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缘分这东西,都是命中注定,该是你的跑不了,不该你的即便不跑它也留不住,顺其自然就好。”
“可二哥追着烎王坑蒙拐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顾淮阳喉头发哽。
“那是因为他在原地等着啊,不然……”顾淮笙没有说完,尽管这一世很圆满,可想到上一辈子的惨烈错过,心中还是诸多酸楚感慨。
顾淮阳不知道,也不懂,但他死死将那句命中注定记在了心里,固执的等待着。他想,若不能走向对方,那就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吧。
只是顾淮阳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四年。
然,时光荏苒,唯一份初心不变。
四年的时间,顾淮阳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天天往码头跑,自打那日被顾淮笙带回去,他就安定了下来,该练把式练把式,该唱戏唱戏,已经从戏班名伶,混成了京城名角儿。
四年沉淀,不止成熟了顾淮阳的心智,更使他容貌艳绝,那一身花旦登台,不知唱进了多少达官贵人心坎儿里。也就他家世在那摆着,没人敢造次,不然说不定早就被欺男霸女之辈掳了去,成了他人豢养男宠。
可即便看得着肖想不着,依旧让众达官贵人趋之若鹜,为了看他一场戏,不惜一掷千金,但就算是这样,去十场能碰上一场就算是运气了。
去戏班尚且如此,更遑论请客上门。至今能让他主动上门助兴的,也就皇宫,烎王府,以及大学士府姜家了,那还都是看在烎王和他二哥的面子上。
就说今儿,他这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姜家出来,就是刚给老爷子祝完寿。跟别的戏班上门只能走后门不同,他这非但进出走正门,还是姜家人客客气气亲自给送出门。
马车摇摇晃晃跑进闹市,顾淮阳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撩帘叫停了马车。
“你们自行回班里,我自个儿走走,一会儿回顾府,不必跟着了。”说罢,顾淮阳就下了马车,望着前方不远的酒楼,叹了口气,便径自走了过去。
顾淮阳走地心不在焉,以至于过街之时险些被马车撞到,幸亏回神后退得快,才堪堪躲过。但那辆马车也是在酒楼门口停下的,他原本也没在意,径自走了过去,正要进门,就被一声小孩儿啊地一声痛喊惊回了头。
见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脸着地趴在地上,顾淮阳条件反射要回去抱孩子,不想还没转身,就看到一身青衣的乔仁义掀帘跳下马车,将小男孩儿给抱了起来,他甚至没来得及惊喜,就被小男孩一声爹爹震愣原地。
“爹爹,呜呜……”小男孩刚被抱起来,转身就扑了乔仁义满怀,举着小拳头凑到乔仁义嘴边,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道:“安儿痛,爹爹呼呼……”
爹爹……
顾淮阳看着不远背对着他的父子俩,一瞬间,如坠冰窖。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耐心等着就行,却从未想过,早已转身而去的那人还愿不愿意回头。他以为只要足够坚持,就能圆一个命中注定,原来,却不过是一厢情愿,有些缘分,错过了就没有了,哪来那么多命中注定?
都说时间会冲淡一次,他曾经也这样以为,然而他却固执的作茧自缚,以为等待是长情,却不过是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顾淮阳攥紧了手,看着乔仁义怜爱的抱起孩子,他甚至忍不住怨。
“既然走得潇洒干脆,又何必教我知情懂情?如今你已彻底放下,唯独留我空守原地……”顾淮阳喃喃自语完,闭眼深吸口气,正欲离开,就被匆忙寻来的顾府家丁拽住了胳膊,一时不察,竟被带了个趔趄。
“阳少爷!生了!生了!”家丁扶稳顾淮阳,脑门儿的汗都顾不上擦,就急切激动地喊道:“阳少爷生了!”
“胡说什么呢?”顾淮阳抬手就给了家丁一下:“你少爷我个带把的,生个屁!老子孤家寡人一个,跟他娘的谁生去?”
顾淮阳心情不好一点就炸,全然没注意到,乔仁义在听到那声阳少爷就抱着孩子转过身来,看到他的瞬间,一样愣在原地,无论怀里孩子怎么撒娇都没有反应。
见家丁捂着额头不吭声,顾淮阳缓了缓语气:“什么生了?”
他寻思着,自家大哥娶了个男大嫂,跟他一样带把的,之前也没听说怀上,应该生不出来才对啊?而且他跟奴儿一家人也几年了,对方到底是真男人还是女扮男装,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正寻思着,就听家丁道:“是,是宝丫头,宝丫头生了,一气儿三胎呢,都是丫头片子!”
