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买回来后在沈初眼前晃了晃, 温声道,“好了,买回来了, 继续睡吧。”
沈初又迷迷糊糊躺了下来,但是没有很快睡着,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一下又像什么似的,立马腾起身,双手捧着李狄的脸道,“你是殿下?”
李狄瞧他还认得自己,敷衍地哄道,“我是,别闹了,快睡吧。”
沈初顿时变得哀怨起来,指责道,“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你、你,还和漂亮的小男生喝酒!”
李狄没想到这人还真吃醋了,好像还醋得不行,心里愉快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更耐心哄道,“是孤不对,孤不该找个小倌来斟酒,但是你也不该将那女伎留在身边。”
沈初一脸迷茫道,“什么女伎?就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哼,你堂堂的秦王,还要和个小姑娘计较,说出去丢不丢人。”
李狄看着他的脸,要不是眼神飘忽,他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装醉了,说的话这么条理清晰,还能怼人。他也不想真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妥协道,“是孤错了,孤不该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好吧?”哎,这人怎么这么任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就吃个醋都嫌他肚量小,不过知道这人也是在乎他的,他多认点错也不是事。
只是没想到醉了的沈初还得理不饶人起来了,哼哼唧唧不满道,“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你倒好,还找漂亮的小男生陪你喝酒!你就是个负心汉、薄情郎!”
李狄一脸懵逼,什么叫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看来这人真是醉糊涂了,他一个人带着崽崽的确辛苦,可是这也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呢?连生孩子这种胡话都说出来了,但是和喝醉了的人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只能耐心哄道,“是孤错了,都是孤的错,以后孤眼里就只有小初一个人好不好?以后孤一直都陪在小初身边好不好?”
喝醉了的沈初还有些意难平,但是好像这样的承诺让他还算满意,于是捧着李狄的脸吻了上去,嘟嘟囔囔道,“既然这样,那就暂且原谅你吧。”
“不过养孩子的账可没这么容易一笔勾销。”
李狄心里有些奇怪,为何沈初老要把这养孩子的账挂嘴边,他自认为和沈初之间还真没这笔账。不过他也来不及想太多,这人热情地凑上来,瞬间点燃了他的心火,平日里的冷静一把给全烧没了。
他反客为主,狠狠地吻上去,马车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暧昧急促的喘熄声,连呼吸仿佛都变得灼人。
李狄吻遍了他的脸、脖颈,不知不觉解开了他胸`前的系带,面板裸露在了空气中。沈初觉得自己有些焦渴难耐,仿佛失了水在空气中呼吸的鱼一样。
一切都失去控制起来。迷乱、晕眩。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疏忽之间,青竹在外间轻声咳了咳道,“殿下,官驿到了。”
李狄不禁一阵恼怒,这种箭在弦上却突然被叫停的感觉,让他想把青竹有多远扔多远。
青竹也很无奈啊,里面的动静在明显不过了,他也不想他家殿下和沈公子给别人上演一场真人秀啊,只能肥着胆子出声了。
好在李狄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知道在马车上发生点什么并不合适。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按额角,冷声道,“知道了。”说完给沈初穿好衣裳,将他抱下马车,沈初还一直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蹭。
到了房间,结果发现崽崽不在。李狄急着问道,“崽崽被你放到空间了吗?”
沈初点了点头,口齿不清道,“都不在,崽崽、崽崽肯定要放到里面才安全。”
李狄:“他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不安全?”
沈初:“有毛团陪着呢,而且里面比外面可要安全多了。”说着又特别热情地往李狄身上扑过来。李狄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身上的反应不受控制,忽然反应过来薰香里怕是也添了不少助兴的东西,上次沈初喝完酒虽然也很热情,但还没这么失控的模样。
一时不知该喜该怒,这些人胆子还真大得很,看来都是早有准备的,还敢将这些手段用他身上。
他看着沈初酡红的脸色,已然迷离的眼神,虽然有些不甘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种情况下,但是身体要比大脑诚实急切太多。在残存的理智被燃烧殆尽之前,他尽量收拾准备了一番。
疯狂而迷乱的一夜。
第二天,沈初从头痛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身上哪哪都痛,全身就跟被马车碾过一般。他坐起身,被子滑至腰下,露出全身或青紫或绯色的痕迹,顿时脑袋嗡地一下懵了,再转头,发现李狄一手撑着额头,眼里带着满满的温柔和爱意看着他。
沈初头皮一阵发麻。他偷偷掀开被子,往里面一看,果然全是光的。
他顿时红了脸,结巴道,“殿、殿下,我们俩昨晚没、没发生什么吧?”
这明摆着的事实,李狄也不怕他赖账,好整以暇道,“你觉得呢?”
