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挨了挨。
睡着的草哥儿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翻了个身,往阿爹怀里靠。陈玉平不得不侧着身子,好让草哥儿睡得更舒服些。
崔元九也躺到了床上,瞧着相拥而眠的父子俩,心坎软乎乎,一个侧身,强壮有力的胳膊环住平哥儿的腰:“我觉得一点都不挤,咱们一家三口,睡着刚刚好。”
“你快别耍嘴皮子,赶紧睡。”
“就睡。”过了会,崔元九又问:“平哥儿我可以亲你吗?没有你的亲亲,我睡不着。”说得可怜极了。
也就是怕扰醒草哥儿,要不然,陈玉平真想回头看看这人脸皮是怎么长的:“你比草哥儿还事儿多。”
“你不给亲亲,草哥儿也肯定睡不着。”
“自己亲。”
“我来了啊!”喜滋滋地声音。
陈玉平莫名的有点紧张。
崔元九一点点的靠近,平哥儿白净俊秀的脸颊近在咫尺,但他有点贪心,目光落在平哥儿微抿的嘴唇上,颜色略浅,偏粉,瞧着可口极了。
想要亲一口平哥儿的嘴,可不容易。
崔元九仗着自己身量颇高,长胳膊长腿,撑着身子,仿佛要将父子俩拢怀里般,脑袋略略歪,寻了个合适的角度,一口亲在了平哥儿的嘴上,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下,笑得眉眼灿烂,像个得了糖的少年郎。
陈玉平被他灿烂的笑容闪了眼,心扑嗵扑嗵跳得特别厉害,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热腾腾。
“睡觉。”崔元九躺回床外,把胳膊环在平哥儿腰上,心满意足,很快就睡着了。
而陈玉平,依旧很精神,心间的酥软仍有余味,扰得他无法入睡。
陈玉平有点口渴,迷迷糊糊醒来,身旁空荡荡,不见崔元九也不见草哥儿。
人呢?
他翻身下床,拿起外裳穿上,走了两步,就听见屋外草哥儿在笑,笑得很是兴奋,奶声奶气的嚷嚷着:“高高!高高!”
以为是举高高,结果出门一看,却是抛高高,陈玉平是真的很佩服草哥儿,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哪怕是个哥儿,骨子里依旧是男孩子。
“你阿爹醒了。”崔元九抱着草哥儿,冲着陈玉平笑。
草哥儿回过头,见着是阿爹,咧嘴也露出个笑,还伸手要抱抱。
陈玉平想自己可能是刚睡醒,眼睛有点花,竟然觉得崔元九和草哥儿的笑容都特别甜,甜进了他的心坎里,眉角眼梢也有了浅浅的笑,如春风轻拂百花。
“你们起来多久了?”陈玉平走过去,抱起草哥儿,从他的衣兜里掏出帕子:“头发里都沁了层细汗。”
“高高。”草哥儿胖胖的小胳膊,吃力的比划出一个抛高,笑得像个小傻子。
“刚起来没多久。”
“安哥儿他们还在睡?”见竹榻空空的,陈玉平问了句。
“没有,阿爹抱着去了二哥家。我和二叔说了,咱们一会去沈家屋。”
“这就走?”
“嗯。我去套牛车。”
崔元九套好牛车,缓缓地驶到了屋前。
张志为正好过来:“上哪去?”
“去趟沈家屋。”
“哦。”张志为进灶屋喝了碗水,拎着大锤子往旁边的工地去。
陈玉平觉得他近来表现还不错:“大哥夫就忙完了手头的琐碎事?”
“对。”难得见平哥儿这般和气,张志为略有些拘谨:“我过来搭把手。”
“大哥夫辛苦了,晚上有土豆焖排骨。”土豆焖鸡是不可能的,人太多,不杀十几只鸡根本吃不出肉香,陈玉平便买了几十斤带肉的排骨,总得来说比直接买五花肉还是要稍便宜点,因为陈家每日需要的肉多,价格方面也会多有优惠。
最重要的是,带肉的排骨啃起来特别有滋味。
张志为憨憨地笑着,心里乐开了花。中午吃了梅干菜蒸扣肉,晚上又有土豆焖排骨,这一天天过的,累是累了点,但他仍觉得自己仿佛胖了些许。
下午没甚事,陈老汉和陈原冬也在帮着盖房子,搅泥浆挑石子扛树木等等。
张志为扛着大锤子才过来,陈老汉和陈原冬便看见了他。
“阿父,二弟。”
“忙完了?”
“嗯。”
说起来,张志为也算不错了。陈老汉寻思着,说话时带了几分温和:“这几天你天天过来帮忙,有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听起来舒服。陈老汉点点头:“俩孩子你也多上点心。”
“啊——”张志为有点懵,心里有点慌。不会是让他把孩子带回家吧?
陈原冬瞅着他满头雾水,就解释了句:“饭后,你别着急走,也带两个孩子耍耍。我和元九每天再怎么忙,再怎么累,都会抽出点时间带孩子们耍,大壮和安哥儿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这当阿父的,天天搁他们眼前晃悠,也不知道亲近亲近他们。”
“我,我我知道了。”张志为嘴上应着,心里有点犯嘀咕,也有些酸溜溜。两小兔崽子,比他这个当阿父的可要享福多了,想想他小时候,自有记忆起,阿娘阿爹喊他,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带着耍?别做梦了。
崔元九驶着牛车,缓缓悠悠出了苦竹村。
草哥儿很少和阿爹出门,尤其是坐牛车,有点兴奋,牛车驶得慢,很平稳,他东爬爬西爬爬,打着圈儿的瞅四周。
田野上盛开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有蝴蝶飞舞蜂蜜嗡嗡,小鸟飞快的掠过枝头,留下清脆的鸟鸣不见了身影。
“花花!”
