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
“你们快要把他打死了。”易远冷冷开口,但是太过稚嫩的声音让人忽略了他语气中威胁的意味。
依旧是那个个子高的孩子开口,“死就死了,只是一个奴隶,也就殿下你把他当个人看。”
听到这话,易远着实是愣了一下,对面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最大,但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六七岁啊,还是天真懵懂的岁数,可是这个孩子稚嫩的脸上带着的却是对生命的藐视。
这种冲击感,让易远有些不适。
他们生活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让他们成长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奴隶不算人呢?
易远还能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他知道这种事情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在封建社会,奴隶的地位确实低下,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孩子,看情况还是个没有多大权利背景的孩子,不然这些“贵族”的孩子对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易远还待反驳,就见对面那一群孩子一改刚才的嚣张暴力,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乖巧倒不如说是害怕。
“傅先生好。”他们齐齐地对着一个缓缓走过来的男人说道。
“这个时间,你们不应该在学堂么?”男人的声音可以说是十分温柔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对面那群孩子的恐惧也不见减少,丝毫没有刚才在易远面前的嚣张。
“太傅让我们跟着殿下出来透透风。”那个个子高的孩子被后面的小孩子戳了戳腰,强忍着恐惧回了傅先生的话。
虽然他们称呼他为傅先生,但是他的身份却和先生毫不相干。
他是现如今国家的执牛耳者,摄政王傅睿,一个外戚能够稳坐摄政王的位子,这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殿下,是这样吗?”
易远眼前一花,就见那个有着温柔声音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蹲了下来,面容却是和声音不一样的极其富有侵略性的俊美。
易远该怎么回答他?自己没有任何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系统也是反常的装死,一声不吭仿佛不存在。
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想要听到易远回答的样子,只是用没有感情波动的眸子轻轻扫了易远一眼就站了起来,笑着对着那个高个子孩子道:“你可以回去了,日后不必进宫。”
听到这话的高个子小孩面上一喜,他本来就是被他父亲硬塞进来的,他可不喜欢读书,被赶回去正好。可是他身边的孩子却是表情凝重,这个高个子进宫不久,并不清楚被摄政王亲口逐出宫会有什么后果,只怕他父亲再也没有升官的可能了,也许还会被朝中的人排挤,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境界。
这些小孩子皆是被父亲好好叮嘱过的,在宫里万万不能惹到摄政王,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起的。
可是,奇怪了,他们针对殿下都是在摄政王容许下进行的,以往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今日会为殿下出头?
难道今日他们做得太过了?
他们细数自己的作为,并没有发现不妥,今日做的事说的话皆没有以往过分。
那个被傅睿点名的孩子很快就被专人送了出去,而剩下的孩子皆都鼻观眼眼观心不敢出声,一个个乖巧的不行。
易远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一切,而那个被他们成为傅先生的人已经让人送易远回宫了,易远走前还不忘带上那个被打懵了蜷成一团的孩子。
这个傅先生真的只是先生吗?
看起来权利很大的样子,好像比他这个“殿下”还要厉害。
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易远发现自己住的并不差,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还有貌似对他言听计从的各色侍从,但是他总感觉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和外面那群孩子也差不多,只是没有把心里想的放在脸上而已。
他们早已经学会将心思隐藏起来。
医院发现在这个宫殿里,他唯一好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了。
那个孩子一直跟在易远身后,一句话不吭,脸上还带着被打的痕迹,但是他的眼里却没有愤怒和仇恨,有的只是平静。
看着他稚嫩脸上那些看起来很可怕的伤,易远叹了口气,“你跟我多久了?”
