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嗓子央求他:“别……”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男人只是在那颗黑痣上吻了一下,就抬起了上半身。
他嘲弄一般问:“你也怕疼的?”
“那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疼?”
谢安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
像是要把心底所有的不安与纠结全部发泄出来,他哭到最后声音完全哑了,却依然不肯停歇地继续小声呜咽。
他上一次如此,是章遇永远离开的时候。
那一次,谢安在吕尧手上咬下一道终生留疤的伤口,也在他心上烙下一道永不会忘的痕迹。
男人看着这样的他,眼中各种情绪交织,最终,全部化为一种名为屈服的东西。
他用手指温柔拭去对方脸上潮湿的水痕,呢喃着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这一个月我不会做任何不该做的事,但是,就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会变成我的。”
谢安呜咽着摇头,他说不出话,却固执地用自己最后的坚持对他的提议表示反抗。
“谢安,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会做什么,你一定不会想知道。还有,这是你最后一次哭,再有下次,只能是被我弄哭,懂了吗?”
谢安不懂,他现在不就是被吕尧弄哭的吗?
但直觉他话间的意思不只这么简单,他也没有心思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费神思考,他现在更想做的,是打消男人的念头。
男人没想那么多,他不行,一旦被吕淮知道,他没法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自己的好兄弟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了,应该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法接受的吧?
谢安一向灵光的脑子彻底短路,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爸,谢安,晚饭准备好了,出来吃吧。”
“嗯。”
“那我先放点东西下去煮,你们快点来啊。”
吕淮的脚步声消失。
身上压着的人也起身,吕尧恢复一贯的模样,似乎刚才在他面前因受到刺激而变得狠戾、但又容易因他落泪而恢复温柔的变化只是错觉。
谢安身子全软了,他现在的样子明显也不适合去见吕淮。
“你在这里留会儿,等下吕淮吃完了我再来叫你。”
吕尧也意识到这点,比他更快地就给出了解决办法。
谢安没支声,眼皮一耷拉,默认了。
他的样子也已恢复如常,屋子里暧昧又诡异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
男人走前在他被自己咬过的唇上安抚般地亲了一口:“对不起。”
等人消失在屋里了,谢安才想起来对方是为什么而道歉,他不由抚上自己的嘴唇,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黑,随手抄起一旁的枕头就冲紧闭的门丢过去。
尼玛!说好不碰我呢!
现在的情况太过严峻,谢安的脑子无力退化成无知孩童的发育状态,但好在他还没忘掉自己身边有个类似军师一样的存在。
所以丝毫没犹豫,他给孙添打了电话。
……
“爸,怎么就你一个人,谢安呢?”
吕尧从容不迫地拉开椅子坐下:“还在闹别扭,没事,不用管他。”
吕淮失落地叹了口气:“连你也没法让谢安进我们家户口,看来我和谢安还是只能做异姓兄弟了。”
他往白瓷碗里勺了半碗汤,好笑地问:“难不成他进了我们家户口,就能改姓吕了?”
“好像也没有,啊,反正我就是那意思,但是谢安不同意的话,也没办法。不过就算他没进我们家户口,也不影响我们和他的关系,爸你说对吧?”
吕尧眼含深意:“我应该有教过你,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轻言放弃,尤其是碰上了非要不可的人的时候。”
吕淮迟疑:“可是,让谢安进我们家户口不是非做不可的事啊。”
他没有正面回应,淡淡弯了弯唇角,往吕淮碗里捞了片刚烫好的肥牛:“吃饭吧。”
“好,欸,爸你干嘛一次性拿这么多,这样上面的都沾不到汤,味道不会很好的。”
吕尧最后往碗里夹了颗鹌鹑蛋,站起身:“你先吃,我给他送进去。”
“噢,好,爸你对谢安真好。”
“吃醋了?”
吕淮认真地摇摇头:“我也想对谢安很好很好,所以,爸,谢谢你对他这么好,这样子的话,我就不会因为我什么都没法为他做而感到惭愧了。”
……
吕尧一眼看见地上的枕头,顺手把东西捡起,又随手扔到床头边。
谢安歪躺在床上,脸朝着门这边,正有些无聊地滑着手机。
听见动静,他扫了一眼,然后坐起了身。
“你吃完了?”