“嗡嗡!”
“鸟!”
蝴蝶,草哥儿指着蝴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阿爹,阿爹。”
“蝴蝶。”
“糊糊。”
“蝴蝶。”
“糊糊。”
“蝴蝶。”
“糊糊。”
草哥儿咯咯咯地笑,一头扑进了阿爹怀里:“糊糊。”吧唧了下嘴:“甜糊糊。”
“个馋嘴娃儿。”陈玉平捏了下他的鼻子:“晚上做甜糊糊给你吃。”
草哥儿听懂了,他笑,露出白白的米粒小牙,扶着阿爹的胳膊站了起来,搂住阿爹的脖子,拿脸蹭啊蹭:“阿爹。”
小奶音甜得哟,陈玉平想,这心肝儿是要他老命了。
赶牛车的崔元九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时不时的拿眼往后瞄啊瞄。
眉眼柔软,嘴角上扬。
想要见到沈绣娘可不容易,得先找到沈家的族长。
沈族长知道陈玉平,沈家子弟里头可有不少吃货,他也是其中之一。
得知他们的来意,沈族长很痛快的允了他们与沈绣娘见面,但能不能让沈绣娘同意缝制新郎服,这个他没法做主。
可能是在宫里呆过的原因,沈绣娘通身气质特别温婉,说话也是轻声慢语不急不徐。
她面容普通,肤色白皙,却也称得上美人两字。
“一家三口,大小一样的款式?”
“对。想成亲当日穿。”
沈绣娘略略思索,便点头应了:“想让我缝制衣裳可以,款式由我定,我想怎么缝就怎么缝。”
“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到~
二更在下午~
琐碎的日常我写起来特别开心,希望宝贝们不会觉得无聊。
么啾~
第63章
完全没有想到,会这般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新郎服的事。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线⑤阅⑤读⑤网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传⑤
“明天把料子带给沈绣娘, 顺便问下要付多少定金, 大概要多久才能完成。”陈玉平没去过外面, 还真有点摸不清价格:“你见识多, 估一下会收多少钱。”
这事, 崔元九还真估不出来:“我没注意过这方面,应该不会太少也不会太多。”
“嗯。明儿就能知道了。”陈玉平说着笑了笑:“幸好咱们手里有点家底,倒也不用太紧张。”
“若不够,我来想办法。”
“是咱们一起想办法。”陈玉平伸手握住崔元九的手,笑吟吟地看着他。
崔元九眼眸微微弯,认真的点头:“对,咱们一起想办法。”
回到家,才半下午, 崔元九将阿牛牵回牛棚。
想着时辰还早,就对陈玉平说:“我去趟山里, 看能不能逮点野味。”
“现在进山?这会已经是未时末, 能逮着什么野味?”
“没野味,寻些柴禾也行。”
最近家里的柴禾确实是消耗颇多,陈玉平点点头:“成,你去吧, 当心点。”
“嗯。”刚走出灶屋, 崔元九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傍晚我若是没赶回来,你也别着急, 兴许是往深山里去了。”
陈玉平听出点意思:“你不会就打着往深山里去的算盘吧?”
“也没有,就是想寻摸寻摸,如果发现了野猪的踪迹,就顺着往山里找找。没发现,瞅着时辰差不多我就回来。”
“你一个人去逮野猪?”陈玉平拧紧了眉头:“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崔元九笑了笑:“我知道分寸,你放心。”
“到摊子上拿几个馒头带着,赶不回来就垫垫肚子,我再煎两张鸡蛋饼给你,旁的是来不及了。”
“多放两个鸡蛋,香。”崔元九笑得像个阳光大男孩。
陈玉平怼了句:“美得你。”到底还是拿了六个鸡蛋出来,一个饼子放两个鸡蛋,又从菜园里扯了把葱花。
听说是要进山,可能赶不回来吃晚饭,柳桂香一口气拿了六个馒头,又切了两块卤肉,还想拿五香茶叶蛋。
“不用,平哥儿烙了鸡蛋饼。”崔元九赶紧阻止。
柳桂香用油纸利索的打包,包了一层又包一层,细致稳妥:“咱们家的卤肉配馒头吃也很香,你看着点天色,别太晚回来。”
“谢谢二嫂。”
“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老屋灶房,陈玉平将烙好的鸡蛋饼也打包妥当,又灌了壶温开水:“要进山就赶紧进山,别太耽搁。”
“我再抱抱你。”崔元九将竹蒌放一旁,伸手抱住跟前的平哥儿,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十岁就跟着师傅进山,运气好,遇到了只公野猪,师傅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然后,我俩就把这只野猪给逮着了。”
陈玉平摸摸他的脸:“知道你能耐,赶紧走吧。”说着,又笑了起来:“我发现,你越来越娇,跟草哥儿似的。”
“因为我和草哥儿都喜欢你。”
崔元九揹着竹蒌刚出屋,就见一辆牛车缓缓往屋前过来。
上面坐着陈原秋和陈玉春两兄弟。
上午家里需要用牛车,大清早送着他们到了镇上,旋即又将牛车驶了回来,故而这牛车大约是租的。
“九哥,你这是去哪?”
“进趟山。”
进山。陈原秋眼睛顿时就亮了:“等等我呗,我跟你一起去。”
崔元九看向旁边的平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