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唇,感受到喉头一阵灼热。
即使那个人就端端正正,清清爽爽地里在自己眼前,他还是觉得不够,觉得不满足。
想要……想要的更多……
“卿卿……”思绪百转千回,沸腾的情感击溃了理智,他浑身发颤,终究喊出了那个深植于心底的名字。
骆华卿则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愣在了当下。
这个称谓……若是自己没有听错,唯有在两世之前,陈茗还没有成为澜蓁古剑剑灵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呼唤自己。
他这是恢复了过往的记忆,还是单纯的触景生情?
还来不及仔细思考,一双火热的双手已经悄然攀上了他的脸颊:
“卿卿,我好热,好难受……”
滚烫的呼吸就在眼前,陈茗眼里仿佛盈了一汪春水,波光粼粼,朱唇微启时透出无言的魅惑与引诱:
“帮帮我……求你……”
眼前这个人是他前世今生最为依恋的人,即使神志不清,甚至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他也愿意本能地相信眼前这个人,本能地将自己的一切全无保留地交给他。
骆华卿一瞬不眨地凝视着他,半晌眸色微深,轻轻点头。
他说:“好,我来帮你。”
星河滚烫,却蓦然被温凉的渊水层层拥覆,月华泄泻如流,在水面漾开晶莹的涟漪。
无需更多言语,所有的情动与炙热都淹没在清凉的水中,化为一圈圈漾开的凌乱水波,被风拂落在水中的竹叶沿着水流漂离,又被推回,留恋地依附在如雪的衣袂上,久久纠缠,亲暱缠绵。
一如水中相依相偎的两道身影,中无缝隙。
静夜无声,柔情缱绻,仿佛沉溺于一场无声的美妙幻境之中。
……
此后便是纸短情长,一宿鸯梦。
朦胧的晨曦之中,陈茗低头注视着身边凌乱的被褥,见一截晶莹雪白的手臂横在眼前,顿时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竟然是真的!
……自己竟然真的失了清白!
骆华卿你个杀千刀的,究竟趁着自己神智不清的时候做了什么!
天地良心,他的记忆就终止在自己下山平息兽潮,天边平白无故来了个超级大佬,自己横竖打之不过,又被骆华卿不由分说地送走,这才按捺不住放了大招……
可就算超越自身实力的操作会带来一系列副作用,也不是眼前这种做法吧?
他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直勾勾的目光很快唤醒了床榻上浅眠的人。
如扇眼睫轻颤,骆华卿悠悠醒转,懒洋洋的目光落在陈茗身上,竟莫名地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早安,我的小明。”
桥豆麻袋,我的……小明?这这这是什么肉麻的称呼?
陈茗一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只觉得自己的三观收到了巨大冲击,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丝毫不觉得排斥,甚至生出些隐秘的喜悦来。
这又是什么状况,莫非自己爆发一回强大实力,此刻连脑子也不好使了不成?
他的纠结迷惘骆华卿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轻叹一声,心底微微酸涩。
神魂受损的后果,便是记忆残缺,即使随着古剑的灵力回归,前世的记忆也一定回溯到了陈茗脑海之中,却依旧被神魂的裂缝侵吞蚕食,如今只留下了零星的印象。
好在记忆不存,爱的本能却在,尽管他嘴上不愿意,却依旧乖乖巧巧地蜷在自己怀中。
“师兄,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待我?”
陈茗揉捏着被角,眼神躲闪着有些不敢瞧他,骆华卿却轻笑一声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眼来与自己对视。
所幸今生今世不存在迫在眉睫的天裂,不存在那一方冰冷的血乌石横加阻隔。
他的小明,一直都是这样真真切切地,火热地贴近在他的身边。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念及此处,他柔软的嘴角弯起,唇色樱红,艳若秋日海棠:
“我不过是馋你的身子罢了。”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到这里番外就结束啦~撒花鼓掌,下一章恢复正文节奏~
因为每月月头都有日万活动嘛,我从来没参加过,正好手头的论文快写完了,就想要参加试试看嘿嘿!
今天送上大肥更,明天开始存稿,试试看能不能做到,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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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你杀不了我
身后追击的脚步声始终相去不远, 方舜华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眸光阴狠如同淬毒的刀。
千算万算, 却没料到自己的父皇早已洞悉了一切, 不仅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甚至还暗中加强了皇宫亲卫的守备,只是从明华殿逃到宫外的短短路程, 他身边的护卫就已经折损大半。
好在……他已经提前与那人约好在宫外接应。
心中暗自恼恨,他此刻满心满腹都是识人不清的懊悔。自己当初真是小看了方慕慈, 原以为她只是个被变故吓懵了头脑的女流之辈,却没料到她还隐藏着这样深沉的心思。
当真是一着不慎, 满盘皆输。
从九阙宫到约定的瑶凤城东南郊外路程数十里, 他乘上属下备好的快马一路急骋,不过短短几刻钟便抵达了目的地。
那人果然如约等候在此,背后伫立着大量人马, 身上的服饰呈现出玄黑色泽, 上绣着繁复的云纹, 和青璃的制式大不相同。
方舜华拧起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按照他和对方事先的约定, 倘若他在宫中成功说服方宇惩治方子瑜,便有十足的把握登上东宫之位,届时会有专人通知他们从东南方进入九阙宫;
而若是任务失败, 对方就会在原地等候接应,并设法保护他离开瑶凤城。可既然是为了进宫或者逃亡的两手准备,又为何要领着这样装备齐全的人马过来?
