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守卫们见到这变故,顿时神色一凛,“刷”得一声便将身侧的剑抽了出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叶安仪和祁远。
叶安仪将那统领推开后,便紧紧抱着菜筐不撒手,同时她惊恐地四下张望着,又是警惕地看那统领,又是满脸无助地看向祁远,她嘴里“啊啊”地叫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不会说话,四周守卫的杀气令她瑟瑟发抖,但她抱着菜筐的力道却一点没松,明明眼底都是害怕,却还是警惕地盯着那统领,似乎是生怕他把这些菜抢走了。
祁远福至心灵,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叶安仪身边,急匆匆地扯了她一把,但似乎是叶安仪抱得实在有点紧,他竟没能将她扯开来。
祁远便急了:“松手!快松手啊臭婆娘,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叶安仪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迷茫,但不管祁远怎么扯她,她都抱着菜筐不松手,她“啊啊”地大叫着,似乎是在骂祁远,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辛辛苦苦种的菜都要被别人抢走了,祁远不仅不帮她,还要帮着别人抢。
祁远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转身就朝那统领跪下了:“爷,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家这婆娘脑子不好使,转不过弯儿来,以为您要抢菜呢!这傻婆娘脑子一根筋,别的都不看重,就把这一车子菜当心肝儿,我们家上下都指着这些菜活命,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这一身行头,我们就是种上一辈子菜都买不起嘞!您一看就不是抢菜的人啊……”
“闭嘴!”统领被他一口一个“抢菜”吼得脑门儿疼,他看向叶安仪,就见那女子紧紧抱着菜筐子,一见他看过去就下意识想往后缩,但似乎真是怕他抢了他们的菜,又瞪着眼睛站出来,浑身紧绷着看着他。
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统领的眉峰紧皱着,但还是将抽到一半的剑收了回去,他看着这车菜,便觉心底烦躁得不行,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放行!”
叶安仪和祁远心底同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祁远连忙爬起来:“谢谢爷,谢谢爷!”说着便去拉叶安仪,拖着她赶紧推车子走。
戏要演全套,叶安仪仍旧警惕地看着那统领,但走了几步见那统领站在原地没有上来抢菜的意思后,她便连忙松了手,不再抱着菜筐,反倒开始用力推车,想要走快点,似乎是怕那统领反悔,又来抢他们的菜。
看得那统领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推着驴车从堵城门的四个守卫身旁经过,叶安仪和祁远此时总算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然而一口气尚未松完,突然又听到了统领的声音。
“站住。”
这声音不大,却明显听得出是对他们说的。
叶安仪和祁远心中一跳,快速对视一眼,都在想要不要干脆直接推着车跑。
他们顿了一顿,身后便有脚步声传来。
那统领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
祁远眼底一暗,立马调整好神色,谄媚地回头看向统领:“怎么了爷?您看您家的菜够不够吃,要不我们送您几颗?”
说着他便从上面一个筐里拿出两颗菜来:“都是我们自家种的……”
“闭嘴!”统领恶声道。
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祁远立马噤声。
总算安静了,统领暗自松了口气,他走近两步,眼见着那傻子又抱着菜筐一脸警惕,他没忍住嘴角一抽,停下了脚步。
他将身侧的剑抽出来。
一见到这个动作,祁远眼底便闪过一丝杀意,手里暗暗运起了灵力。
“嗤。”
隔着三步远,统领运起灵力,操纵着长剑一一刺入菜筐之中。
从上往下,统领不喜被人当贼防着,又快又狠地刺入菜筐内。
叶安仪和祁远的脸色发白,死死盯着下层左后方的那个筐。
“嗤。”又是一声。
长剑已经没入下层左后方的筐里,叶安仪和祁远的瞳孔缩了缩。
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统领已经快速将剑抽出来了,二人的目光便立马看向那把剑。
长剑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剑锋上流淌着绿色的汁液,叶安仪很是仔细地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什么鲜红色的液体。
她的心底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那统领提起剑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便摆了摆手:“行了,走吧。”
叶安仪和祁远都不敢再耽搁,急匆匆地推着车跑了。
旁人只以为他们是被统领带着灵力的剑吓到了,倒没有生出什么怀疑。
一离开城门口那些守卫们的视野,叶安仪和祁远就手忙脚乱地将上面的两个菜筐搬开,同时掏开下层左后方那个菜筐上面堆的蔬菜,叶安仪连忙问道:“苏公子,你没事吧?”
坐了这么久,苏钰的腿微微有些发麻,听到叶安仪的声音,他便站起身来,手里还抱着两颗大白菜。
他摇了摇头:“苏某无事,二位不必担心,就是这菜……”
他向叶安仪和祁远展示,只见那两颗大白菜竟直直被贯穿了一个洞。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小钰:当事人当时就很懵,非常懵,,
第15章
见苏钰没事,叶安仪和祁远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祁兄,叶姑娘,今日多谢二位。”苏钰郑重地对着叶安仪和祁远道了声谢。
“苏公子客气了。”叶安仪道。
“不知祁兄和叶姑娘以后有何打算?”苏钰问。
叶安仪和祁远对视一眼,眼底皆有些挣扎。
沉默片刻,还是叶安仪开口道:“我想回去。”
“回去?”苏钰有些不解。
“不是回扶洲。”叶安仪见他误会了,笑着摇摇头,“我要去凡界,找我母亲。苏公子呢?往后有何打算?”
