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言感觉自己像一条待宰的鱼,平摊在床上扑腾,他扭头去看宋钰,“不是,你这是要搞哪一出?”
就算要绑起来严刑逼供,那这场地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宋钰气息急促又混乱,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单膝跪在了床上,手里召了云泽剑过来,冒着寒气的剑尖抵在了傅长言脸边。
“草!宋钰你这是要动真格?”
明晃晃的剑尖离脖子只差分毫,傅长言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薄唇紧抿双目泛红的宋钰,他的手在发抖,抖得他害怕。
“不是,宋钰……宋公子、宋大侠、宋哥哥!我不就给你下点曼陀散,不至于吧,又要拿剑捅我?”
他这一言不合一个不爽就拔剑砍人的臭毛病,怎么从十几岁到现在都没改?
“是你自己说的。”
宋钰的手确实在发抖,连带云泽剑一并轻颤着。
傅长言把脑袋往旁边移了移,免得真被他一刀抹脖子了,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说什么了?我这跟你道歉行不行,灵昀公子胸怀百川气量不凡,就原谅我这个卑鄙小人无意之举好不好?不是故意要对你下药,是我有非入镇六合的苦衷,何况我也没干什么危害苍生的事,就偷了几只冥顽不灵的妖邪救人。”
“是你自己说的。”
宋钰像是没听懂他的解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言罢,剑尖划动,无声无息顺着傅长言领口往下到腰部,划破了他身上的衣袍。
“别啊!真动手啊!”傅长言被他的举动吓到,忙使劲挣扎起来,两手动不了就拿脚踹。
宋钰把云泽剑丢开,翻身坐住了傅长言乱踢的两只脚,再伸手拽住了他衣领,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是你自己说的。”
傅长言被他重复的一句话弄烦了,忍不住吼:“我说什么了我!”
这样一吼,宋钰好像觉得委屈,眉宇间的不悦变成伤怀,泛红的眼眶溢位几分水雾,他抿了抿唇,轻不可闻的闷声:“你从来都不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吗?”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
——你想怎么待我都随你。
看啊,连刚说过的话都忘得如此快,更不用说从前说过的那些话了。
是他可笑,傅长言真真假假几句戏言,偏他当了真,还放在心上一直念念不忘。
“……你不会要哭吧?”
傅长言咽了咽唾沫,惊疑不定的瞅着一脸隐忍悲愤的宋钰,心道自己啥也没干就下了个曼陀散,他不用一副失了身的凄楚模样吧……
宋钰道:“不要紧。”
鬼知道他的“不要紧”是什么意思,不管怎样,先让他下去再说。宋钰这人,看着宽肩窄腰清瘦单薄的,没想到份量却是不轻,一屁股坐他腿上还挺沉的。
“不要紧?不要紧就不要紧吧,那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宋钰哼了声,拒绝下去。
傅长言只好拧巴着眉好声好气道:“唉!那你要实在生气,除了别拔剑砍我以外,想打一顿就打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不躲开,成不成?”
结果宋钰还说:“不要。”
说完两手扯住他被划破的衣袍,“刺啦”一声撕开,再粗鲁野蛮的把口子撕得更开,一副和他衣服有仇的样子,凶巴巴恶狠狠地全撕了。
“……”
傅长言默默看着撒泼的宋钰,再瞟一眼自己都光溜溜的胸膛,琢磨着宋钰该不会是想扒了他衣服后拿刀一片一片凌迟吧?或是在他身上刺几个“上善若水知白守墨”之类的处世名言,好让他从今以后都不敢再干坏事?
再说宋钰,把他上半身扒干净后,目光异常的炙热,他还上手去摸,从锁骨一直流连到腰腹,似乎在思考要怎么来重重惩罚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
打一顿能行,可要让宋钰凌迟或是在身上刺字,那傅长言可不干!
遂鼻子一抽嘴一咧,眼里憋了两包泪出来,嚎啕一声大哭,“灵昀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呜呜……”
宋钰摇摇头:“不要,是你自己说的。”
“我草你别捏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捏哪了哈哈哈
第44章 钰言-44
*
傅长言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过什么, 要让宋钰一直重复“是你自己说的”。
脑子里还没想明白呢, 他突然下手狠狠一捏,傅长言当即痛得飙泪:“宋钰你魔怔了!”
真是没想到,宋钰这厮看着是个端方君子, 实际是个龌龊小人,居然对他用私刑, 还是上不了台面不堪入目的私刑!
“红了……”
宋钰低低出声, 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有点无措的看着被自己掐红得那一点。
傅长言含着泪哽咽,“你还知道红了,要打就肉对肉好好打,你捏……你、你别捏那里!”
宋钰听了, 忽而轻喘一声,“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老子疼死了!”
说什么屁话呢!他当然觉得不要紧, 被掐得又不是他!
傅长言在心里骂着, 面上还得哭唧唧, 泪眼模糊的瞅着他,嘤嘤道:“宋钰,好哥哥,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对你胡来,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你放了我吧,我给你磕头求饶, 我去罚跑千环道,边跑还边揹你们宋家的家规,如此可能消消气?”
“不要紧。”
宋钰对他一连串的话置若罔闻,仍是重复着“不要紧”三个字,随后不等傅长言再开口,突然俯下`身含住先前被他自己亲手掐红得那一点,如野兽舔舐伤口般安抚地碰了碰。
“……唔??”
