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它们长得都不一样啊。”
可是在我看来它们都长成一个样子啊!
乌罗内心很崩溃,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跟这种天生的德鲁伊交流。
他们迎着日头走了小半日,快要走到阎家门口的时候,乌罗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放下毫无用处的自尊心,让琥珀背自己走一段算了,这是朋友的情谊,不能说是吃女上司的软饭。
从他用得是“琥珀”而不是“首领”,就能看出他们俩之间的深情厚谊。
朋友的事,能叫吃软饭吗!
阎的高脚楼附近有一条水源,不知道通往哪里,离得较远,一群人走了半天,多少有些渴了,便待在水源边生火烧水喝。
乌罗眯着眼远远看去,见高脚小楼孤零零地坐落着,没有变成集市的模样,稍稍肯定自己的猜测,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春雨果然不算是雨季。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开始乌罗还没太过注意到,等回到山洞看到木墙后就反应了过来,阎到底是多么艺高人胆大,连个荫庇都没有,木墙也不造,就这么直接孤零零坐落在荒野里。
要是有人对他发起攻击,他就真不怕守都没有地方守吗?
就算他自己躲得掉,养的家畜跟植物不都会受害?
直到现在,乌罗都没想明白他这个门户大开的骚操作是什么意思。
“喂。”
那沙哑的嗓音顺着风来,正蹲在河边洗脸的乌罗下意识转过身去,他迎着刺人的日光,眯着眼仰起脸,看到巨狼脸上的长毛在风中飘散着,几乎清晰可见,光将那些月白照成细细的金丝,它踩踏着湿润泥泞的土地,轻松地甩掉泥点,欣欣然走来。
众人咒骂着摘下武器,他们惊慌、无助,唯有曾经经历过的首领与默将众人拦下。
在荒野里流浪的恶神如梦般行来,他坐在温顺到不可思议的巨狼身上,漫步于这春日的荒野,面貌美丽得足以令任何人神魂颠倒,然而女人们眼里只有恐惧。
其实乌罗看不太清楚他。
阳光太亮了,冰凉的水流顺着巫者掌心的纹路一股脑滑落下去,没入温暖的衣物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冷。
于是乌罗站起身来,这时候他就能将阎看得比较清楚了。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个名字与这个人都没有起错,阎身上的人气少得近乎没有,就像此时此刻一般,他凝视着对方,仿佛在看诞生在森林里活生生的神灵。
那眼睛里含着春日的情,那红润的嘴唇抿着动人的欲,阎的神态看不出是否在微笑,他似乎只是很平淡,又好似带着点愉悦,叫人捉摸不清。
“我们路过你的河。”乌罗听见自己这么说,他看见春风吹过阎的发丝,那些蓬松又微微带着点卷曲的头发被不知名的植物系住了,看起来很简朴。
“我看见了。”阎也如此回答他,微笑起来。
连那作为系带的植物都醉人了几分。
乌罗闲谈般地再度开口道“我们要去那头的部落,走上三天三夜,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阎的目光扫过他,缓缓道“我可以将留君借你。”
“哦?”乌罗有点惊讶他的好心,便调侃道“总不可能是白送的吧,有什么条件吗?”
阎轻轻翻下`身来,他的个子很高,看起来极有压迫感,不过并不走近,便又是极为遥远的。他伸手抚摸着那巨狼,俯身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这么弓着腰看向乌罗,似笑非笑道“不用,他将你们送过去后,我的报酬自然会收到。”
乌**笑了两声,真心实意地发问道“你不是打算坑我吧?”
阎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然后轻轻松松地转过身就走,完全不担心乌罗会拒绝他慷慨地馈赠。
他走得不算很快,可又好像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的荒野上了。
乌罗只能看着他渐渐消弭在光芒里的背影,于是下意识走上去想握住对方的手,可最终只是落个空,只好怅然若失地摸了摸那只巨狼。对方大概是被他的雷声吓坏了,又或者对不是主人的人有些抵触,它极明显露骨地避开乌罗的手,稍稍俯下`身体,示意乌罗到自己的背上来。
受宠若惊的乌罗挥舞着他接近三等残疾的四肢,以不堪入目的姿态爬了上去。
他也挺奇怪自己居然会这么信任阎的,还信任现在身下的这只野兽。
明明连对方会不会突然发狂都不知道。
它会认路吗?会跟着走吗?要吃点什么吗?这可是三天三夜的路啊……
乌罗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坐沉身体,他还记得阎曾经教导过自己要稳住重心,不然很容易被甩下去。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骑狼的经验,所以这次接受起来倒不是很困难,除了他的手还是不知道抓些什么是好之外,一切都完美无瑕。
有时候乌罗真不明白,阎到底是怎么把这种困难的事做得那么潇洒风流且充满魅力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人家讲话就是在理,所谓静坐常思己过,人后莫论是非,不然说曹操曹操就会到的。
乌罗叹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一边喝水一边吐槽阎的小楼设计,避免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尴尬发生,要是真辩论起来,说不准对方就不会那么好心地借狼给他,就算对方愿意借,乌罗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收。
巨狼走得很慢,它似乎极有灵性,甚至能听得懂人语,一直跟在婕的身后行走着。
众人对阎接受不良,对这巨狼倒是还好,见它性情温顺,并无咬人的打算,就都放下心来,较为大胆的两个孩子,蚩与阿彩甚至提着装水的陶罐过来给它饮用。巨狼没有理会阿彩,它似乎认出蚩了,便喝了蚩手里的水罐,喝得很快,更像是一种赏赐。
一向负责探路的婕在旁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来摸摸巨狼,赞叹道“它真好看。”
狼微微低吼了声,露出獠牙恐吓,见婕乖乖收回去手,便又再漠不关心地漫步起来。
婕不敢再冒犯,只好频频回顾,满脸艳羡。
这场意外并没有掀起太多波澜,阎本身就如同众人应激反应的控制开关,只要他来,所有人都得打颤,要是他走,大家便也就平安无事了,哪管他留下的是滔天巨浪还是一只霸气巨狼。
只有乌罗一直在思考着阎所谓的报酬是什么,总不能跟那个三天三夜路程的部落有过什么交易,人家见着巨狼就会心甘情愿送上东西来,难道是顺路让他当个外卖小哥?