想起叶安仪的身世,苏钰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祁远突然道:“我同你一起。”
叶安仪一愣,立马摇了摇头,不赞同道:“祁兄,你是修士,修真界更适合你,况且修士去凡界有诸多限制,祁兄何必……”
“我送你去。”祁远打断她的话,静静地看着她,“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叶安仪沉默下来。
祁远看向苏钰:“苏公子往后有何打算?”
这便是在转移话题了,苏钰看了叶安仪一眼,他们之间的事,他自是不好掺和,便只道:“在下打算去一趟澧河边境。”
祁远闻言眼底一亮:“那倒是巧了,我们二人要去凡界,须得先去灵梦阁拿通行令牌,离此处最近的灵梦阁主阁便在澧河边境的烽城,苏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同行。”⑥思⑥兔⑥网⑥文⑥档⑥共⑥享⑥与⑥在⑥线⑥阅⑥读⑥
苏钰当然不会介意,虽说他和祁远还有叶安仪相识不过两天,但苏钰也看得出来他们二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与他颇为投缘,便笑了笑:“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见他们都商议好了,叶安仪心底虽然对于祁远和她一起去凡世之事尚有些顾虑,但到底不好再拒绝,只道:“祁兄,你需答应我,若是在烽城拿不到通行令牌,你也不必执着,我一个人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祁远没说答应:“放心,通行令牌我一定能拿到。”
修真界与凡界之事苏钰也有些了解。
相传千百年前,修真界与凡界之间其实并无界限,修士与凡人混杂而居。但凡人与修士在诸多方面的巨大差异,便注定了二者之间的相处不会和平,当然,更多的是修士对凡人单方面的凌虐。
大多数修士都极为轻视凡人,视凡人之命如草芥,甚至发生了许多因修炼不甚而走火入魔的修士屠城的惨案,更有一些或心境不稳、或情绪不定而斩杀凡人泄愤的丧心病狂之徒,凡人在如此环境下,生存极为艰难。
如此惨状,直至灵梦阁出现才得以改善。
相传灵梦阁主以一己之力为凡人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自此,修真界与凡界才彻底分隔开来,修真界之人,要想前往凡人地界,都必须持有灵梦阁的通行令牌,且去往凡界的通道,只有灵梦阁知道。
灵梦阁主被当世称作化修仙人,是当今五位大乘期大能之一,相比起其他大能,化修仙人更具传奇色彩。
无人知道化修仙人至今存在了多少年,从灵梦阁成立之初到现在,灵梦阁主便一直是化修仙人,即便是如今与之并列为五大能的其他四位大乘期强者,在化修仙人面前,或许都是小辈。
化修仙人不知见证了多少大乘期强者的陨落,修真界更迭换代,而化修仙人永不会被取代。
灵梦阁主,一直都只代表一个人。
灵梦阁在修真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它掌管着修真界近一半的声乐场所,产业开遍修真界各个角落,但却不会与任何宗门世家有利益上的牵扯。
有时候苏钰甚至会想,灵梦阁如此行事作风,若非有边境灵阵与澧河的阻碍,灵梦阁将产业开遍魔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灵梦阁主阁一共四座,皆分布在没有门派世家镇守的混乱之地,这些地方往往都是天险之地,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而成为散修与亡命之徒们历练的绝佳之所,如澧河边境的烽城、迷雾森林的长崎城、天幕雪山的冰城以及鬼域酆都。这四个地方,自古便有四大恶地的凶名。
也正因此,即便灵梦阁不参与修真界门派世家之间的任何比斗,也无人会小瞧灵梦阁的实力。
不论是镇守四大恶地,还是分隔修真界与凡界,灵梦阁始终都扮演着一个守护者的角色,因而颇受世人景仰。
如今不论是祁远还是叶安仪,要想去往凡界,都要先去往灵梦阁主阁,叶安仪本就是凡人,因而只需登记便可拿到通行令牌,而祁远则不然。
灵梦阁对修士前往凡界的考察极为严格,必要时甚至会采取强制措施限制修士的修为,而谁也不知道这种强行限制修为的方法会不会对修炼产生负面影响,所以祁远前往凡界其实承担着很大的风险,这也是叶安仪不同意他陪她一同前往的原因。
祁远显然心意已决,三人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他们今日出门得早,虽说出城门时花费了一点时间,但若是他们速度快些,也能在午时之前赶到最近的一个小镇。
祁远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将驴车上的蔬菜收进纳戒之中,接着又从纳戒中取出一辆带着蓬顶,四面皆有遮挡的四轮马车,将用来装菜的平板车换下,一辆赶路的驴车便改造好了。
叶安仪坐在车里,祁远与苏钰则坐在外面赶着驴,一行三人便往北边而去。
此时距离扶洲尚近,因着担心苏家的人巡查,他们便没有走官道,一直走的小路。
驴车有些颠簸,祁远原本还担心苏钰不适应,却没想到苏钰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应,甚至饶有兴致地向祁远学起赶驴来,还很是有模有样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