傅长言发出特别糟糕的声音,糟糕到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剧烈挣扎起来,心道再让宋钰玩下去得出事!
就在这时,宋钰放开了他,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哄小孩一样哄着:“我帮你,就不疼了。”
“……”
宋钰的声音在此时低沉暗哑的有点过分了,隐隐还带着几分蛊惑。
傅长言呼吸略急促,沾着水渍的胸膛起伏着,眼角因哭泣而晕开两抹红,细白的脸上带着泪痕,一脸的惊慌和羞耻。
刚才是觉得疼,被他亲了几下确实不太疼了,可他莫名觉得怪异,只因那疼痛变成了酥酥|麻麻的痒,痒的他发出那些糟糕又暧昧的声音。
“宋钰,你、你放开我可好,别、别胡闹了……”
那是曼陀散,又不是软玉香,宋钰不该……不该如此!
傅长言满心困惑,且清楚的认识到此刻的宋钰绝对神志不清,甚至比当年身中软玉香时还要神智皆无,全凭本能驱使在胡来。
再纵着他胡闹下去,怕是真要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傅长言便皱紧眉,含着泪可怜兮兮的求他:“长言深知今日对灵昀公子下曼陀散为大不敬之举,冒犯公子了,公子心里有气,长言都该受着。只是……只是宋钰你真的不能再玩下去了,算我求你,你拔剑砍我吧,我保证不怪你,可好?”//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不好。”
宋钰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目光灼灼的盯了他片刻,眼眸半闭,脑袋缓缓往下。傅长言觉得自己可能也魔怔了,竟一句话也不说,躺在那任凭他靠近,看着他殷红的唇,喉部上下滚动着,薄唇微微开启,等着他压下来。
“嘭!”
一声闷响,压在上方的宋钰往后仰了下头,下一瞬闭上眼歪倒在傅长言身上。
“万幸万幸,老朽来的不晚。”
宋老头手里举着个板凳,一脸庆幸的看着被砸晕过去的宋钰。
“……”
傅长言咽了口唾沫,心肝儿狂跳,暗自想着方才是疯了不成,竟有点期待宋钰亲过来……混账!一定是整日叨叨宋钰好看,叨叨的次数多了,自己心里都乱了,忘了彼此都是男人。
真是胡闹,幸好宋老头及时出现,否则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宋钰这一昏,受他灵力操纵的丝绫立即松开了。
傅长言一把推开他爬起来,拿手遮挡着前胸的狼藉,火速跳下床冲到柜子边扯了件衣袍出来套上。
“他是不是中邪了?”
傅长言干咳一声揉着自己的胸,神色愤愤的瞪着歪倒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宋钰,他居然用手揉捏他胸膛,还趴下来跟狗一样咬他,现在锁骨和胸`前都还有他留下的咬痕,委实太狠了些,最重的地方都咬破了!
“非也非也。”
及时赶到雅竹居救了傅长言的宋老头摇头晃脑,再放下手里的板凳,顺势坐下,拉过宋钰的手为他把脉,少顷,回身一巴掌抽傅长言。
“臭小子,果然是你偷了我的曼陀香!”
傅长言险险避开那一巴掌,皱眉道:“什么曼陀香,不就是个[***]?”
宋老头理一理袖子,瞪他:“那曼陀香出自蓬莱仙岛,老朽原本也以为是曼陀散,月前星河那孩子不慎误用后坏了事,老朽才知此种曼陀罗草里有暖情之药效,不可随意滥用。”
一听宋钰服了带有暖情药效的曼陀散,傅长言算是明白他方才为何发疯了,现下想来身上还一股子未散的燥热,为了不让此热继续蔓延,他撇嘴道:“既是下三滥的药,怎不丢了?还特地摆在最高的柜子上,用红布小心翼翼包着,我还以为是什么药效最强最快的[***]呢!你这老头,着实害的我不轻。”
“哟小兔崽子,你偷老朽东西还有理了!”宋老头扬手给他一巴掌,这次打着胳膊了,“你还敢对灵昀下药,就灵昀的性子,醒来肯定狠狠惩罚你。”
“啧,你说的有理。”傅长言揉一揉自己被拍疼的胳膊,抬手三下两下系好衣袍的带子,拿起一边的包裹往房门走去,“趁他没醒,我先溜了,宋老头,宋钰就麻烦你照顾了。”
“呵呵。”宋老头慢条斯理站起身,两手背到身后,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傅长言,“酆小公子要是能从这间屋子出去,尽管走,老朽保证替你照顾好灵昀。”
“何意?”
看着一脸笑嘻嘻的宋老头,傅长言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他伸手去拉门,门打开了,再抬脚往外迈……草!门口有堵无形的灵障设着,他出不去!不仅是房门,窗户和墙壁也有灵障覆盖,若想冲出去,估摸着得掏折腰出来。
然宋老头还在房内,外头又有宋家弟子在巡山,此时暴露身份不是明智之举。
傅长言只好灰溜溜的回到寝房,宋老头还在笑,“干了坏事就想跑,你这小子想的挺美!行了,就在这照顾灵昀吧,老朽待会儿过来给他送曼陀香的解药和调理内伤的汤药。”
“宋前辈!”傅长言哪可能坐以待毙等着宋钰清醒过来兴师问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出不去,不是还有宋老头么,央他带他出去想必是可行的,遂缠着他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