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石台侧面浮现出一个灵阵。
“退后。”苏堪劫道。
苏钰依言后退。
苏堪劫轻车熟路地将这个灵阵也破了。
石台周围陡然出现了一阵灵力光芒,这光颇有些刺眼,苏钰挡了挡眼睛,待那光消失后,他再看去,只见原本的石台经径直从中间分裂开来,一枚精致小巧的密令静静地漂浮在石台之上。
苏钰将那枚密令拿在手里,又将方才那枚密令拿出来,两枚密令放在一起,光看外表,几乎没有丝毫差别,只是前一枚密令周身没有一丝灵力气息,也没有后一枚密令的厚重感,这也是苏钰刚一拿到那枚密令便心生怀疑的原因。
从石台里拿出来的密令,是真正的苏家密令无疑。
然而见到这枚真密令,苏钰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
既然真的密令没有丢,苏渊造一枚假密令出来,又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苏小钰崇拜的眼神我颇为受用。
第10章
苏钰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酒楼里听到的话。
“那苏大公子的母亲,我倒是听过一个说法……据说那女子是个魔族……”
“次年二月,苏眠公子终于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婴儿,称是其亲生骨肉,正是如今的苏大公子苏钰……”
“苏眠公子带回婴儿后,并未在家久待,而是直接动身北上,往澧河边境而去,再后来传回的,却是死讯了……”
往澧河边境而去……再后来传回的,却是死讯了……
苏钰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两枚密令,握着密令的手都在微微颤唞着。
若酒楼里那男子说的话是真的,父亲当年离家是往澧河边境而去,那又岂会不带密令?
可真正的苏家密令却还在这密室里,父亲当年带走的,只会是一枚假密令!
苏钰眼眶微红,他闭了闭眼,将密令狠狠握在手里。
是真是假,待他往澧河边境一探便知。
拿着假密令,父亲自然无法进边境灵阵,边境灵阵就设在澧河沿岸,进不了灵阵,父亲只能选择返回。修为高强之人可以强行渡过澧河,但若是那时父亲当真是为了接母亲,带着一个人的他,如何能往返澧河而安然无恙?
若父母当真是因此而死,尸骨一定就在澧河之中。
苏渊不可能冒风险派人拿着真的苏家密令前往澧河销毁尸骨,而修士死后的尸骨可千年不化,他现在去,还来得及。
将情绪强行压下,尽管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苏钰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镇定。
他稳了稳心神,当下便决定好了以后的安排。
早在知道苏渊在他体内下了叱夺秘术的那刻他便决定要离开苏家了,破灵识后,他原本的打算是趁苏渊没发现他破灵识,先试着在书房找一找与父母有关的线索,而后便前往长风,去临渊派找苏岑。
他那时决定去一趟临渊派,是为了弄清楚苏岑到底对叱夺秘术之事是否知情,如今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依然打算去临渊派。
叱夺已破,如今的苏岑,可还是那个名动修真界的天才?
他真正的灵修天赋,比之叱夺未破时的苏岑,又如何?
这些问题,唯有在与苏岑同处一个门派时,才能更好的得到答案。
他过了近二十年的废物生涯,不知曾经被誉为天才的苏岑又是否过得下去。
他鲜少动气,然而苏渊苏岑的所作所为却是彻底触到了他的底线。
先前往澧河边境查明父母的死因,而后便前往临渊派。
苏岑苏渊,慢慢来。
苏钰向来温和的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将两枚密令一并收起来,苏钰看向苏堪劫,温和开口:“前辈,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咱们这便出去吧。”
苏堪劫点点头,二人一同沿着原路返回。
苏渊现在应该已经去过他房里,知道他走了,也不知过后苏渊会去哪里找他,又是否会返回书房。
好在有前辈在,旁人察觉不到他。
二人从密道中出来,书房依旧是他们进去之前的模样,看来苏岑没有回来。
走出书房,苏钰发现府里的守卫都步履匆匆,在苏府各个院子里穿梭,显然是在找他。
并不担心有人会发现他,苏钰便直接从最近的一个大门离开了苏府。走出几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宅子,雕梁画栋,房屋院落鳞次栉比,此时在他眼里,却像是一座奢华的牢笼,在黑夜里露出狰狞的獠牙。
苏钰轻轻拨出胸中的浊气,回过头来,不再往后看,坚定地往前走。
——
与此同时,苏府。
苏渊拉着一张脸,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皆将头深深低下去,不敢抬头看他。
又有一人远远跑过来,走到苏渊面前跪下道:“禀家主,并未在府中发现大公子的行踪。”
苏渊冷哼一声,绕过那人继续走,神色又冷了几分。
他没有叫起,身后那人便一直跪着,维持禀报的姿势不敢有丝毫变动。
苏渊行色匆匆,一边走一边训斥:“一群废物!连个废物都看不住,我养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后面一直跟着他的那两人闻言缩瑟了一下,并不敢回答,只沉默地加快步子,跟上苏渊的脚步。
身后没有声音,苏渊顿时更气,此时他已经走到了书房前,怒气冲冲地推开门,留下一句话:“自去领一百杖,罚完再来见我!”
