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他们二人昨晚在做什么,沈忱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变得极为多余起来,他再度轻声咳了咳,浑身不自在地站起身:“苏公子,总归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便先走了,执事堂的师兄师姐们若是查到了什么,我再来告诉你。”
苏钰虽还有些疑惑,但却没多问,只送沈忱出了门。
送完沈忱回来,苏钰将方才的疑惑抛至脑后,他关切地看向苏堪劫:“前辈,你今日可好些了?”
方才他便一直在注意着苏堪劫的神情。
只是前辈在外人面前向来沉默寡言,他也看不出什么。
此时屋中只剩他们二人,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苏堪劫脸上,细细观察他。
苏堪劫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他道:“若是钰儿今日不趁我未醒出门的话,我现在便好多了。”
苏钰闻言一愣,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心虚,低声解释道:“若是不早日查清昨夜之事,我担心背后之人再有动作……前辈昨日忍着很难受……”
他现在最害怕旁人不长眼来招惹他们,他也发现了,一旦有人惹了前辈不快,前辈心中的杀意便很难压制。
说实话,那些人自己要来找死,他自是不会怜悯,他担心的只是苏堪劫。
若非因此,他也不会在担心苏堪劫醒来看不到他的情况下还要出门找沈忱了。
听过他这话,苏堪劫愣了一愣,心中微暖,他眼底带上了些许愧疚,轻声开口道:“钰儿,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我。”
苏钰连忙摇头,他心中颤了颤,脑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现出这两日与苏堪劫同床共枕的场景来,脸上微热,他摇摇头,低声道:“前辈放心,往后我若是要去哪儿,必定会告诉你。”
苏堪劫闻言放下了心,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道:“昨夜那人,我大概感知到了他去了哪儿。”
苏钰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前辈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心思注意那人的动向。
“那人身上有伤,被我伤到后,并未走远,似是就在这客栈之中。”苏堪劫道。
苏钰闻言不知为何竟奇异地有些惊讶。
若是客栈之中的人,应当与苏岑没有关系。
自破灵识以来遇到麻烦便多数来自苏岑,他便下意识将昨夜之事归于苏岑身上,如今看来,或许是他误会苏岑了。
“前辈,我去告诉沈公子?”苏钰道。
他这是在告诉苏堪劫他要出门了。
苏堪劫心中大为安定,自知道苏钰揹着他出门后心中的一丝隐隐的不安终于彻底消散,点了点头:“早些回来。”
若非现在他的情况不稳,他必然是要与苏钰一同去的,可想想此时客栈中还有临渊派的人,苏堪劫便不愿出门了。
他若再同昨日一般心绪失控,担忧的还是苏钰。
得到他的回答,苏钰便放心出了门。
从楼下看下去,他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厅内两个身着临渊派服饰的一男一女,那二人坐在厅堂中央,周身气质沉稳,自成一派。
沈忱就坐在他们旁边,气质依旧懒散着,倒也自有一股潇洒之意。
许是因为有临渊派的人在,今日厅内喝酒的人不多,也没有往日的嘈杂。
沈忱最先注意到苏钰下来,他连忙上前来问道:“怎么了苏公子?”
苏钰道:“前辈说,那人受伤后就在客栈之中。”
“伏前辈……那时,竟还能注意到这些?”沈忱闻言便有些错愕,他看向苏钰,不知为何神色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苏钰疑惑点头:“前辈方才说的。沈公子,怎么了?”
沈忱轻声咳了咳,忍了又忍,终是摇了摇头,将苏钰的话讲与临渊派的两个人听。
那二人自是听到了苏钰的话,那男子上前来对苏钰道:“道友放心,我临渊派历来明令禁止此类阴险恶行,必然会找出那幕后之人,还你一个公道。”
苏钰道:“多谢师兄。”
正说着,楼上又有一个临渊派弟子走过来,对着一楼的两个临渊派弟子行了一礼,道:“方师兄,明师姐,我在二楼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他们对视一眼,便都往二楼而去。
这间房里住着的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散修,此时见临渊派这么多人到他房中来,顿时有些无措。
带他们上来的那女子走到窗边,道:“方师兄,明师姐,你们过来看,此处有血迹。”
苏钰和沈忱落在最后,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因而看不到那一处血迹。
但临渊派的三人看过后,被称作“明师姐”的女子便对他道:“道友,你过来看看,这血迹,可像是昨夜袭击你的那人留下的?”
一旁的散修听到这话,连忙发问道:“师兄,师姐,什么袭击?”
