有人怀疑起来。
“没了讲故事这个环节, 还真是让人怀念。”陈采星感叹了句, 看了眼耿建, “愣着做什么,上去拿蜡烛, 还等着我去啊?”
耿建一想, 他胳膊伤了,跟元姐拼一把兴许还能活下来,要是龟缩着今晚一定会没命。于是搬了椅子站上去去拿蜡烛。
“元姐拿几根?”
“都拿下来。”陈采星看了眼老手, “你去接着。”
老手心想凭什么是他去,但一看孕妇不见眼底的笑,麻溜上前搭把手。蜡烛取得很顺利,黄铜斑驳的烛台上插着一截成年男子手臂粗, 矮胖胖的红色蜡烛,火苗闪烁, 不时有蜡油滴落在烛台内。
“姐,接下来怎么办?”耿建将一支蜡烛递了过去。
陈采星接过, 扫了眼花纹沾着蜡油的烛台,说:“坐下,听我给你们讲故事。”
“蜡烛呢?元姐,我也想拿蜡烛。”方心怡狗腿的上前。
耿建默默护着蜡烛看向元姐。陈采星已经坐下,头也不回说:“蜡烛等会有你拿的,先坐吧。”
大家围着炉子坐下,元先生就坐在摇椅上,不过目光时刻注视着陈采星的背影。
四根蜡烛的光线很昏暗,与炉子上柴火呼应,映着木屋四周的玩家影子发生了变化。老手扫了眼,注意到墙上的影子,眼底闪过恐惧,那道影子拉的又细又长,背部延伸出好几颗头颅脑袋。
“你在看什么?”
牟刚突然转过头盯着老手的眼。
老手心脏能骤停,这时经验本能说:“没什么,在想一会说什么故事。”
六个人围着一圈,陈采星左右两边被耿建和方心怡抢先了,方心怡旁边是老手、牟刚、沈萱。老手与方心怡是斜对面,所以刚看到的影子不是牟刚的,而是来自方心怡。
陈采星不知道方心怡的影子有什么变化,但从老手刚看他们这边的表情也能猜出几分。
“讲故事了。”
所有人注意力都到了陈采星这边。陈采星一手握着蜡烛,喝了口水,缓缓说:“北方的大学迎来了第一个冬季初雪,来自南方的女孩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兴致勃勃很高兴的去赏雪,就是这一天,她邂逅了同样来自南方的男生,两人一见钟情,很快谈起了恋爱。”
“两人因雪结缘,快到了毕业,男孩策划了一场惊喜给女孩,他打算带着女孩爬雪山,在雪山上向女孩求婚。”陈采星看了眼牟刚,可能是烛光的原因,牟刚的表情扭曲到变形。
继续说道:“男孩平时应该很喜欢运动,对爬雪山有经验,为了防止风险,还特意找了五个男孩一同前行。于是七个人一起上雪山,哦,就是我们爬的这座雪山。可惜,爬雪山中,遇到了雪崩……”
“遇到了雪崩然后呢?”方心怡追问,神色不似之前快乐懵懂,她像是想起来什么,“雪崩,跑不掉的,太冷了。”
“是啊太冷了。”陈采星介面,“七个人被埋在雪里,又冷又饿,不过还是爬了出来。女孩和男友应该是走散了,饥寒交迫等不到救援,在食物吃光时,人饿的不是人了,没了理智,几个男孩把目光放在了无力反驳的女孩身上。”
方心怡陷入了梦魇中,嘴里喃喃:“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想的……”■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陈采星举着蜡烛靠近方心怡,烛光跳动,方心怡的瞳仁慢慢缩小,显出了另一番景象,原本细嫩的面板变成了皴裂,满面的冻疮,头发干枯,脸颊凹陷。
“心怡,你想起来了吗?很早之前,你在雪山上已经死了。”
方心怡皱巴巴冻裂的手抱着头,痛苦难熬。牟刚打断:“别说了,你别说了。”
“故事接龙。”陈采星握着蜡烛看向对面,“该你了,方心怡的男朋友牟刚。”
牟刚还没说什么,方心怡突然抬起了头,看着牟刚,两行泪滚滚落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男朋友叫什么了,阿刚,阿刚,我们出不去了,是不是?”
“小怡,再等等。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我把她的皮囊给你,我们可以出这片雪山,可以回去可以结婚,只是这女人怀孕了,没关系我弄掉她的孩子——”
陈采星脸色不是特别好看了,晃了下蜡烛,打断说:“在我面前打我的胎,当我是死人啊。”
虽然是薛定谔的胎。那也不行!
“阿刚没用的,我们出不去的,你别杀人了。”方心怡流着泪说着,目光扫过陈采星手里的蜡烛,眼神慌乱闪着恐惧,哀求连连说:“元姐你放过我们吧,我和阿刚被困在这里太久了,阿刚就是说说不会伤害你的。那场雪崩,阿刚和我走散了,我和其他两个人在一处避风雪洞里,太久了,又冷又饿的,等不到阿刚和其他救援,就像是快死了,我整天睡得迷迷糊糊,应该是晕了过去,每次醒来,他们俩就说去找阿刚了。”
“后来呢?”陈采星目光同情。
方心怡像是害怕极了,说:“后、后来,阿刚来了,阿刚找我来了,我才知道我的腿没有了。他们吃了我的腿。”
“真是可怜。”陈采星叹息。
方心怡哭着说:“真的好疼,元姐,元姐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我太想出去了,我会劝说阿刚别害人了。”
“你不是想要我的皮囊吗?放了我们,你们被困在这里可是出不去了呢?”陈采星望着哭的可怜的方心怡,“不出去可以吗?”
方心怡咬着唇,犹豫挣扎了翻说:“那就不出去了,反正我们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那你说怎么放过你们呢?”
方心怡目光一闪,正要说什么,很快住口,脸色一变,刚才楚楚可怜柔弱的模样不在,“你不信我说的?”
“不说了?我还等着你讲故事呢。”陈采星单手撑着脸颊,笑盈盈说:“楚楚可怜小白莲,你刚才说那些我只信了一句,那句你的腿被他们吃了。”
方心怡脸上充满了怨恨,报复痛快说:“他们趁我生病吃了我的腿,不过我吃了他们两个月,活活的,让他们生不如死,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被我吸吮干净……”
“真是美味啊。”方心怡似乎在回忆那种美味,还舔了舔唇。
陈采星想到小李被吃的那晚。
现在木屋分成了两个阵营。
陈采星一左一右站着老手和耿建,沈萱终于从浑浑噩噩状态清醒。对面是方心怡和牟刚,两人碍于什么不敢上前。
“他们活该!他们害了小怡。”牟刚杀意腾腾说着。
陈采星问:“那剩下的三人呢?剩下没吃方心怡的三人呢?”鬼打墙时五具白骨应该就是两人曾经的队友。
牟刚沉默,方心怡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