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种植师,拿着纪家积存的异植,为纪孟两家遮风挡雨。
他的儿子,性情耿直,这些年在官场上得罪了不少人,孙子和儿子的性格一脉相承,女儿经不住事儿,只适合娇养在家里,女婿才能平平,偏又自视甚高,靠着父亲积累的人脉,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结果还不知足,天天妄想着更进一步,孟家其他房头的人更是自大,以为有孟泓这个叔叔就无所不能了,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禁不住调查的。
如果他不在了,没了他这个高阶种植师的脸面,纪家和孟家该何去何从?
他本来对孟繁宁寄予厚望,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失去了能力,纪荣有时候在想,这人生,是不是真的是守恒的,繁宁能抢得过明瑞一时的运,却挣不过命的安排,这就是报应。
如果小宁还是一个天才,等他升级到高阶种植师,答应他和繁笙在一起也不是不行,话语权终究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可现在的小宁,就是那落地的凤凰,人家巴不得从他身上得到笑料,来平衡之前被他压着的失落。
这就是人性啊,就算孟家说明小宁只是养子,可养子和儿子就不是兄弟了吗?到时候,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他怎么堵得住悠悠之口。
还有许老头那里也不好交代,许老头的儿子儿媳妇在南方经商,一年也不在家几天,孙子孙女那是许老头看大的,之前回绝了小宁和如柏的婚事,让如柏失落地跟着父亲南下,许老头就难受了许久,现在再拒绝如意和繁笙,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估计就断啦。
纪荣越想越愁,扭过头去,不看女儿和女婿的脸。
结果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只听许如意担心地问道:“纪爷爷没事了吧?”
伴随着这句问候的是,孟繁笙那带着一点生冷的声音。
“许如意,我想和你说清楚,我喜欢的是小宁,我对你从未产生过任何朋友之外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和许爷爷说清楚。”
“你什么意思?”许如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繁笙,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甚至闪过一丝不耐。
许如意只觉得一个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她瞬间红着眼,跑了出去。
因为门没有关,走廊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屋里人的耳朵里,孟泓猛地站起身来:“我打死这个臭小子!”
纪荣感到心口一阵阵地抽疼,他闭上眼睛,突然有点心灰意懒。
*
周日是容漾答疑的时间,他教过的所有学生,不论是初始班、精英班还是高阶速成班的学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他。
一般情况下,这些人根本不管有没有问题,全都会来报道,第一次的时候,容漾看来的人太多,最后按人数把人分成了两批,上午一批,下午一批。
因为天气渐冷,答疑的地点就在傅家隔壁,那里院子虽大,可房间也不少。
早晨九点的时候,上午答疑的人基本来齐了,郭义刚想把门关上,一行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下子把他撞倒,冲进了屋子里。
被改造成教室的前厅,所有的种植师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闯进来的四个人,一对四五十岁的男女,看着像是一对夫妻,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这四个人当然是周良木一家子了,害怕私下里上门,容漾不认他们,特意找个人多的时候进来。
刚进这房子的时候,周良木就被这宽敞的院子看花了眼,想到他住的那个逼仄的小院子,心里恨得要命,没想到他嫌弃的养子竟然走了大运。
‘呜’的一声,一旁的冯兰突然哭起来,伴随着她的哭声,周良木上前一步,就想抱住容漾,却被容漾躲开了。
“明瑞啊,我和你妈终于找到你了,你说你这个小子,不说一声地就离开了家里,让我们找得好辛苦啊!”
周良木这话真是妥妥的艺术啊,这么一说,听起来不就是容漾不孝顺离家出走了吗?
容漾似笑非笑地看着周良木的表演,只看得周良木的下一句话卡住了。
“说完了?”他的笑意有点冷:“说完了该我说了。”
他面对着神态各异的学生,从容不迫地说道:“眼前这对夫妻是我的养父母,周良木和冯兰,十八年前,他们故意调换了亲生儿子和我,导致我和生父生母失散了十八年,我十五岁中考那年,他们在我的饭菜里下泻药,逼我辍学,十八岁那年,想要把我卖给镇上的傻子换异植种子,我找了公安撑腰之后,终于净身出户,从家里脱离出来,我记得走之前和你们签了断亲协议,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找过来?”
安静的教室里瞬间嘈杂起来,谁也没想到容漾竟然有这么曲折的身世,再看眼前这对夫妻,眼里不禁充满了鄙夷,故意换人家的孩子还虐待,这人心怎么能坏成这样?”
在这些人指责的眼神下,周良木愣住了,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容漾怎么会知道他们家故意调换了孩子,这不可能!
他本想否认,结果嘴巴却像是快于大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故意调换的?”
轰的一声,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被冯兰扯了一下衣袖的周良木,回过神来顿时冷汗淋漓,他强自分辩道:“不,不是,我是说,你没有证据!”
这色厉内荏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说服力,一看就是在说谎。
容漾依旧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冯荷已经说了,你知道,这秘密一旦被人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了。”
冯荷?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东西,周良木愤恨不已,知道无从狡辩,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管当年是怎样的,我也养大了你!”
