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不懂。
慕轲走近两步,贴着洛安歌的耳朵低声说道:“放心,宵宵,我就是再恶毒,也不会用三个小孩来威胁你的。”
这声音莫名的有些阴鸷,似乎蕴含了很多危险的意思在里面。洛安歌身子顿了一下,随后勉强笑道:“我懂得了,殿下。”
慕轲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开了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他只是和洛安歌简单的说了几句闲话一般。
他招手叫来王公公,笑着吩咐道:“带他们下去吧,给他们安排卧房,这几位毕竟是少卿的人,不要苛待了。”
王公公很有眼色的道:“是,殿下,正好这边有几间屋子空着,宽敞向阳,很适合少年住。”
慕轲点了点头,“那就带他们去吧。”
这几个少年还想再和洛安歌说些话,但也惧怕着太子殿下,知道在东宫是慕轲说了算,他们曾经的陛下保不住他们。他们也不愿意给洛安歌添麻烦,都乖乖的跟着王公公下去了。
慕轲看着他们走远,便扭头看向洛安歌,温和道:“等明天就把他们调过来服侍你怎么样?”
洛安歌一屁股坐在矮榻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有我在这儿,自然不会让他们流落到别人手底下的。”
慕轲扑哧一声笑了,“你倒是护犊子,明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要费心去护着别人。”
洛安歌抬了抬眼皮,“怎么?太子殿下终于受不了了,要将我这泥菩萨扔进河里了?”
“你不刺我两句就难受是不是?”慕轲也不恼,走过去拿过洛安歌的茶盏,就着他喝过的地方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不过我不跟你计较。”
“但是一码归一码。”慕轲按住洛安歌的后脑,亲吻着他的眼睫和脸颊,“我费尽心思给你寻来了几个玩伴,你总要付我些报酬吧?”
洛安歌有些心慌的推了推慕轲结实的身子,低声道:“我没钱。”
“不是钱的事儿。”慕轲低低的笑了一声,手指尖掐着洛安歌柔嫩的唇瓣,微微一用力便显出些嫩红来,好似茱萸般的明艳。
“想让你用这张小嘴为我做些事情。”慕轲舔抵着洛安歌的耳根,然后暧昧的低语了几句。
洛安歌浑身一震,脸色涨的血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哆嗦了好几下才恶狠狠的说道:“慕轲!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东西咬断吗?!”
慕轲只觉得后背悚然,下`身一凉,连忙笑着哄道:“说笑呢,说笑,哪舍得让你做那种事,我逗你呢。”
他又挤着坐到洛安歌身边,将他揽进怀里,扭头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等晚上,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第四十八章 夹竹桃
幕轲在小事是很惯着洛安歌的,也很信守承诺。
第二日洛安歌一睁眼,就看到阿鱼在自己身边端着脸盆,臂弯里挂着毛巾,期期艾艾的望着他,“公子,要起来洗漱吗?”
洛安歌懵了一下,以为自己在做梦,闭眼又躺了回去,躺了没几秒钟,洛安歌才回过神来:对了,昨天幕轲就把他们带过来了,不是做梦。
洛安歌连忙又坐起来,因为起的太猛而一阵头晕,他扶着脑袋看了一眼身边,幕轲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去早朝了,也没叫自己。
阿鱼又期期艾艾,甚至是有点儿八卦的看着洛安歌,小心问道:“公子晚上和太子殿下睡一张床吗?”
“不是,我睡床上他睡地下。”洛安歌随口扯着谎,捏了捏额角下了榻。
阿鱼笑了一下,“公子现在精神比以前好多了,从前在韫乐的时候,尤其是冬天,这个时辰公子可起不来。”
洛安歌确实很嗜睡,冬天一睡就醒不来,总是会误事儿,所以洛安歌晚上就要熬夜理政,一熬夜第二日又醒不来,这样死回圈着。
想起从前,洛安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摸了下阿鱼的脑袋,“大约是开春了吧,最近暖和了很多,也不会让人那样困了。”
阿鱼一边伺候洛安歌洗脸,一边接话道:“可不是么,三月的春风一吹,院子里一些早春开的花都长花苞了。”
“那倒是可以去看看,赏赏景。”洛安歌饶有兴致的笑道。
其实他本身对赏花没什么兴趣,只是这几个孩子和他一样孤零零的远在他乡,洛安歌不想让他们担心害怕,所以他这个主子必须得镇定自若才行。
这几个少年也都是天真的,一心为着主子着想,就算是看出洛安歌和慕轲之间有苟且,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大约就是觉得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洛安歌不由得思及梅陆之,眸子暗了些。
阿鱼见洛安歌神色黯淡,有些怯怯的问:“公子现在想去花园吗?阿鱼去拿件斗篷来,早上还是有些冷的。”
洛安歌摇摇头,勉强笑道:“等会儿吧,我先去书房一趟,把今天的事儿做了。”
自打这三个孩子来了之后,洛安歌的心情是好了些,面对太子殿下的时候也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或总给他找不痛快了,偶尔高兴的时候,还会主动跟他讲讲白天的趣事儿。
慕轲甚感欣慰,并觉得自己想出的这个法子非常之好,完全忘了当初是由王公公提出的建议。
只有陈廷陷入了日益加剧的急躁之中。
从光给他的期限是两个月,可他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
先不论他能不能对昔日的主子下得去手,就算他能一狠心下死手,也完全找不到机会。
首先洛安歌不论去哪,伸手总会跟着几个太监和侍卫,那是太子安排的,没法支开。再说东宫里他也没法私藏匕首之类的冷兵器。