玄色长袍的男子好整以暇地掀起眼皮, 冷淡的目光从方舜华狼狈的形容和身后零星的人马上扫过,淡淡笑道:
“……看来二殿下此行不太顺利啊。”
他话音里的讥诮和漠然立刻揪紧了方舜华的神经,心中不由得隐隐生出不安。
自己与此人约定好的筹码,便是青璃国的人手物资以及澜蓁古剑,按说自己出师不利,对他来说同样是前功尽弃……
自己却为何从此人眼中看不出一丝失望?
“大殿下好大的阵仗,”方舜华冷笑道,“只可惜事发突然,方慕慈并未按照你我的猜想行事,如今之计,只怕你我唯有暂时离开瑶凤城,再从长计议了。”
“如此,真是太可惜了。”男子勾起嘴角,“这些日子的筹谋还要多谢二殿下,不过眼下你成功与否,其实于我的计划已经没有太多影响。”
“……大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舜华声音发紧:“如今青璃皇嗣凋敝,古剑之主又是女子,即使父皇有心传位于四妹,天下人也未必会认同……我并未落入绝境。”
一种自己再也无用武之地的恐惧突然攫住了他。
玄袍男子无奈地叹气:“二殿下,百折不挠固然是种可贵的精神,可这也必须建立在你还有东山再起之可能的基础上。”
“莫非,”他垂下眼帘,“眼下你依然认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思%兔%网%
此言一出,方舜华瞳孔紧缩,蓦然提气急退几步!
男子周身的杀气如同孔雀开屏般骤然迸射,来自实力的绝对碾压让他瞬间吓破了胆,陡然间意识到生命的危机。
再留在此地,自己可能被杀死!
方舜华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眨眼间就回到快马身边,拽住缰绳蹬住了马镫。
他元力修为与对方相差太远,根本支撑不住长途快速的奔逃,眼下只有设法先逃离此地,再谋生路。
可他还没来得及翻身上马,胸口就传来一阵森凉,手腕粗细的铁链从前襟骤然突出,喷溅的鲜血立刻将绣金的皇袍染红。
他的胸口,竟然被这条粗大的铁链生生贯穿。
起初方舜华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痛楚,只是从口中不断向外涌出温热的液体,灼眼的红沿着下颌漫流,与前襟的湿痕交织成了一片血色。
全身的力气顷刻间被抽空,随着铁链被毫不犹豫地拽回,他立刻喘熄着从马上栽倒在地,瘫软在肮脏的泥地上。
天横贵胄,金玉之姿,此时却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尘埃之中,随随便便就能受人践踏。
玄袍男子浑不在意地走上前,鞋尖停留在方舜华面前半尺处,悠然笑道:“二殿下既然选择与我合作,就应该猜到其中会有怎样的风险。”
“不过也多亏有你帮助,我才能顺利得到澜蓁古剑,”他脚底摩挲着地面的尘土,“如今古剑进入玄胤境内只是时间问题,那么让你知道其中的真相,也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真相……”
方舜华喃喃开口,胸口的剧痛一阵紧似一阵,渗出的鲜血已经在他的身下漫溢开浅浅的一泊。
他已经无力思考,手指痉挛着想要抓握些什么,却被玄袍男子抬脚踩住。
“你的四妹,并不是澜蓁古剑的真正主人。”
这句话让方舜华几乎涣散的意识骤然一凝,他正想张口问个明白,那人却突然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钻心的疼痛立刻侵入他周身百骸,他呛出几口鲜血,气息越发的急促低弱。
男子抬起鞋底,有些嫌恶地望了一眼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冷声道:“那剑主自以为将身份隐藏的很好,可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他的筹谋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正如多年前那个女人抢走父皇的关爱,将自己的母妃逼至绝境,最终也只能生生折在自己手里。
“是谁……究竟是谁……”方舜华抬着血肉模糊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想要问个明白,男子却勾唇一笑,扬起手中粗大的锁链:
“可惜,我却不想再说了。”
话音未落,锁链便深深插入方舜华脖颈之中,灭绝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因为,那人已经来了。”
干脆利落地收回锁链握在手中,玄袍男子退后一步,面带微笑地抬起眼来:
“好久不见,二弟。”
他身前不远处,骆华卿抱着陈茗缓步走来,脸色铁青。
在方舜华逃出九阙宫后,他便联络上了丘壑子和未名教守候在宫外的队伍,沿着那人逃窜的路径沿途追踪,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心狠手辣至此,看到方舜华计划失败,就毫不犹豫地除之后快。
当真是不失其一贯水准。
那句“二弟”的呼唤让骆华卿本能地觉得不适,沉吟片刻,才寒声回应:“骆骞,不必假惺惺了,你擅入青璃国境,残杀一国皇嗣,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他原以为那人至多只是在玄胤境内兴风作浪,没想到竟能将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