那二人眼中皆露出惊惧,然而却也并不敢为自身脱罪,只跪下答了一声“是”。
房门“砰”一声在他们眼前关上。
苏渊进书房后径直走向案台。
没想到苏钰那小子果然闹出了幺蛾子,他须赶紧将此事告诉岑儿,以免叱夺秘术出现问题,岑儿来不及反应。
走到案台后,苏渊拿起笔正要写字,余光却突然瞥见脚边的花盆,他的神色顿时一凛。
花盆被动过了!
顾不得给苏岑写信,苏渊放下笔,连忙转动花盆。
书架缓缓移动。露出其后的小门,苏渊走近一看,眼中险些要冒火。
门上的灵阵竟被人破了!
苏渊的神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推开门走进密道,一路走到尽头,密道中隐藏的密室已经被人发现了,就大喇喇地出现在密道尽头。
苏渊深吸口气,径直走向石台,看到裂开的石台,他的怒气再也忍受不住,一拳落在石台上,沉声怒吼:“苏!钰!”
满是怒火地从密道里走出来,方才去领罚的两人已经领完罚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房门口了,苏渊将那二人叫进来,沉着脸吩咐道:“去,派人到扶洲各大城门守着,其他人在扶洲给我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苏钰给我找出来!一旦有任何讯息,速来报我!”
知道苏渊正在气头上,那二人连头都不敢抬,听了吩咐就立马下去了。
苏渊的胸口因为怒火而上下起伏,许久才平复下来,他拿起一只笔,将苏钰逃走的事写下来,接着就唤来一只乳白色小鸟,将信纸折了折,绑在了鸟儿的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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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扶洲这日人心惶惶,自昨夜起苏家的人便封了城门,凡扶洲城内之人,想要出城,必须经过苏府守卫们的检查,在城中百姓怨声载道的同时,苏家大公子失踪的讯息也传遍了扶洲,苏府更是贴出告示,给出苏钰的画像,凡提供苏大公子行踪者,讯息一经证实,赏中品灵石一千。
寻常人家一年花销也不过两个中品灵石,苏府这赏一千中品灵石的话一出,众人纷纷红了眼,即便是从未见过苏大公子的人,也照着画像在街上找起人来。
苏家找寻苏大公子如此大的阵仗,扶洲各大酒楼里,又有了新的谈资。
“苏家主对那废物倒是当真宠爱,竟不惜花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将那废物找回来。”一家小小的酒楼里,有人如此说道。
“谁说不是呢。”另有一男子附和,“一千中品灵石啊,若我能拿到手,大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其他人听见也是纷纷附和,只是说归说,谁也不觉得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毕竟那苏家大公子,他们也没见过,仅凭一张画像找人,这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叹息一阵后,又听一个人说道:“你们说,那苏大公子一个破不了灵识的废物,又能躲到哪去?”
“谁知道呢?”
……
这样类似的对话在扶洲各个地方都有发生,而他们谈论的主角,苏钰此时正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远远望着一个城门出神。
今日的他并不如往日那般一身白衣,而是换了一身麻布衣裳,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半遮住脸,周身清冷矜贵的气质散去不少,但挺拔的身姿依旧可以显现出他的卓越不凡。
扶洲城中阵仗虽然大,但他并不担心会有人认出他来,一来他向来低调,即便是四大世家中,也鲜少有人见过他,更不必说那些会为了中品灵石而四处找人的散修了;二来扶洲之人都当他是个未破灵识的废物,即便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他只要现出自身灵力,便能很快打消嫌疑。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如何出城。
虽说前辈可以为他隐匿身形,但不到最后一刻,苏钰并不想让他出手。
若是事事依靠别人,那便当真是个废物了。
苏堪劫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便待在了他的灵海中没有现身。
城门口的搜查很严,每个人都要对着画像细细检查,苏钰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蒙混过去,先不说苏府中人大都见过他,即便是没见过,照着画像一一比对,也绝对能认出他来。
喝过一杯茶,苏钰起身走出了酒楼。
出城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走出酒楼后,为了以防万一,苏钰将斗笠拉低了些,走路姿势也有意识地做出改变,学着街道上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人脚步放开,放快。
一眼看去,只怕没有人会将他与苏家大公子联络起来。
除去走路姿势,苏钰也尽量挑着人少的地方走,扶洲城内也时不时有苏家守卫搜查。
然而刚走出酒楼所在的街道,苏钰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自破灵识后,他的五感便灵敏多了,通过脚步声判断,跟着他的只有一个人,脚步声整齐有序,修为绝对不止练气;会被他察觉到,修为也不会高出他太多,应该是个筑基期的修士。
只是一个人,若是筑基初期,苏钰自信可以应对,即便是筑基巅峰,他逃跑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苏钰便专往僻静处走。
刚走进一个小巷中,耳旁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苏钰动作迅速地往旁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他也终于看到了跟着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