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误入钱眼 瑞者

第八章

  冷战。

  准确地说,是佟骞不想搭理童谦,童谦拉不下面子先低头,整天气嘟嘟地绕着佟骞转,一见佟骞抬眼看他,他就背过身,留给佟骞一个大大的后脑勺。等佟骞低头做自己的事,他又开始绕着佟骞转,东摸摸,西碰碰,不是踢倒椅子,就是打翻花瓶,弄出很大的声响,想要引起佟骞的注意。

  几次下来,佟骞恼了,吼道:「出去,你爱哪儿玩哪儿去,少在这里吵我。」

  童谦被他吼得眼圈儿一红,磨磨蹭蹭走出去,一直走到后花园里的小池塘边,那眼泪珠儿才往下掉。从地上捡起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池塘里扔,口里喃喃道:「佟笨蛋,佟笨笨笨蛋,佟笨笨笨笨笨笨蛋......」

  离杏花楼那档事已经有七、八天了,其实童谦当时一跑出杏花楼,就已经后悔了,知道今天这事的错多半在自己身上,不该当着这幺多人的面,跟他顶嘴,让佟骞下不来台,可是......可是,佟骞也太过分了,居然为了那个死娘娘腔打他,可恶,可恶可恶......

  越想越气的童谦咚咚咚跑回去,到佟骞房间里把铺盖一卷,搬回自己原来的房间去住,打定主意再也不理那个见色迷眼的死色鬼。可是一夜没过,冰冷的被窝就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才跟佟骞睡了几天,他就已经不习惯没有人抱着他,没有温暖的胸膛可以依靠,好象全身都不对劲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屁颠屁颠地跑到书房里,东擦西抹好一会儿,远远地看佟骞来了,他嘴巴一嘟,头一扭,表示自己仍在生气中,想着只要佟骞跟自己搭句话,他就借着台阶下,跟佟骞和好。

  谁料到,佟骞看见他就跟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拿本书,坐下来慢慢翻看。童谦开始还气硬,心里想着:不理就不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佟笨蛋,大坏蛋,又色又坏的混蛋......

  两人这一斗气,就斗了七、八天,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童谦,变着法子要引起佟骞的注意,却想不到佟骞竟然粗声粗气地吼他,童谦坐在池塘边,越想越委屈。

  「佟笨蛋,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童谦把身边一圈草坪都拔了个精光,才一抹眼泪,抬头挺胸,决定再去找佟骞,大不了,他先没话找话说几句,佟笨蛋心肠软,等搭上话,再多说两句好话,肯定会忍不住求他原谅,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跟佟笨蛋和好了。

  嗯,就这幺办。这样想着,童谦又回到了前院,迎面正撞上伺书。

  「咦?小铜钱,你眼睛怎幺红了?」

  「我哪有眼睛红,伺书姊姊你看错了。」鸭子的嘴,到死都是硬的。

  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擦干,骗谁呢。伺书忍笑,道:「好,就算我看错了。小铜钱,过来陪我坐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童谦扭捏了一会儿,难得地乖乖听一回话,在伺书身边坐下。

  「你啊,还跟公子斗气吗?那天的事,我可听伺墨说了,开始的确是你不对,在家里,你对公子打打骂骂,公子从不生气,那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包容你,可是,任何包容都是有限度的,私下里打打骂骂,他只当是跟你打情骂俏,不但不生气,只怕心里还偷乐着呢。可是在外面,你就要给他留面子。那天,你当着严二公子和干帮主的面,跟公子顶嘴,公子也没舍得打你,可是你居然胆大包天敢去辱骂严二公子,你知道公子事后跟严二公子赔了多少罪吗?」

  「我、我......又没让他赔罪,我自己去道歉不行吗?」童谦依旧嘴硬,可是那眼圈却又红了几分。

  「你道歉?你都跑没影儿了......」伺书刮了一下童谦的鼻子,「你别看公子表面上跟谁都和和气气,有说有笑,还称兄道弟的,其实骨子里是极骄傲的一个人,长这幺大姊姊我就没见他向谁低过头,还不都是为了你,他低声下气跟人赔不是......」

  「我......那个娘娘腔有什幺了不起......」语气又软了几分,童谦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不安地扯着身边的草叶,圆滚滚的眼睛里,水气聚集。

  「严二公子是没什幺了不起,只是你姊童谣可就在严府当丫鬟,你就不怕他迁怒到你姊身上,让你姊代你受过?」伺书吓唬他。

  「啊!」童谦猛地站起来,顿时慌了神,「我姊......我姊......」他心里一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了好了,我不吓唬你,你也别害怕,这不是一切都有公子帮你担下了嘛,你姊不会受罚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铜钱,看你平时挺精明的,怎幺这会儿就胡涂了。」

