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圆润的假名,还有汉字,他是极少见的那种写了一手好字的人。
[而且……]
看着那些文字,他的眼中迸溅出了狂喜的神色,斯坦因拿出手机,以小庄速在的角度,看不见他在做什么,更看不见他手机萤幕上投影出了什么,他只能勉强抬头,见他对比一会儿后把手机揣在兜里,然后席卷了太宰治所有的手稿,离开了。
“以上,就是我看见的,完整的真相。”
小庄以这句话作为总结,结束了叙述。
霍克斯也陷入了沉默,这次事件叙述在场的人非常少,只有太宰治、小庄速、霍克斯,警察原本也想要加入,却被坚定得拒绝了,小庄速拒绝让更多人知道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有霍克斯,第一点是因为,他以一知半解的旁观者身份经历过长枝山竹事件,认为霍克斯与太宰治之间是有合作基础的,其次,他认为霍克斯与太宰老师之间存在着朋友关系。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太宰老师?”
大概是在几天前,他见到太宰治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好心情。
当太宰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比平时更加雀跃一些,脚步更加轻快,重点是萦绕在对方身体周围的气息,那是能够感染人的,给人带来好心情的气息。
“哎,高兴的事情吗?”他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昨天晚上吃了很好吃的蟹肉罐头,也算是高兴的事情吗?”
“是和朋友在外面吃的吗?”他问。
“差不多哦,”太宰说,“我们还拍了合影。”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小庄速看,“非常棒的合影对吧?”
小庄笑了,他说:“那太宰老师,让你高兴的应该不仅仅是蟹肉罐头,还有朋友们啊。”他笑得甚至有点欣慰。
[真是太好了,太宰老师也有朋友啊。]
[每次到太宰老师家的时候都空荡荡的,不过前段时间倒是多出了些生活气息就是了,话题扯回来,先前他似乎从来没有太提到过与朋友相关的事,我还很担心老师的性格是不是太孤僻了,结果还是有三俩好朋友的。]
[实在是太好了。]
他几乎要放下心来。
因为那张照片的缘故,小庄速对霍克斯的信任程度提高了一大截。
听了小庄速的叙述,说霍克斯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甚至他的想法已经多到快要把自己给淹没了。
[啧!]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斯坦因绝对是与太宰治有渊源的,认识应该不认识,否则绝对不会找到小庄速那里,但是能让他专门上门,并且抢夺手稿……]
如果让其他人来看这件事情的话,说不定会将斯坦因归类成狂热粉丝,但是让霍克斯来分析,是绝对不可能的。
[英雄杀手斯坦因,连续袭击多名英雄,不与寻常敌人为伍,并且对金钱不感兴趣。]
他们英雄专门就他进行过一组讨论,结果是,斯坦因是一名拥有非常坚定意志以及扭曲三观的敌人,即使他是太宰的书粉,霍克斯不怀疑这一点,因为太宰治书中的内容,实在是很容易吸引,那些进行过分深刻思考,甚至产生重大偏差的人。
[但他绝对不可能出于自身的兴趣抢夺手稿。]
他顺着这想法向下[为什么要抢夺手稿,最有可能的是他看出了某样东西。]
[比方说,字迹。]
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向太宰治:“你,有可能以前跟斯坦因接触过吗?”
“怎么可能啊,霍克斯君。”又来了,太宰式若无其事地抱怨,他经常这样说话,你永远无法从他的话中判断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怎么可能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啊,怎么会与可怕的英雄杀手相接触?”他说,“而且,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就不会找到小庄编辑那里了。”
[啊,就是这样。]
霍克斯想。
[就算我也不知道,太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在做些什么,他表现出来的,永远只有他想让你知道出来的那一面。]
他忽然想到了九州事件中,呈现在他眼前的太宰治的个性,那一定又是他计划好的,计划好暴露在自己面前的个性。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太宰。]
“不管怎么说。”霍克斯艰难地开口了,“可以确定的是,太宰你已经成为了英雄杀手的目标,而他几乎是这个时代最穷凶极恶的敌人之一。”
“无论是从朋友的角度,任课老师的角度,还是英雄的角度,我都想要保护好你的安全。”他说,“之前我已经打了一通电话与东大附中还有雄英高中的校长们谈过。”
他一双眼睛直视太宰治:“你的姓名在小范围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斯坦因能够查到东大附中,就必定会知道你是谁。”
“而在东京,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有多名英雄以及欧鲁迈特任教的雄英高中,它的安保登记甚至比政府与都内厅还要高。”他说,“所以,太宰,为了你的安全,在这段时间内,你愿意到雄英高中上课,接受英雄们的保护吗?”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82%]
第70章
巨集义准备了无数个安全屋。