询问的态度有点冲,似乎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吕尧坐到他边上,把筷子和碗递给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把这些吃了,没吃饱我再去拿。”
他本来还不饿,食物一凑到面前,加上刚才打了数通电话都直接被人挂掉的气,全部化为了食欲。
也不顾自己刚和吕尧经历了难以启齿的各种事,一把从他手中拿过碗,先喝了口汤,才往嘴里夹了块年糕。
吕尧没有出门,保持原位安静盯着他看,眼里的目光并不具侵略性,谢安吃了好几口,肚子有点感觉了,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形炸/弹在。
他咽下嘴里的肉,扭头赶他:“你别在这里看着我吃。”
今天以前,他是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所谓的长辈说话的。
这种改变,连他自己本人都没发觉,吕尧却清晰捕捉到,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脸上笑意加深。
“嗯,我现在出去。”
谢安收回视线,在碗里捞了捞,捞出一个甜不辣,刚把其中一端塞进嘴里,起身的人突然说了句。
“我还没吃。”
谢安下意识抬头,对方低下头来,一口咬上食物另一端,微薄的双♪唇也毫无缝隙地,碰上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安:骚不过骚不过。
第72章
等嘴里咬着的半截肉都凉了, 谢安才炸毛一样反应过来。
“你他妈不是说这个月不动我吗?”
偷完腥的男人已经打开了门,闻言恬不知耻地留下一句:“你见过母猪上树吗?”
说完, 啪一声关上门。
母猪上树?
谢安明白过来,心里咒骂了句, 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吕尧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手机因讯息通知亮了起来。
他瞥过眼, 顿时有种想把手机也扔了的冲动。→思→兔→网→
【还以为你没听见我说的话, 既然听见了, 那就做好一个月后转变身份的准备。】
……
孙添快到十一点了才回电话过来。
“咋了?下午手机被我外甥拿去玩了, 估计看见有电话直接给挂了。”
谢安背靠着床头,一只脚搭在软枕上,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纠结地开口:“有点事想问你。”
“啥事儿啊,说吧, 我现在有空,可以陪你唠会儿。”
“嗯……要不还是算了——”
“你个大老爷们, 别这么磨磨唧唧的,有啥事就说,害羞啥。”
孙添一催促, 谢安脑子一崩,嘴里的话吐了出来。
“我叔, 跟我表白了。”
“噢,然后呢?”
孙添淡定得就跟下午在房里亲眼看见了那一番场景一般,谢安顿时觉得自己预先把手机往耳朵边上拿开的动作有点傻,他干笑一声:“你怎么这么淡定?”
电话另一端的孙添翻了个白眼:“早看出他对你心思不一般, 之前不是也跟你提过一次吗?你自己不敢往那方面想,我作为旁观者,说再多有什么用。而且,你叔对你还真挺好的,虽然年龄是大了点,但男人嘛,成熟点好,性别都不是问题了,年龄又算什么,对吧?”
谢安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你这样讲话我不太习惯,怎么说话方式跟女孩子一样。”
“滚!然后呢,表白了,你脱单了?应该不像。你不喜欢他?所以拒绝了?”
“没,我只是觉得,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孙添嗤笑一声:“谢安,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可从没见你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娘了吧唧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想那么多干嘛。说吧,理由是什么?”
“吕淮。”
谢安自己都理不清那因为吕淮而起的抗拒心思是什么,孙添这么问,也只能如实回答。
“我和吕淮初中就认识,很多事都一起经历过了,也算得上是最铁的兄弟。吕淮就这一个爸,假如现在我和他爸在一起了,换作是你,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某一种程度上的背叛?而且,你能接受?你爸物件和你一样大,还是和你交好多年的铁兄弟?”
谢安说着,自己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发泄一般一拳砸在床上:“是不是很狗血?”
“是挺狗血的。”
孙添说完,又赶忙补上一句:“不过生活不就是各种狗血交织的?咱这一不车祸二不失忆的,其实也还好了。”
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谢安,谢安变得沮丧:“算了,就这样吧。等暑假过了,我就和他们断掉联络吧,就算吕淮因此怪我,也比他知道了自己父亲跟好兄弟有其他关系来得好。”
一向善于分析感情问题的孙添并未因此也跟着泄气,他骂道:“我突然觉得,你还真的是个傻逼。果然,当局者迷这四个字,放谁身上都适用。”
“嗯?”
“第一,你能想到的事,吕尧肯定不会想不到,既然他能走出这步,说明有些事,也许并没有你想的这么悲观。
“第二,这件事里还有个关键的尽管一直被你提起却实际上一点也没有存在感的人,按你的想法来看,你和吕尧的事如果需要吕淮同意,那你自己在这东想西想的,干嘛不直接去问一句吕淮?是你对吕淮了解不够深,还是你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重要?
“最后,话是难听了点,但我觉得你现在就是这样的人。我一向看不起懦夫,尤其是你现在这种——感情里的逃兵,在你自己看来,为了所谓的吕淮不要感觉到背叛而狠心拒绝吕尧,是一种正确的行为,但你有没有站在吕尧的位置上替他想过,你的拒绝是不是也会给他带来伤害?
“谢安,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就当是破釜沉舟,人项羽那是命要没了才做出的选择,你呢,又不会死,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尝试一次?你自己也说了,打算暑假结束就和他们断掉关系,那干什么不直接去问一下吕淮的态度?
“最坏的结果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只不过现在是把时间提早了而已,换句话说,这样做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不是也算是更快的解脱?如果吕淮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