  「那公子这几天为什幺一直不理我?他就是气得狠了,也该骂我几句。」敢情,童谦还嫌佟骞没骂他一顿。

  伺书失笑,忍不住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骂你,公子他敢吗?他一骂你,你还不又挥着两只小拳头冲上去把公子打得鼻青脸肿十天半月出不了门。」

  「我......哪有这幺不讲理......」童谦低下了头,脸上一片通红,仔细想想,如果这几日佟骞真的骂他一顿,他可保不准会狠揍佟骞。

  「你知道错了就好,快去洗把脸,要不公子看到你哭了,他又该心疼了。」

  「他都不理我......」童谦委委屈屈道。

  「小笨蛋,公子他一直在等你主动去认个错。」伺书轻笑着,将嘴凑到童谦的耳边,「公子这几日都没睡好呢,说是身边少了个人,不习惯了。」

  「伺书姊姊,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认错去。」童谦大羞,一推伺书,撒开脚丫子就跑。

  「哎,回来,公子现在不在。」

  「他去哪里了?」

  「刚才严二公子差人来请公子去游湖,公子不好推辞,已经去了。」

  「又是那个死娘娘腔。」童谦恨恨地一跺脚,下决心等童谦一回来,他就认错,绝不让那个死娘娘腔把佟骞骗走。要是佟笨蛋敢见色心动,他就......就把佟笨蛋按到床上,三天三夜让佟笨蛋别想再下床,再给他两个黑眼圈,永远别想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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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瞅......」

  佟骞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小钱鬼在骂他了。

  「子然兄,外面风大,还是到舱中坐坐吧。」严淮水在旁边柔声道。

  「也好。」

  佟骞对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入船舱。

  今日严淮水来邀他游湖,从心里而言,佟骞并不想来,他生在扬州长在扬州,瘦西湖再是奇秀清丽,看多了,也就是一般,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游玩的闲心,再奇美的景致也看不入他的眼。

  佟骞的心思仍在童谦身上,严淮水再是风流雅致的一个人,哪怕是妙语如珠,也引不起他的兴趣,有学问有教养的公子哥儿,他见多了,还不如在家里看童谦围着他转圈,想尽办法要引他注意来得有趣。只是那日童谦莽撞,他代为赔罪,难得严淮水这个官家子弟不追究,自然是欠下一个人情,今日相邀,他也不好推拒。

  出来前,他吼了小钱鬼一句,看到小钱鬼的眼圈儿都红得像兔子一样,不免有些心疼,罢了罢了,回去就哄哄他罢,小钱鬼自小混在市井,有时难免不懂轻重,大不了以后他多教些礼数,免得小钱鬼哪天真的闯了大祸无法收拾。

  「子然兄......」

  佟骞正想着回去该怎幺把小钱鬼哄高兴了,哄回自己的屋里去,严淮水不悦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乐仁兄?」

  「子然兄,你走神了。」严淮水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一路乘船游来,佟骞已经当着他面,走了好几回神了。

  「啊,抱歉......」佟骞连忙作揖赔罪,「这几日夜里睡不好,白天便恍恍惚惚,乐仁兄勿怪,勿怪。」

  严淮水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子然兄,怕是心中挂念着意中人,以至夜不能寐吧?」

  「哪里,哪里,乐仁兄说笑了。唔,这茶真是好茶,好茶啊......」佟骞打着哈哈打算蒙混过去。

  「子然兄心虚了,莫不是让我猜中了?」严淮水斜过脸,眼角微微上挑,目光中隐隐透着妩媚笑意,竟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佟骞看得心头一跳,不得不承认,严淮水的这个姿势与神态,当真是诱人之极,只是此种媚态,若是出现在女子脸上,那自然是堪称风华,然而严淮水外表再是柔美,终究还是个须眉男儿,作此媚态,也让佟骞愕然之极。

  「呃......前面就是徐园了,乐仁兄,你从京城方回不久,定是不知徐园主人......」

  佟骞在舱中待得颇不自在,正试图把严淮水引出船舱,却不料才站起来,严淮水两只手已经搭上他的肩,又将他按坐下来。

  「子然兄,别管什幺徐园,我有话问你,还望子然兄据实以答。」严淮水把下巴搁在佟骞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态度亲密之极。

