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已经没有足够的火焰构筑出那么完美的攻击了,所以我赌了一次,所幸的是,我赢了。”
“你的确很聪明,仅靠分析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甚至能精确的计算出幻境的范围再通过破坏教堂的屋顶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获取一瞬间的解脱,可是真的能做的到么?不被自己所欺骗...”
Stronzo的身体慢慢浮向空中化成一片靛青色的雾气,丝毫不在意刚刚的挫败,语气也漫不经心的像复上一层雾一样虚无缥缈,渐渐的听不清晰,空气厚重的给人的眼皮仿佛压上了一层铅制的盖子,困倦和虚无感渗透进了每一个细胞。
再度醒悟过来时,世界已经完全改变。
街道两旁的店铺似乎很熟悉,雨水不间断从天空中落下,撑着伞的行人从他的身旁穿过,整个视界被灰色充斥着不留余地的把他包围在正中间,无止尽的雨声填满耳朵,寂静又聒噪的让人发狂,无论走多远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色,他成为了整个世界的囚徒。
再接着画面扭曲,场景变换,空旷的琴房中传出熟悉到骨髓的琴声,弹琴的那人名字呼之欲出,穿越过无数走廊终于推开门时门内是一片暗灰色的寂静,灰白色的光从被风吹动的黑色窗帘中透出,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回过头是年迈的父亲无言的看着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忘记她,隼人,你是家族的正统继承人。”
沉默着挥开对方的手,移动着脚步缓缓离开房间,门的另一边竟然是曾经的教室,整齐的粉笔字倒映在纯黑的黑板上无比刺眼,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沉默着,气急败坏的教师叫了一个人起来回答问题,对着快被板书撑爆的黑板凝视了许久那个人最终还是无言以对,在教师漫天的谩骂声中那个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年少的泽田纲吉大而空茫的眸子倒映在他眼中,心脏一瞬间抽痛了一下,世界像镜子一般碎裂了,于是一切便都无可挽回。
破碎的幻境拼接在一起,这一次他奔跑在荒凉的旷野中,与他最熟悉不过的梦境毫无二致,天边的暗云压得越来越低,肺中的空气少到呼吸都困难,不清晰的视线迎着疯狂的风声无法看清前路,他知道这是梦境,却始终无法醒来,一如被困在满是自由的旷野中无从逃脱。
就如同他一样没有终点的未来。
☆、第 26 章 ...
仿佛每个午夜梦回余悸未消的梦境,感觉漫长的煎熬而实际或许只有一瞬,没有喘熄的机会,那些他以为早已忘却的人,忘却的事,遗留在过去的景色不断在他面前重演,或许是真实的也或许更疯狂,而更多的是此时去计较这些已无太大意义。
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现实却总比预想残酷的多。
或许早已经历了无数个轮回也或许只经过了几秒钟,在被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彻底包围之前狱寺隼人还来得及做出最后的反抗,手中闪着银色光泽的短刀被握得极紧,刀柄部分一层又一层的汗液带来潮湿的触♪感,并没有深吸一口气的时间,几乎是孤注一掷的将刀尖对准了手臂上的伤处,毫不留情的狠狠刺了下去。
他不要再被自己所欺骗了。
疼痛感最终将他带回了现实,stronzo还站在之前的位置,而变为巨大的金色猎豹的瓜,此时正和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对峙着,将背部完全弓起,瓜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的威胁声,尖利的爪子紧紧的咬合在地面上,它此时看起来格外强大。
只有狱寺隼人知道,它正在害怕。
“竟然靠自己找回神智了吗?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呢,狱寺隼人...”
双手环胸,stronzo微眯起的眼睛带着一丝微妙的光泽,他面前不知何时放出的匣动物也将血红色的眼睛眯起,注视着猎物的眼神闪烁起兴奋的光,先前的戒备感被加盖上被注视的不适感,狱寺隼人只感觉到全身都僵硬起来。
“你一定在想,这样的匣动物会是什么吧...狱寺隼人,你听说过貘吗?东方文化中会吃掉人梦境的妖怪...没错,貘能看透人心,而幻术师,就是要凭借此扭曲人心的存在,你,赢得过自己被偷走的梦境么?”
闭上眼睛试图稳定下呼吸,虚幻的影子再度开始在眼前萦绕不去,尽管知道此时这并没有太多帮助狱寺隼人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尽全力稳定下自己的心绪,握刀的手紧了紧,他不介意对自己更残忍些。
会带着责备的语气对他说“我们还要一起欢笑,你死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的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啊!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现在,他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朝着伤处再度戳了一刀,在疼痛中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微露惊诧之色的stronzo,轻抚瓜的脊背直到对方逐渐镇定下来,沿着手臂流下的血顺着指尖落在金色猎豹的毛皮上,微微弓起脊背,瓜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中。
盯着stronzo湖蓝色的双眼,狱寺隼人突然轻笑出声:“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吧,在同样的地方划两刀也只会留下一道伤痕,是3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大的金色猎豹嘶吼着扑向了貘,一震剧烈的挣扎过后无尽梦魇的制造者最终化作一缕火焰消散在空气中,而巨大的金色猎豹也在最后一声咆哮后无可奈何地变为并不乖巧的小猫回到匣子里。
黑暗中琴声仍旧不断从角落的方向传过来,尽管看不清楚也能想象得出坐在那里的少年是怎样的一副神情,有着与那人一样的面容却永远不会在眼中浮起任何波澜。
透过教堂破损的穹顶,天空早已完全黑透,星星卑微的光线被一层又一层的暗云所遮挡,风从破洞涌进,气温较之白天下降了不少,气压变得很低,厚厚的云层中隐隐酝酿着闪电,细细用耳朵去听似乎都能听见兹兹的碎响。
暴风雨,似乎就快要到来了。
☆、第 27 章 ...
