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还是国外,我都可以。”
他声音低了几分,耳尖却有些泛红,“都随你。”
“对不起。”
江潮疑惑地看着他,“干嘛说对不起?”
季凉意沉默了一下,低声说。
“结婚的人,另有他人。”
江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谁啊?”
“白茉。”
江潮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迟疑道,“你别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季凉意垂眸,“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江潮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人抵在墙上,强迫人看着自己,语气压抑。
“理由。”
“没、”“不可能会没有理由!”江潮厉声道。
他现在还是有点懵,手上的力道却下意识轻了几分,“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对不起我、”“江二少,我没有在开玩笑。”
这个人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
江潮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
他又问了一遍,“理由。”
季凉意静静地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江潮松开了手,理了理这人被他弄乱的衣领,轻描淡写,“我现在去杀了她。”
季凉意皱了下眉,“她怀孕了。”
怀孕……
江潮呼吸一滞,一向冷静平稳的手开始抖动,他抑制不住,垂了下来。
他只问了一句,却发现连声线都在颤唞,话语几乎破碎,“你、你的?”
季凉意没说话。
这种态度,等同于预设。
他和其他人有孩子了……
江潮原以为他能忍受,他一定能忍受,毕竟季家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要是想要一个孩子,这无可厚非,可是……
当事情终于发生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要霸道自私多了,原来他还是无法容忍。
“我不允许。”
他极慢地扯出了一个笑,却是仓促无力,深呼吸一下,一字一顿,“季凉意,我不允许。”
季凉意突然间头晕得厉害,眼前开始一片恍惚,他没说话,闭上了双眼,往后靠了靠。
然而冰凉的墙壁没有让他清醒半分,反而症状更加严重。
有一个人抱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季凉意没听清,只觉得这个人抱的很紧,力道很大,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心里居然没什么反感。
他咬着牙,尽力回神,下意识说了句,“哎,你别哭。”
这句话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只脱口而出。
江潮的心一下子软了。
“我没哭。”
他顿了顿,“孩子我来养,白茉那边的事,给我处理,怎么——”他的话止住了,偏头看了看这个人。
闭着眸,呼吸平缓,神情宁静平和。
睡着了?
季凉意什么时候入睡得这么快?
江潮皱着眉,仔细地查看了一下。
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好像真的是因为太困了。
“是有多久没睡觉了?”
江潮低声问,有些心疼地抚了抚他的眉头,“再忙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他说完,叹了口气。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了进来,病房里明澈宁静,一片安然静好。
“好久不见了,学长。”
病床上的女生神态宁静地打了个招呼,声音细软。
她笑了下,“你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晚,看来真的是有人拖住了你。”
江潮神色不变,“那个人是谁。”
白茉歪了下头,“我不知道呐。”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白茉抿唇笑了笑,面露回忆,“季慎死的时候,我一直在担心,连出局的准备都做好了,可是到现在,你都没动手。”
“学长,你现在,下得去手吗?”她低头抚了抚小腹,眸里满是温柔,“我可是有他的孩子。”
“不可能是他的。”
白茉抬眸安静地瞧着他,“你难道没有亲自问吗?”
她满意地看着江潮的脸色变了一变,那一向桀骜不驯却又隐含冷漠无情的那张俊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痛苦神情。
多痛快。
她最喜欢看这种人痛苦了。
被自己从不放在眼里的人,狠狠地一脚踩在了淤泥里,痛苦难堪到整个人都无法忍受,再也无法保持那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唇角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意,“总之,我希望能得到学长的祝福。”
“祝福我和我的孩子,在往后的生活里,慢慢地,得到他的心。”
江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出去了。
白茉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笑了一下,事情到了这一步,怪只怪,这位江二少出现的太早,又是个前男友的存在。
所以哪怕季凉意现在没什么表现,想要尽早除掉这位的,也大有人在。
而她,只需要示人以弱,再表示一下联手,自然可以,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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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求婚戒指