顾淮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家丁说的是家里养的一只西域白毛犬,是他前两年去码头偶然遇到给买下的,因着买来的时候脖子上套了个珠光宝气的金镶玉皮圈儿,故而给取了个宝丫头的名儿。
宝丫头揣了崽儿,他不记得几个月了,还以为没这么快,没想到居然已经生了。
“哎!阳少爷您别站着啊,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笙少爷跟烎王也在,正在那挑拣,准备抢宝丫头孩子呢,您再磨蹭,长得最好看的可就被抢了!”见顾淮阳还发着呆,家丁急地跺脚,拉了人胳膊就跑。
乔仁义一直望着顾淮阳的方向,直到人跑地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却恍惚着忘了该干嘛。
车伕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道:“五爷……”
“我带孩子逛逛,你且先回去,让管家备份贺礼送去顾府,恭贺三少爷喜得千金。”说罢,乔仁义抱着孩子转身便走,独留车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152章 乌龙
时近黄昏,乔家的管家才带着贺礼赶到顾府,却见门庭冷清,半点没有添丁加口的喜悦气氛,心中虽疑,却还是提着袍摆拾阶而上,抬手敲门。
刚扣环敲了两下,门房就开了门。
“老人家是?”门房并不认识乔家的管家,见对方衣着普通也没怠慢,客客气气露了笑脸。
“恭喜恭喜,老朽敝姓周,是乃乔家管家。”周管家拱手行礼,这才递上贺礼:“贵府三少爷喜得千金,五爷身为挚友,本应亲自上门贺喜才是,只因舟车劳顿,又偶染风寒,怕带着病气过来不好,方差了老朽过来,这是贺礼,还请小哥代为转交……”
“等等……”门房被周管家一通恭喜给搞懵了:“你说谁……谁的喜得千金?”
周管家被门房这一问也懵了,卡壳了一下,声音都不由压低了下来:“三少爷……不是说,三,三少夫人临盆,刚为三少爷诞下三位小千金么?”
这话问出口,周管家自己也愣了下,他好像没有听说过顾家三少爷有娶妻成亲这回事呢,便是纳妾也不该一点风声没有。
再看门房这反应,周管家也反应过来了,这事儿好像哪里不对,该不是自家五爷给弄错了吧?
果不其然。
就听门房道:“什么啊?我们阳少爷尚未娶亲,何来的三少夫人?还临盆,喜得千金?嗐,这谁胡说八道呢,根本没有的事儿!”
“啊?”虽然……但是,周管家还是纠结:“可我家五爷说,是他亲耳听见顾府下人喊的啊?当时三少爷跟那下人说话的时候,我家五爷刚好在他们后面来着,应该不至于……”
“哦!”听到这,门房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哎,错了错了,那是我们阳少爷养的一条西域白毛犬,一直宝贝的紧,自打揣了崽儿更甚,这不今儿个生了,便让下人去通知一声,省的他心里惦记。”
周管家:“……”
这乌龙闹的……◎思◎兔◎网◎
低头看看手上的贺礼,周管家那叫一个尴尬,这东西是留下不是,带走也不是,好在门房出声给解了围。
“这东西啊,你还是带回去吧,几只小狗崽,实在受不起五爷如此厚礼。”门房说着忽然一顿,一把拉住周管家:“等等,五爷……可是乔仁义乔五爷,他回来了?”
周管家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这么激动,但还是点点头:“今儿个刚回,不知……”
“真是乔五爷回来了?”门房得到肯定,激动地差点蹦起来,转身想去告诉自家阳少爷,想起对方去了戏班不在,又给打住了动作,拉着周管家激动得语无伦次:“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家阳少爷,可算是给盼到了,你是不知道,自打乔五爷走后,阳少爷就盼啊,见天往码头跑,连大少爷都没有办法,还是笙少爷出马才把人给劝回来的,啊!我,我这就找人去戏班给阳少爷送信去!”
噼里啪啦喊完,门房松开周管家胳膊,掉头就跑。
周管家:“……”
这事儿,周管家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当初那事闹的。毕竟那事逼得五爷远走他乡,一走就是这么几年,顾家三少爷会愧疚也是应当的。
只是……这门房小哥是不是太激动了点?
索性人已经跑了,周管家也不需要再纠结贺礼留下带走的问题,直接给带走了。
而另一边,乔仁义并没有风寒也没有休息,安顿好孩子,就径自去了码头。没办法,他之所以紧赶慢赶回来,就是因为船运这块出了问题。
乔老大能力不足,自打接手船运这块起,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勉强撑了几年,到了这会儿,几乎已经是穷途末路。管事和伙计们眼看着生意从红火走向衰败,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可除了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都在盼着乔仁义能早点回来,这会儿见了人,都激动不已。
乔仁义安抚好大家,便单独叫走管事了解了一下大致情况,又让人搬来这几年的往来账本进行核对,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傍晚都没忙完。
想着孩子认生,乔仁义没有在码头过夜,打包剩下的账本打算带回去再看。
管事的没有拦着,亲自送他出码头,只是闲聊间不经意就提到了顾淮阳。
“自打五爷走后,顾三少爷就跟丢了魂儿一样,见天往码头跑,来了也不干什么,就站在那望着水面发呆,一呆就是一天。”时隔经年,管事想起当初那个固执少年,心中还颇是感慨:“起初奴才以为他是愧疚,还劝过来着,可没用,他也不搭理人,还是小柳提了一嘴,说三少爷是不是喜欢五爷,奴才才恍然大悟。”
乔仁义听着,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甚至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面上却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那管事瞧着,以为他是不爱听,讷讷挠了挠手背,便不再说了。
乔仁义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这才忍不住问:“他,他每天都来?”
话题再次被带起来,管事的点点头:“是啊,天天来,起初整天整天的耗着,眼看着人越来越消沉安静,后来慢慢就来的少了。”
听到这,乔仁义就想起对方喜得千金的事,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你可知,他所娶乃是何家小姐?”
“啊?”管事的被问得一愣:“顾三少爷成亲了吗?奴才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