容漾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怎么被亏待的就不重复了,如果不被你调换,我生父生母家里的条件可比你们家好多了,你们当年不就是贪慕富贵才换的孩子吗?”
虽然事实不是如此,但贪慕富贵更让人相信。
说完,他没有和周良木纠缠,而是转向坐在下边的吴泉。
“吴会长,我要举报种植师周良木、周明葳和周M,故意打听地址,上门骚扰我,影响正常授课,违反了种植师协会的规定,我希望协会妥善处理这件事。”
这……吴泉脑袋转得很快,这个周良木人品如此恶劣,加入黑名单是必须的,只是周家人毕竟养大了容漾,如果做得太绝恐怕会受到诟病,于是他说道:“这种人不配继续当种植师!我回去后,就会通报全国,把周良木加入黑名单,不允许他贩卖任何带有灵气的植物,至于这两个小的,念在年纪还小,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先给一个警告吧。”
周良木听到这话,差点软倒在地上,他是来找容漾的,怎么把自己赔了进去?
“我……”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容漾戏谑的声音响起:“周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怎么觉得,你的亲生儿子不安好心啊,是不是你们犯克?”
一听到一个克字,周良木眼前骤然浮现出那天孟繁宁说的话,他整个人像是受到重大的打击,猛地哆嗦起来。
难道预言成真了?小宁要克他们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作为种植圈内的当红炸子鸡,容漾的每一个动向都会受到种植粉的热烈关注,涉及到身世的这种大事,更是很快传扬开来,刚刚被教导或者等着被教导《感知锻炼法》的种植师们,口径十分统一,那就是周家丧心病狂,容漾真是太可怜了,周家三个种植师,只除名一个真是太仁慈了!
容漾听着这些傅广卿打听回来的反馈,和慕恒悄悄对视一眼,他们两个早有预料,趁着现在的大好形势,曝光他的身世,会让周家人瞬间沉入谷底,都不用推动什么,不管是真的感激还是为了利益,所有人都会站在容漾这边,而周家人只会被人唾弃。≡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孟家。
纪荣已经出院了,只是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他决意在家里静养,颇有种闭门谢客的感觉。
许家和纪家果然闹掰了,把孟繁宁和孟繁笙之间的关系传得到处都是,流言蜚语滚滚而来,逼得纪方仪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孟泓也不想出门,可是他要上班,不出门不行啊,而他们家的那个混账,竟然跟着孟繁宁一起住到了外面,扬言如果孟泓夫妇不同意两人的感情,那他孟繁笙就不会再回来了。
孟泓真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啊,心力交瘁,外面多少等着看笑话的人,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却这般任性,人到中年,丢了脸面,儿子离心,何其心酸。
被别人嘲笑到脸上的次数越多,他对孟繁宁这个疼了十八年的小儿子,就更加怨念,血缘其实还是有用的,对有血缘的长子,孟泓只会觉得恨铁不成钢,对没有血缘的养子,当他不能保持完美贴心的人设之后,孟泓对他的挑剔就抑制不住地冒头了。
他忍不住会去想,是不是孟繁宁见自己没有了天赋,害怕被孟家抛弃,所以故意勾引了繁笙,要不然,以孟繁笙那种冷冰冰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喜欢上谁?
他和纪方仪唠叨过几句,发现对方似乎也有这种想法,更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对孟繁宁的疼爱逐渐被接二连三的事情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从种植师圈子里传出的讯息,原来周明瑞小时候被无良养父母给故意调换了。
故意调换的?
孟泓脑海中嗡嗡一片,亲生儿子荣光万丈,养子骤然暗淡还拐走了长子,孟泓心里的天平早已倾斜,现在听说当年孩子是被人故意调换的,他怎么能不恨!
被人这么算计还不反击,他孟泓可没有这么好欺负,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周良木尝一尝什么叫剜心之痛!
讯息传来,纪荣即使告诫自己要修身养性,也是震怒不已,那么优秀的外孙,就这么被小人换走,再也不想回来了,悔之晚矣啊。
他对孟泓的报复行为是支援的,甚至动用了祖上留下来的一种异植,违背原则,给孟泓提供了帮助。
*
自从被人赶出傅家,周良木这心里就总是慌慌的,一方面他害怕预言真的会实现,另一方面,又害怕被人报复,不管是孟家、纪家还是傅家,都有报复他的可能。
一口气得罪了这么多的大家族,周良木这个小人物也不得不害怕。
他本想立刻返回文水县,离开纷纷扰扰的京市,然而小女儿周M告诉他,自己攀上了京市另一个大姓范家的小儿子,长子周明葳又和他说与京市好几个二代交好。
到了这个时候,躲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若是能攀上一个真正的大靠山,那才能让人投鼠忌器。
因此他准备听从儿女们的建议,留在这里再观望几天,这个风口浪尖上,那些要脸的大人物也不敢做什么。
他只是嘱咐一双儿女,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这一周过去,倒是没出什么事,周良木也渐渐安心了,甚至有了精神往家乡写信,质问姨妹冯荷为什么把当年的事告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