“沈大人昨晚热情似火,明知孤早就心悦于你,又怎么能坐怀不乱呢——哎,昨晚一次还不够,非要缠着孤来了两次三次,孤也没办法,只能随了你啦。”
沈初浑身一僵,忙捂住李狄的嘴,“别、别说了。”昨晚的事他大致还有点印象的,一想起就恨不得钻地洞,简直没脸见人了,这李狄就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反正第一次过后,也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就像一场幻梦,只是多了个崽崽。
李狄沈初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沈初忙缩回了自己的手,羞恼道,“殿下,请自重。”
李狄笑得开怀,“小初你说我们俩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
沈初一阵急智,笃定道,“昨晚的酒里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所以让我们才如此失态。”
他底气不足道,“都、都是意外,殿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了。”
李狄心下一沉,对沈初到现在还要逃避的态度很不满意,但是明显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脸上笑意变淡了些,拖长了调子道,“是么,看来小初占完了便宜就不想认账呢。”
沈初呆住了,觉得自己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渣呢,昨晚是自己撩起来的火,事后却压根不准备认证。但不对呀,好像他才是吃亏的那一方吧,他嘀咕道,“明明我都快被折腾得散架了,怎么能说我占便宜了呢。”
他说得没有自觉,李狄却被他的话轻易又勾起了昨晚的画面,仿佛雨疏风骤、揉碎十里桃花,腹下不禁一紧。但现在再来,怕是沈初就要翻脸了,他深吸一口气,故作幽怨地哑声道,“反正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在你看来,孤就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了赏几颗糖,不高兴了就翻脸不认账。”
沈初这人,还真是吃软不吃硬,硬的来他能刚就刚,不能刚就虚与委蛇,这软的他还真没办法。尤其在他看来李狄如此强悍冷硬,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却在他面前露出这般示弱的姿态,仿佛一条手上的大狗,不犹让他心一软,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渣。
他小得不能再小声地嘀咕到,“我也不是不认账。”
说完匆匆忙忙起身穿好衣裳,背身道,“快起来吧,我还要将崽崽带出来,小家伙一晚上都没看到我,又要不高兴了。”◤思◤兔◤网◤
“今日还要去海盐产量最高的盐城监,此去也有近两百公里,不好耽搁。”他试图用碎碎叨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就算声音再小,李狄也听清了他说的话,不禁勾了勾嘴角,眼神火热地盯着他的后背,流畅优美的曲线,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手感,真是再美妙不过。总归有一日,他定能让这人为他所有,只有他才能知道其中滋味、人间再无。
到了外屋,沈初才将崽崽放出来,他本以为小家伙会因为昨晚没见到他不高兴,没想到小家伙正乐不思蜀呢,在空间里玩得不亦乐乎。
毛团在他脑海里邀功道,“哎呀,你还不筷感谢我,我又在空间里给崽崽添置了许多玩具,还有游乐场,要不然你和五皇子哪能安静地享受二人世界。”
沈初满脸黑线,“免费的吗?”
毛团搓着两只鸡爪道,“哎呀,哪能呢,你瞧瞧你,现在这么多财富值,还稀罕这么点吗。”
沈初一头雾水,上次升级空间基本全消耗掉了他的财富值,即使后来有收入,但也完全不够他霍霍的程度。他疑惑地点开系统面板,看到财富值后面一长串的零顿时懵逼了,“怎么回事?!怎么财富值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毛团一脸春光荡漾道,“哎呀,这不是你和大反派那啥那啥了吗,一个是因为剧情重大进展系统返的高额奖励,一个是你相好那身家也不菲,这就相当于你们在一起他给你出的聘金,等到你们真正确定终身后,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了啊,你的财富值就会更高啦!”
沈初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心道这果然不是个正经系统,怎么会以这档子事来返还奖励还计算财富值的。
他想起什么指责道,“那第一次呢?!第一次为什么也没有财富值奖励!”明明他也那么悲催的说。
毛团两只小翅膀互相戳着暗搓搓道,“那不就是个引子吗,引子能和重要剧情线比?再说了,那时候反派都不认识你,他也没那个觉悟,怎么能把反派的财富算到你头上。”
沈初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啊呸,不对,他和一个系统讲什么道理。总之财富值涨了那么多,他还是挺高兴的,只是不担心不够用了。他家崽崽想怎么进出空间,就怎么进出,系统商城的东西也可以可着劲地兑换。
三人用了早饭,崽崽趴在他怀里黏来黏去,想要再去空间里玩。沈初想着今日要坐一天的马车,小家伙也受不了,也随他了。里面比外面安全很多,还有很多好玩的,连买的红鲤也放了进去,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沈初心里还是有点愧疚,觉得带崽崽出来,既不能照顾到小家伙,好像也不能太专心敢正事。
辰时中,李狄和沈初在傅年还有几名扬州府的行吏的陪同下往盐城监而去,周朔在扬州通判石浩然陪同下往海陵监而去。通判分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对州府长官还有监察之职,石浩然其人据闻清廉正直,不喜声色场所,所以昨天在官驿见过李狄一行后,晚上也没有跟着去红莲坊。
扬州本身并不产盐,但是江淮一带盐商豪贾基本都集中在扬州,而淮南东路设了五处盐监,其中以盐城监产盐量最大,其次是设在通州的利丰监、泰州的海陵监以及海州场和涟水场。其中盐城监、海城场、涟水场在扬州的东北边或北边,海陵监和利丰监在扬州的东边或东南边。
接下来十数日,李狄、沈初一行人往盐城监、涟水场、海州场而去,周朔一行人往海陵监、利丰监而去。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