季凉意失踪了。
这件事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联络不到人的苏桑,越陌,秦越风,以及白茉。
剧组那边暂时不需要去,所有的行程通告也直接由上头找人全部推辞掉了,只放了话,说是家里有事。
所以网路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而在遥远的地方。
地处偏僻的小镇,广袤无垠的原野和山,大片成群的牛羊,红瓦白墙的房屋,风车在不知疲倦地跟着风转动,有时候从不远处传来教堂礼拜的声响。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童话国度里描写的那样,与世隔绝的安逸。
一看就是到了国外。
季凉意有时候躺在草地上,脑海里隐隐约约冒出一些片段,是关于一座孤立的海岛,大海,沙滩,白鸥,玫瑰,还有一个面容寡淡的男人。
以及那大片大片如同花朵盛开般蔓延的红色血迹。
这里的生活方式太悠闲了,他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也不需要理会,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从日出晨起睡到日轮西落,暖熙的日光暖洋洋地洒落在身上。
连睡梦中都有不断摇曳的小花,开在了漫山遍野,细小又漂亮,阳光下璀璨得在发光。
季凉意难得能睡这么久,还做了这么好的美梦。
除了需要应付一个人。
江潮。
其实这位江二少刚开始也挺忙,除了派人看着他之外,也就偶尔回来看看他,没待多久又走了。
他有时无聊了,就跟常出现在他面前的一个话唠闲扯,两个人东扯一句西拉一句,什么都聊,那话痨对他一点也不避讳,一副自家人的亲切姿态,还把他们的底都透露出来,说什么也就国际上的什么组织,名气不算太低,也就能赚点钱而已。
“杀手?”季凉意淡淡地问。
那人嘿嘿笑了一下,也没反驳,“偶尔兼职,偶尔兼职,不过我主营业务是追踪,也就是说,如果你消失了,一个小时之内,不管是天南海北,我就能找到你。”◎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他说着看了看季凉意依旧懒散的神情,“你怎么都不好奇?”
“好奇什么?”季凉意打了个哈欠。
“好奇我是怎么追踪到你的啊,”这人说,又凑近了些,八卦兮兮,“我就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挺奇怪的,听说那个墓之前跟你毫无瓜葛的,怎么会突然就绑架你?绑了你又不要钱,也不要命,他找你到底干嘛的?”
“墓?”
“对啊,而且,”这人正欲再说,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老大回来了。”
他们口中的老大,仅指一个人。
江潮。
江潮在的时候,这几个基本上是不会露面,也不知道是在哪。
只有江潮走了,才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季凉意有时候后知后觉地想,他这又是被绑架了?
但是又不像,因为他就算是在那睡一整天,江潮也只会在旁边看着,到了饭点时,喊他起来吃饭,其余的时候,很少干涉他的行动。
要什么给什么,天南海北的,各国各地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除了不能私自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做什么都行。
而且,每次江潮过来,基本上都是给他做饭,比起什么所谓的老大,到更像是厨娘保姆之类的。
因为这,这几个人每次看他,就跟看已经灭绝的动物似的,一脸震撼加世界幻灭的赶脚,就那个话痨,问了他好多次,知道他们老大什么身份吗。
季凉意随口回了句,不知道。
话痨啧啧两声,边摇头感慨,真是无知者无畏。
季凉意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了。
一般江潮做饭的时候,季凉意没事做的话,就在旁边看着,看看人,又看了看菜,偶尔开口,“来点辣呗。”
江潮直接拒绝,“你最近不能吃辣。”
季凉意忧桑地叹了口气,一点都没有正在被软禁的人的自觉,又不怕死地提了一句,“那我能不能申请换个厨师?”
江潮侧头,瞪了他一眼,“不能。”
季凉意看着他,没说话了。
他这幅模样,沉默中莫名有几分不经意的委屈,江潮开始犹豫了,“很难吃?”
季凉意慢吞吞地开口,“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季凉意歪了下头,示意他看锅,“要糊了。”
吃过饭后。
季凉意实在无聊,“出去走走?”
江潮把东西收拾一下,“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没拦着你。”
季凉意啧了一声,径直出门了。
屋子外盛开着大片的郁金香,各种颜色,在风中摇曳,馥郁清香传得老远,天空纯净得不可思议,没有一片云彩,一眼望去,像是倒映着深海的影子。
走了没多久,回头一看,江潮果然跟在后面,手插着兜,晃悠悠地跟着。
有风吹过时,卷起衣摆。
季凉意停下脚步,朝他伸出手。
小镇里人不多,路过一间偏僻而破旧的琴房,看样子年代已有些久远,像是很少有人来了,里面摆着一架钢琴,半旧不新的,上面却并没有多少灰尘。
季凉意看着那架钢琴,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
他走了过去。
黑白琴键上,骨节优美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跳跃,轻扬又落下,曲调动听而浪漫,充满罗曼缔克式的醉人芬芳。
江潮靠在窗边,视线始终落在正在弹琴的那人身上,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非常极致简单的穿着,黑色发丝微微垂下,长睫半垂着。
有一缕和熙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