他是警察出生,但在一年前提交了辞职报告,这在警察系统内是极度常见的情况,那些有能力的,个性却不是很出色的警察们在系统内蹉跎几年之后,不约而同考上了英雄执照,辞职,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以英雄或者知名英雄助手的身份活动着。
巨集义的领导们以为,他也会走上这条路,却没有想到能干的下属不过留下句“回老家结婚”,就销声匿迹了。
“哎,就这样吗?”津岛修治扒在桌子上,这是方矮桌,等到冬天,它就会变成更加日式的被炉,不知道为什么,巨集义准备的安全屋中总是会出现诸如此类极具生活气息的用品,这似乎能表现,他自己就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就是这样。”巨集义漫不经心地回答,“一点营养都没有的故事,先前就告诉过你,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地方。”他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安全屋里有十分全套的基础医疗装置,修治见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绑绷带,干脆绕着桌子换了个边,到他身旁,帮他系。
他包扎伤口的功夫实在是好,不说是平整的绷带,蝴蝶结都好看得紧。
巨集义睁大眼睛,用纯男性化的口吻说:“挺不错的啊!”他的嗓门不大,语气却十分大大咧咧,在他之前,怕也只有铁名巧才会这么跟修治说话。
修治把医疗箱收了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揹包中拿出一叠纸,一些纸是硬卡纸,轮廓硬[tǐng],还有几张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笔记本纸张,被对折成四方形。
钢笔的水是灌满的。他趴伏在桌炉边上,坐姿不利,环境不宜,却在纸上落下一连串漂亮却并不工整的字,撇得潇洒自如,捺得峰回路转。
修治君用这样的字型,缓缓记录下了死刑犯生前的罪行。
这是他跟着巨集义的第一个半年。
……
半年前,巨集义将修治从空无一人的宅邸中领了出来。说是空无一人其实不大贴切,真要说的话,应该是除了修治之外无一活人。
这并不是什么充满智慧的举动,相反还十分鲁莽,首相猝然死亡,国家不说是陷入动乱,上层也是要忙乱一阵子,首相保护在手心里的儿子也失踪了,他的亲信自然要竭力寻找,带着修治君走,无疑是拽了一大箩筐的拖油瓶,就算是聪明如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巨集义要这么做。■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明明当时的他也不过就是一初出茅庐,手上沾了一二条人命的反英雄罢了。
关于这问题,他追着巨集义询问了好几次,青年给问得烦了,终于忍不住告饶,什么“不可以告诉小孩子”之类的思想给他抛到脑后。
“如果说,他们送给我的称呼可以当真的话。”他点了根烟,站在四四方方的玻璃间隔内,这是东京都内少有的吸烟点,说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在这些细节方面,巨集义却总是老老实实的,太宰几次想要跟他一起进吸烟室,却又被拎了出来,还美其名曰“不吸入有害气体”。
他只能隔着阻断玻璃,听他模模糊糊的声音。
“真要说的话,就是因为你露出了求救的眼神,英雄的话,是绝对无法对其他人的求救讯号不管的对吧。”他缓缓吐出一圈眼,“所以我帮了阿巧,所以我带你走了。”
就是这么简单。
“哎?”修治的眼尾上挑,常常因微笑而眯起来的眼睛睁大了,他的惊讶实在不作伪,他没有想到巨集义会给出这答案。
[哇,出现了。]巨集义差点夹不住烟。
[小孩子的表情?原来这小鬼也能露出小孩子的表情吗?]
心头猛地涌上一股渴望,想要用两根手指头夹住小孩儿的柔软的脸颊,向外轻轻一扯。
“我真的露出求救的表情了吗?”他立刻换上了假模样困扰的神色,“那是怎样的表情啊。”眼中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彩,就好像是隐秘地得意于自己提出的问题一样,仿佛只要巨集义无法回答出来,就能论证他没有求救。
直肠子的男人对他千回百转的心思有所察觉,却不知道如何应对,也干脆不虚与委蛇,他只是就事论事地回答道:“说不出来,反正千百个人就有千百种求救的表情,但怎么说。”他以种十分形而上的说法解释,“就是看见你的眼睛,就觉得人在求救。”
“以前没有人告诉你过类似的话吗?”
[有。]
修治的笑意不曾达到眼底,此时更在表面上凝结了一层冰。
[铁名先生就说过。]
[但是啊,就算身体机能还算强大,心灵上来说,铁名先生完全就是优柔寡断的弱者对吧,甚至都没有我的心灵来的强大?我会求救吗?我会向他求救吗?弱小的、如果没有我就无法第一次逃出的铁名先生,是怎样觉得他有能力可以拯救我?]
巨集义第一根烟抽完了,他看了眼修治,差点打冷颤。
“我觉得你在想不好的事。”他觉得自己不能抽烟了,走出四方玻璃亭,宽大的手猛地盖在小孩儿的脑袋上,在他蓬松的头发上随意一揉,指缝间甚至溢位几根调皮的发丝。
“别想了,表情真难看。”他说,“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做吧,事情多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哎?”他又故意扮孩子了,说实在的,以巨集义的野生直觉来说,觉得修治的表情有些假,但若是让别人看见,尤其是爱心泛滥的妇女,怕是抱在怀中一边蹂、躏一边喋喋不休“好可爱啊,好可爱啊!”
“嗯——”他苦思冥想好一阵,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僵硬了,“你要不要,帮我写信?”他说,“修治的字写得怎么样?”
他说:“你希望我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