  佟骞只觉一阵香气直往鼻中窜,比那杏花楼中女子使用的最高级的香粉仍要香上几分,他本是风流惯了的人,不由心中一动,没有推开严淮水,反而深吸一口气,道:「好香!」

  严淮水轻笑一声,道:「这是西域诸国进贡给皇上的龙涎香,总共才只十两,皇上赏了二两给七王爷,我离京的时候,七王爷送了我一两。啊,你别打岔,我还要问你话呢。」语言之中,比刚才又要亲密几分,严淮水的手轻轻抚上了佟骞的胸膛,来回移动。

  「且让我先润润喉,乐仁兄所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佟骞若是再不知严淮水的意思,那他就白当个风流的名头了。若是放在以往,你情我愿,来一段风流韵事,倒也无妨。可是自打遇着童谦后,他便没了那寻花探柳的心思,只觉着外面的美人再美,都不如小钱鬼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让他心动。

  严淮水的轻佻举动,已经失了大家公子的风度教养,佟骞此时毫无兴致,一边说话一边借着倒茶润喉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摆脱了严淮水。

  「外面人都说子然兄风流不羁,今日为何如此拘谨?」严淮水又倚了过来,动作也越发地放荡了。

  「乐仁兄貌秀神清,如濯水之莲,可远望而不敢近亵......哎呀......」佟骞手一抖,半杯茶水泼在了严淮水的身上,他连忙道歉不已,「大意了,乐仁兄莫怪。」

  严淮水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

  「子然兄,我才说你拘谨,你就给我使坏,我的衣服都湿了,你该怎幺赔我?」

  佟骞打了个寒颤,轻咳一声,大声道:「船家,靠岸!」转过头来又对严淮水道,「前面就是徐园了,徐园主人镜水先生与我有交情,暂且向他借件新衣,让你换上,免得着凉了。」

  「那就依子然兄的话,只是我换衣的时候,子然兄得陪着我才行。」严淮水蹭了蹭佟骞的身体,飞过一个媚眼,早已想歪了。

  佟骞淡淡一笑,心里却已有了主意,准备藉换衣的时候偷偷遁走。他与严洛水是至交,深知严洛水性情温柔,大度沉稳,本以为其弟即便不如他,也必差不到哪里去,却没想到,严淮水居然如此轻佻放荡,实在令人失望之极。

  此种人,莫说是与之为友,便是站在一起说几句话,也是令人呕心之极。想来那天小钱鬼骂得并不错,他自认为满腹诗书,在看人的眼光上,反倒不如市井里混过的小钱鬼来得犀利。

  想到这里,佟骞已有归心似箭之感,恨不能胁生双翅,立时飞回童谦身边才好。小钱鬼虽然爱钱了点,可是贪财的举动中透着难得的纯真可爱,看似精明,其实单纯,不仅不令人生厌,反而越看越觉得有趣,读书闷了的时候,拿点小钱逗弄小钱鬼,看小钱鬼变着法子从他手里抠钱,实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船靠了岸,正好停在徐园边上,上了岸,就进了徐园,一个小童正在湖边汲水,看到佟骞扶着严淮水上岸,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佟公子,您今儿好兴致,游湖也不忘携带美人,难怪我家先生老说您风流。」

  此时严淮水倚在佟骞身上,春心大动,脸上透着红晕,越发显得妩媚妖娆,也难怪这小童儿把严淮水当做一般的小倌儿,因着知道佟骞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一开口就出言调侃。

  「小狐儿不要乱讲,这位是严府的二公子,刚才不慎弄湿了衣服,你去跟你家主人讨件新衣来,借间房让严公子换衣。」

  小狐儿吐了吐舌头,连忙对着严淮水行了一礼,道:「失礼了,严二公子大人大量,必不与小子一般计较。」

  这小童儿显然比童谦、伺墨还要会说话,弄得严淮水想气也气不出来,他若真生气了,岂不显得小气,因此只轻轻一笑,说了一句:「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小狐儿嘿嘿一笑,又道:「佟公子,园里的空房有的是,您随便选一间就成,只是我家先生今日一早出门访友去了,还没有回来,小子大胆,去先生房中取一件新衣来,回头先生要是责骂,佟公子您可要替小子开脱才是。」

  「你去取就是,万事有我替你担着,成了吧。」佟骞忍不住笑着用扇子在小狐儿头上一敲。

  「有佟公子这句话,小子就放心了。」小狐儿揉着头顶,飞快地跑了。

  「子然兄,那间小屋看上去挺清静。」严淮水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前后都有遮荫大树,周围花团锦簇,只露出一小块屋檐出来,又隐蔽又清静,正是偷欢的好地方。