那女子走到他面前,解释道:“昨夜这位道友被人袭击,我们今日是来查明情况的。不知道友昨夜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那散修闻言有些慌乱,他摆摆手:“没有没有,我昨夜睡得沉,并没有听到动静。”
女子皱了皱眉。
修士比之寻常人感知能力不知强了多少,即便是睡得沉了,有人在窗边经过,也绝对是能注意到的。
她正欲再问,却听到了苏钰的声音。
“这血迹,却是昨夜那人留下的。”
苏钰之所以这般肯定,是因为那血迹上带着一丝他熟悉的气息,正是苏堪劫的。
听过他这话,那女子再次看向散修:“道友,昨夜你当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那散修早就慌了,他连连摆手:“当真没有,我岂会拿这种事骗人。”
苏钰目光凝了凝。
眼前这散修确实没必要骗人。
他窗外出现了血迹,他必然是首要怀疑物件,若是他说听到了窗外的动静,苏钰或许还要怀疑他,但他既然说未听到屋外动静,甚至理由还是自己睡得沉,这种一看就漏洞百出的说法,反倒令人生不出怀疑来。
而且这人周身气息没有丝毫不稳,应当不是昨夜袭击他的人。
毕竟以前辈的实力,即便收了力道,也绝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临渊派的人还在询问那散修,沈忱在屋中随意看着,突然惊讶道:“这是何物?”
这一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苏钰走过去,发现沈忱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暗黑色的令牌。
他并未见过这个令牌,身旁临渊派的人却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暗阁的密令?!”
“暗阁”二字一出,苏钰与沈忱便对视一眼,皆露出一丝了然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好了吗?
(还没有写到我要断章的地方,可是又迟到了,作者君不敢再拖了,就先发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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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临渊派的人自是不知苏钰曾被暗阁杀手追杀过的事, 见到暗阁令牌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这散修叫来了暗阁杀手,因而一直细细盘问着。
那散修见到那暗黑色的令牌亦是十分错愕, 他道:“什么暗阁?我从未听说过,师兄, 师姐, 我真的从未见过这个令牌, 我也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里……”
见他态度如此坚定, 临渊派的三人对视一眼, 最终那男子道:“道友放心,如若这令牌不是你的,我们必定不会冤枉你, 只是在我们将一切查探清楚前,还请道友留在房中勿要离开, 配合我们查探。”
许是对临渊派足够信任,听过那男子的话, 散修也慢慢平静下来,他道:“师兄放心,我必会配合你们, 这令牌我当真没见过,还望师兄师姐能还我清白。”
安抚好这个散修, 几人便走出门。
到了一楼,临渊派的男子方向苏钰解释道:“道友,这令牌乃是向一个名为‘暗阁’的杀手组织下发任务所用,我临渊派向来不容许杀手在长风横行, 此事影响甚大,近日门派中自会有执事堂的师弟师妹来此处巡查,必将那杀手找出来,想来近日背后那人不敢再有其他动作,道友亦可放心。”
苏钰心中虽然怀疑是苏岑,但并无证据,不若将一切交予临渊派查探。
他近几日也没心思管其他,之所以将这事告知临渊派,目的就在于震慑背后那人,以免再有人来招惹前辈,是以听到临渊派会派人巡视后,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当下便点了点头:“多谢师兄。”
安排好这些,临渊派之人当即回了宗门。
待他们走了,沈忱终于开口道:“苏公子,那杀手绝对是苏岑派来的!昨日他便在街上引得旁人针对你,必然是见你修为比他高,担心你入门后威胁到他,他心胸如此狭隘,又有联络暗阁杀手的前科,找人来杀你的嫌疑最大。。”
苏钰心中亦是有此怀疑,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此事皆是猜测,一切还是等临渊派的师兄师姐们查探后再说吧。”
沈忱十分不忿:“若真是苏岑,只怕到最后也查不出什么来。”
依苏岑那阴险歹毒的性子,恐怕宁愿将那杀手杀死,也不愿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苏钰倒是不在意:“总归我与苏岑之间的恩怨也不差这一次。”
想起当初烽城之事,沈忱也点了点头,恶狠狠道:“苏岑这小人,迟早有他倒霉的一天。”
苏钰还惦记着苏堪劫,当下便与沈忱告辞。
回到房中,就见苏堪劫坐在视窗,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听到门口的动静,苏堪劫回过头来看向苏钰,窗外光线照入,在他周身打下一圈光晕。
苏钰走过去,好奇问道:“前辈在看什么?”
“一本魔族的杂书,随意翻翻,打发时间罢了。”见苏钰回来了,苏堪劫一直绷着的神色松了松,将书放在一旁,问他,“钰儿为何去了这么久?”
苏钰道:“方才在客栈内发现了昨夜那杀手留下的血迹,与临渊派的师兄师姐们查探了一番,便耽误了一些时间。”
“杀手?”苏堪劫挑挑眉,“莫非是暗阁的杀手?”
苏钰点头道:“在客栈中发现了暗阁的令牌。”
苏堪劫闻言眸中便泛起一丝冷意。
知道他必定也是想到了苏岑,怕他再起杀意,苏钰连忙道:“临渊派的师兄师姐已经在查此事了,无论是不是苏岑,总归近日背后那人不会再有动作,前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见他眼中隐隐有担忧之色,苏堪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