“二天。”
只是二天,这就好办了,二天的时间,两人完全不可能熟悉,那么他一定不会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殿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
“路石。”路石一直低着头,双肩微缩,双腿颤唞个不停,倒真的像是一个因为被车轱辘碾过而颤唞的小石头。
易远觉得现在当务之急不是问什么事情,而是叫个大夫来看看这个孩子的身体怎么样了,毕竟小孩子的身体还很脆弱,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第17章
路石刚来不久,不了解明昊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真的。
明昊就是易远这具身体的名字,而在易远这些天的探寻,他也知道了这个身体的大致情况。
惨,就是一个字惨。
傀儡皇帝,外戚掌权,他一个孩子虽说有个皇帝的位子,却完全没有皇帝的待遇,要知道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谁能想到被那样对待的自己是个皇上呢。
他就是挟的那个天子,就是被执的那个牛耳,就是一个牵线木偶。
大写的惨。
但是,好歹有个好讯息,就是易远他本人并不想坐皇帝那个位置,所以心态正常,可以苟活……不会故意到摄政王面前作死。
第二天,幼小可爱只到摄政王大腿的幼年皇帝易远揹着自己的小书包,上学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一群群小萝卜头,还是挺可爱的,自以为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的易远这样想。
他在路石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位置,但是,书桌很高,板凳很高,他被书童抱在板凳上,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可爱的不行。
太傅是个好太傅,讲的浅显易懂,但是,他说的是古文啊,满口之乎者也,听得易远摇摇欲睡,直打瞌睡,一觉醒来已经下课了。
太傅看了眼醒过来的他,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摇着头离开了。
易远蹦下板凳,背起自己的小书包,就要回去,谁知道还没站稳就被一个人推开了。
“别挡道。”
易远:???是不是我扛不起刀了,傀儡皇帝也是皇帝,打我脸就是打摄政王的脸!打摄政王的脸,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易远成功接受自己可以当摄政王狗腿子的设定,毕竟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摄政王实在是太威武了,权利倾轧哪个男人不向往。
易远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那个推他的像个豆芽菜的男生,男人见他看过来,叫道:“怎么?你不服气吗?”
易远却没有搭话,反而看向了豆芽菜的后面,那里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这个时候正在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易远,好像易远只是一个路边不起眼的杂草一样。
但是,让易远关注他的原因,是在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之后,自己那不受控制疯狂跳动的心脏。
心脏跳得太快,有让易远喘不上气的风险,甚至眼前有些发黑,显然是缺氧的症状。
然而作为成年人的易远很容易就认清自己的现状,这不会是心动的感觉吧?!
他,难道对这样一个小屁孩心动了?
易远觉得完全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他喜欢女人是没错的,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这样毛都没扎齐的小孩子,楚择那样的还差不多,满脸大胡子多有男人味啊。
豆芽菜见易远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怕了,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而那个让易远“心动”的少年也从他身边走过,两人擦肩而过,就在这个时候易远的心脏猛地一抽,让他冷不丁倒吸了一口气。
可是,少年却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开了。
等到少年走开之后,易远的心跳才回归正常。
“果然斯年哥哥是不会变的。”稚嫩的孩童声音带着难以隐藏的雀跃,好像这个斯年哥哥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样子。
斯年难道就是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年吗?Θ思Θ兔Θ网Θ
而且,这声音他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的吧,那系统又在作什么幺蛾子,为什么要用孩子的声音说话?
“好好说话!”易远几乎是在脑海中咬牙切齿。
那声音的主人却好像是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怯生生的说道:“哥哥,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呵,谁是你的好哥哥,瞎说什么骚话呢?”
“这是何意?昊儿不懂。”
孩童疑惑的声音做不得假,但是昊儿?易远试探道:“你是明昊?”
“嗯,母后以前常常叫我昊儿。”
“嗯嗯,昊儿乖~”易远随意敷衍,然而已经被现实搞晕了。
这孩子的灵魂怎么还在身体里?
他这难道算是附身?
dei!!系统狗贼,拿命来!这么乖巧的孩子你还能下得了手?
明昊也许是以前一个人待惯了,易远不理他,他也没有吵闹,反而是自顾自的娱乐起来,轻声地唱歌不知名的儿歌。
易远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脑海里会一直存在孩童声音的现实,毕竟这个孩子的清醒也帮了他一个忙,让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一定与那个斯年哥哥有关,毕竟这个孩子是在“看到”或者说是“碰到”斯年哥哥之后才清醒过来的。
易远本以为自己会和这个孩子和平相处,谁知道到了晚上,易远正沉浸在香甜的梦境的时候,脑袋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尖叫。
直击脑海的声音让易远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跳起来,心脏都快要飞出胸膛。
“哪哪里来来的声音?”易远的声音都在打颤。
路石打着灯从外室走进来,见易远一头冷汗,轻声道:“殿下是做噩梦了吗?”
易远问道:“你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吗?”
路石一直在守夜,听到易远尖叫就走了进来,“回殿下的话,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易远点了点头,“那可能是我做噩梦了,你出去吧,不用守着了,去睡吧。”
路石走了出去,易远却抱着自己的脑袋咬牙切齿道:“明昊!你在鬼叫个什么东西?”
可是脑海里的声音却不是白日的幼儿了,还是一个充满怨怼的少年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斯年哥哥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要听那个人的话?”
“我才是与斯年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啊,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易远试图打断他毫无逻辑的喋喋不休,“你在说什么?”
“我杀了傅先生……”
“都是为了你啊,斯年哥哥,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