整个教堂不断通过有些残破的管风琴呼吸着,仍旧站在初始的位置,stronzo的目光未变,黑暗中只有模糊斑驳的光影,风声透过破碎的彩窗敲打在空旷的四壁上散开,巨大的玻璃吊灯下笼罩着一片幽暗。
他们的距离并不远,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甚至能看到对方的表情,目光淡淡掠过狱寺隼人手中染血的银色短刀,stronzo再度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中幻化出一把同样的银色短刀,寒冷的颜色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眼。
慢慢举步上前,stronzo的嘴角扯出一丝淡笑,撤去所有的伪装,他毫不介意自己此刻略显狼狈的样子,脚步声的闷响越加急促,他眼中的那团疯狂最终完全燃烧进而爆裂开。
“就在...这里结束吧!”
黑暗中并无法完全看清快速移动的目标,在隐形眼镜的帮助下也完全无法对准焦距,但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狱寺隼人凭借着感觉还是发出了一波攻击,绯红色的火焰四散开又聚合在一起,时间短暂到他来不及看得更清楚。
他想他大概是失败了,火焰再度聚合在一起前他只来得及险险躲开不知何时到达近处的攻击,银色短刀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脖颈出,他避得很及时,但无疑此时他处于下风。
没有思考的间隙,银色的闪光袭至身前,尽力用手中同样的银色短刀格挡开攻击,刀刃碰击的声响格外清脆,不断闪避和防御,他找不到回击的机会。
刀锋不断划过衣服脸颊和发际,之前血迹已近干涸的伤处被扯动不断流出新的温热液体,与疼痛相比更多的是越来越难以驾驭的僵硬感,尽管相比stronzo火焰的消耗量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近身战却一直不是他所擅长的。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狱寺隼人?”
眯起眼睛似在享受猎物的挣扎,stronzo再度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将狱寺隼人几乎逼进一个死角,银色短刀的亮光反射在眼睛里映出一片疯狂而迷乱的光,抓起狱寺隼人的领口用针一样的目光直刺进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里,银色短刀的刀尖对准对方喉咙上凸起的部分,却在他耳边像催眠一般说道。⊿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他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
努力挣扎着试图挣脱出对方的钳制,狱寺隼人的头脑中是一片空白。
他又是,为什么而战的呢?
“想要活下去么?想要赢过我么?想要复仇么?还是,想要杀了那孩子呢?”
“闭嘴!”
绯红色的火焰瞬间暴涨,从骷髅状的枪口咆哮着冲击出去,被stronzo险险躲开后全力冲向教堂的墙壁,伴着撕裂声教堂的一部分开始倒塌,碎裂的砖瓦和玻璃碎片不时从屋顶坠落,最后教堂的一半几乎湮没在灰尘中,猛地看向少年所在的角落,只来得及张口,所有的呼喊被坠落的大块石头遏止在喉咙里,一片飞尘中,角落里的琴声和少年一并消失在瓦砾中,淡淡的琴声再无一个音符。
钢琴最后的断音带着颤唞消失在空气中,狱寺隼人记得最后那首曲子的每一个音符,曾经每每弹奏的时候那个人总会说有一种很宁静的感觉,如同生命最后的光亮和安详。
Leaves in the wind,leave in the wind。
☆、第 28 章 ...
怔怔的盯着角落的方向,狱寺隼人慢慢将拳头握到极紧,身后的脚步声暴起,回身接住对方攻击时竟然无法承受过强的冲击力,薄薄的刀刃在微弱的反光下带来一层寒意,只能勉强抓住对方执刀的手,腹部便承受了一击重击,没有屏住呼吸等待疼痛过去的时间整个身体再度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残垣断壁上,胸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逆流的血液堵在喉咙中带起一股腥甜。
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只感到愤怒,说不清的感情支撑起他几近坍塌的骨架以这幅身体能承受的最快速度站立起来,复杂的情绪混合著血液在胸口沸腾着灼烧着他的神志。
“你又知道什么?”
刚刚直立起身体,体术远在他之上的stronzo已经袭至身前,以自己都看不清的速度抓住对方的肩膀将之摔在破损的墙壁上,朝向身体陷入墙壁的stronzo发射了一波绯红色的火焰,狱寺隼人眼中的愤怒却慢慢燃烧殆尽。他知道stronzo接着会构筑出屏障化解掉他的攻击从正面攻过来,而他会牺牲肩膀用手中的银色短刀回击,然后stronzo会躲开,拉近距离的一瞬间他只要再使用一次赤炎之矢就结束了。
这就是最后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撑得更久。
他只能孤注一掷。
似乎很慢又似乎连1秒钟都不到,stronzo毫无多余的动作攻击向他,刀身隐藏的花纹不知何时染上血液显现出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