要是这么简单那倒好了,大家都方便。
怕就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来到原始之后,乌罗就意识到了,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并不是别的,而是你努力了之后发现自己的努力毫无任何屁用,赶起路来照旧是个拖后腿的。
导致他虽然满脑子都在猜测阎的举动,但仍心安理得地坐在巨狼身上享受着“一站就软,一坐就瘫”的宅男待遇。
喝过热水后大家精神都振奋了不少,加上乌罗此刻反倒变成了队伍里速度点满的成员,大家继续向前方前进,没过片刻就将阎的小屋连同他本人一道儿撇得无影无踪了。而他们从森林之中出来,走过荒原,又跋涉过几条溪流,翻越一座小山,总算……走到了晚上。
大家并没有组团春游的兴致,只顾埋头赶路,乌罗已经厚着脸皮叫代驾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要他们跟自己聊天,因此闷闷地忍耐过一天,只觉得煎熬又疲惫。
难怪人类的浪漫是香车宝马,这天天两条腿走下去怎么受得了。
天色接近黄昏的时候,就有人取火点了火把,火光在森林里飞舞着,他们找寻了一个有石头的地方落脚,就在山边缘上,周围都是杂草丛生,没有野兽的脚印跟踪迹。众人便在首领的安排下卸下重担,生起篝火开始煮食,这次炎没跟来,可一直给她打下手的一个女人在,她熟练地坐在石头垒起的灶台上忙活起来。
男人们帮忙在灌木丛里寻找柴火跟检查附近的安全。
留君刚将乌罗放下就消失在丛林之中,既没招呼一声,也没什么预警,如闪电般消失在月光之下,来去匆匆,恰似一阵风。﹌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不过话又说回来,英(鹰)语跟各地方言还有普通话,乌罗是多多少少懂一些,狼语就完全没学过了,哪怕留君给他长嚎一声,他也不知道是在说饿了还是要睡觉。
所以还是让它自己忙活去吧。
“琥珀。”乌罗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夜晚,他一个弱小无助又能吃的巫实在不太敢上去添乱,就询问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过跟阎在春天的时候……???”
他比划了一个非常下流但是首领根本看不懂的手势。
于是首领眨着干净的双眼,疑惑地反问道“为什么我们要把手指放在,他手指的,圆圈里。”
你这进攻意识也太强烈了。
乌罗忍不住汗颜,他沉默片刻,决定放下自己这个不利于未成年人观看的手势表达,毕竟蚩跟阿彩还在场呢。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想在春天跟他……”乌罗鼓了三下掌,“就,这个样子。”
首领严肃道“我们为什么要给敌人,喝彩?”
乌罗开始沉思该如何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总感觉把那几个字放在阎头上怪怪的,毕竟对方跟自己是现存的少数文明人,是不是该尊重下对方,最终他干脆利落地说道“你们没有想过找阎生孩子吗?他长得很好看,实力也很强,说不准会生出很厉害的孩子。”
首领理所当然地鄙夷道“可是,他又不是女人。”
泥塑了啊!泥塑了!
乌罗轻啧了声,试图反驳道“可是男人也很重要啊?孩子是需要男人跟女人才能生下来的。”
这就让首领更加确定乌罗的部落一定不会生孩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增长人口的,又为什么知道有关那么多生孩子的事,她不屑地笑道“可以有很多个男人来补充,女人才最重要。”
这句话就让乌罗理解首领的思路了,在这个时候,女人对生育仍是最重要的,至于男性,她们认为质的优劣可以通过量的多少来补充,她们没有基因这个概念。
这是一场有颜色的语言暴力啊。
乌罗悲痛欲绝,这怎么可能过审。
不过通过这场交流,乌罗大概意识到阎对于原始人而言大概处于什么地位,尽管他在外表与能力方面表现得都非常完美,可是他不够温顺。
换个词来形容可能会更好理解,那就是,他不够“合群”。
无论是旁人对他的观点,还是他本身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显然把特立独行走到了巅峰。
离群索居者,若非野兽,即是神灵。
哈——
乌罗哼笑了声,而首领完全没明白他到底在笑些什么,巫是他们之中唯一不对那个男人显露出惧色的人,即便他不够孔武有力,也不够矫健灵敏。有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