YU与XI夕陈廷就想在洛安歌饭菜里下毒,可是东宫里主子的膳食都是由心腹全程监管的,杯盏碗盘之类的也看的很严,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
而且洛安歌向来和太子一起用膳,饭菜上桌之前有专人试毒,得手的可能微乎其微。
眼见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陈廷愈发担忧自己远在韫乐的妹妹,做事的时候总是出神,有些浑浑噩噩的。
洛安歌倒是很敏锐的发觉他的不对劲,某次就有意无意的问了几句,陈廷撒谎说是自己思念家乡,有些伤感罢了。
洛安歌没有深想,扭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甚是明媚,便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总闷在屋里确实难受。”
陈廷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拿过洛安歌的氅衣伺候他穿上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陈廷用余光瞥了一眼后面,果然见几个侍卫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洛安歌大约是不喜被人跟着,曾经和慕轲闹过一阵,但有了上回梅陆之的教训,太子很坚决地要人跟着他。
只是后来洛安歌闹得厉害了,便稍微做了让步:这几个侍卫不会紧紧地跟在洛安歌身后,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大约离得有十几步远。
俩人在园子里逛了会儿,这时候迎春花已经开了,金黄的花枝弯弯的垂在水边,水面上花黄倒影,十分好看。
洛安歌在水边愣愣的站了一会儿,陈廷默不作声的在他身后思索着。
若是趁这时候把他推进水里呢?不行,先不提这水不是很深,后面的侍卫们离得也不是特别远,能及时赶来救他上去的。
若是失手一次,就满盘皆输。
陈廷怕极了自己妹妹会出事,怔怔的望着洛安歌的背影,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他以前从这花园走过,记得北边角落里种着几株夹竹桃。
夹竹桃,不论是根还是枝,叶或者花,都是有剧毒的。▂思▂兔▂网▂
这个时候夹竹桃还没开花,但已经长叶了。
陈廷定了定神,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来,轻声道:“公子,我记得北边的景色也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洛安歌不疑有他,也温和的笑笑:“好啊,我们过去看看。”
他其实今天出来主要是想让陈廷散散心,这么小的孩子就跋涉千里,漂泊异乡,且他家里还有姊妹,恐怕心里不会好受。
洛安歌不会安慰人,也只能带他出来转转,放松下心情了。
两人慢慢的踱着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那几丛夹竹桃旁边。
陈廷深吸了一口气,若有若无的抚摸了一下夹竹桃的枝叶,扭头笑道:“公子认识这个是什么吗?”
洛安歌揪了片叶子仔细瞧了瞧,实诚的摇了摇头,“不认识,这是什么?”
陈廷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小时候倒是经常会吃。”
“吃这个?”洛安歌饶有兴致的把叶子放进嘴里舔了口,“没什么味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陈廷暗自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用指甲折了一根嫩枝,轻声道:“我们小时候家里穷,吃不到蜜饯,就吃这个解解馋,它这个汁液是甜的,嚼起来就跟甘蔗一样。”
“真的?”洛安歌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植物尝起来像甘蔗,他对这些小玩意向来很好奇,此时便来了兴致,拿过陈廷手里的小枝放进嘴里嚼了几下。
洛安歌嚼了几下便觉得难吃,却不想当着陈廷的面吐出来,只好勉强的咽了下去,眉头委屈的皱起来,“苦的,阿廷你认错了吧?”
“苦的吗?”陈廷故作出一副惊诧的样子,挠了挠头发,又仔细看了看夹竹桃,“那时年纪小,恐怕是认错了,公子恕罪,要不要我去那些蜜饯来,清清口?”
洛安歌舔了舔嘴唇,摇头,“没事……也不是很苦,咱们再转转,等会儿去吃午膳。”
陈廷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躲闪着洛安歌的目光,点了点头,“是,公子。”
那边的侍卫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那样子只以为洛少卿又再糟践院里的植丛,也没怎么在意,见他们又往里走,便继续跟了上去。
午膳的时候慕轲从外边回来了,进门时看见洛安歌已经坐在饭桌旁动了筷子,不由得笑了,拧了把洛安歌小脸,半真半假的训斥了两句,“一点儿尊卑也不懂,不晓得等我一会儿吗?”
洛安歌腮帮子鼓鼓的,抬了下眼,“我饿了,等不及你了。”
“饿了?”慕轲坐到他身边,也拿起了筷子,“今天上午都干什么了?”
其实洛安歌上午大致做了什么,侍卫们已经禀告给他了,但慕轲就是想亲耳听洛安歌讲,这样才够温情。
洛安歌皱了皱眉,伸手按了按肚子,漫不经心道:“也没干什么,把你园子里的珍奇花草都拔了。”
慕轲被逗笑了,也知道洛安歌是在说笑,便顺着他道:“拔了好,等春天来了都种上你喜欢的。”
一旁侍立的王公公忍不住打了个战栗:太子殿下,您还记得您园子里都是西域进贡上来价值千金的奇葩异草吗?!
洛安歌觉得自己肚子有些疼,但还是撑着跟慕轲说完,“那就多种些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