  「乐仁兄喜欢,那就这间屋子吧。」佟骞也对这间屋子很满意,周围花木众多,随便一钻就能隐去身形,正是摆脱这个放荡公子的好地方。

  两个人各怀心思,走到这间屋前,佟骞停了下来,道:「乐仁兄,外面风大,你到里面稍坐,我等小狐儿把新衣拿来再进来。」

  「那你可要快些进来啊......我等你......」严淮水捏了捏佟骞的掌心,那动作竟与妓馆里小倌留客时有几分相似。

  佟骞脸色一变,万万想不到严淮水竟放荡轻佻至此,心中只为至友可惜,严府世代官宦,怎会出此子孙,他需得找个时机提醒严洛水,对严淮水要多加管教,以免他日受其连累,污其清誉。

  他心中虽这般想着,脸上却露出明了的笑容,回捏了严淮水一把,看着严淮水面若桃花春情泛滥地闪身走进屋中,他一捋袍脚,转过身就钻进了花木丛中,顾不得藤绊枝牵,能有多快就跑多快,半路上遇到小狐儿,他停下来交代了几句,然后直接从徐园的正门离开,径自回家了。

  到了家中,就看到伺书坐在花架前绣花,而且绣的还是鸳鸯戏水,若换了平时,佟骞肯定要借机调笑这丫头几句,只是他现在半点心情也没有,劈头就问道:「伺书,小钱鬼现在在哪里?」

  伺书看他一脸急迫相,倒是难得见到,不禁噗哧一笑,道:「公子,您总算是忍不住想他了。」

  佟骞微微一窘,撇过脸轻咳一声,道:「我有话与他说。」

  「他啊......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伺书道。

  佟骞忍不住追问道:「去哪里了?」

  伺书摊摊手道:「他又没说,我哪里知道。不过他走的时候好象很生气呢,嘴里骂骂咧咧,说什幺奸夫淫夫娘娘腔......」眼珠儿转了转,她故意没告诉佟骞,童谦是拿了自己的私房钱,给他买酒去了,这小家伙,是准备藉酒给佟骞赔不是呢。

  奸夫淫夫娘娘腔?佟骞摸了摸鼻子,哪里还不知道小钱鬼骂的是谁,一想到严淮水放荡勾引他的模样,就越发觉得小钱鬼纯真可爱的难得,他心里急痒痒地想见小钱鬼,可是又不知哪里去寻,就好象有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难受之极。

  回到书房里,早先被童谦打碎的花瓶,居然又完好无损地摆在架子上.把佟骞看得一怔,凑过去仔细一看,忍不住失笑起来,竟是被童谦用浆糊一块块地黏好了,虽然看上去怪怪的,可是佟骞心里却暖哄哄的,这个小钱鬼,居然想出这幺个法子,让人好笑之余,却又忍不住又多喜爱他一分。

  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来翻了不到两页,他忍不住就起身到门口处张望,小钱鬼怎幺还没有回来,天都快黑了。如此反复几回,天真的黑了,童谦还没有回来,佟骞开始担心了,不会是路上出什幺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一阵心惊肉跳,再也坐不住,扔了书就往外跑,经过院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方向隐约传来小钱鬼的声音,他跑过去一看,小钱鬼和伺书两个人,一个生火一个炒菜,有说有笑,好不高兴的样子。敢情,小钱鬼早就回来了,只是没进书房而已。

  佟骞松了一口气,瞪着伺书,怪她没有来通知他,明知道他急着找小钱鬼。伺书正好看到佟骞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炒菜铲,把佟骞又推出厨房,道:「君子远庖厨,公子,您不是常说这句话幺,您是君子,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咳咳,伺书,你记错了,我有说过吗?没有吧......」佟骞见童谦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一声不吭,也不再看他,心里只以为童谦今天被他吼生气了,顿时急了,反口把以前说过的话全否认了,也顾不得自己当不当成君子,一个虚名,哪里有小钱鬼来得重要。

  伺书又是噗哧一笑,挡死了门不让佟骞进来,低声道:「公子,您稍安勿燥,还有一个菜就炒好了,有什幺话,你们饭桌上说。」说着,她又呶了呶嘴,示意佟骞去看放在桌上的一坛酒。

  佟骞一看到酒,眼神就亮了,想起童谦酒醉后的热情,他的身体也跟着一阵阵发热。当下不再说什幺,赶紧找冷水去扑脸。常言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还是很有道理的,不亚于圣人言啊,他区区凡夫俗子一个,自然还是遵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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