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注重的不是名分,而是在一起的感觉。
自己这两枪没白挨。
祝玉寒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是挺暴躁,但其实内心很柔软,在罗紫衣的案子中就能看出来。
他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女孩,怒打记者,甚至都不怕丢工作。
只要自己再多装装可怜,早晚有一天是能把他重新骗上床的。
“你笑什么。”祝玉寒斜视他。
傅怀禹忙正襟危坐:“没,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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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去到警局,破天荒的,童嗣没有揹他那只野猪佩奇的书包,而是一只肥嘟嘟竹鼠造型的书包。
“呦,怎么不揹你的猪精了?”周晓冉忍不住挪逾道。
“那只猪精过时了,现在是华农兄弟的天下。”童嗣做个鬼脸,甩甩竹鼠书包,走进祝玉寒的办公室。
“祝队,听说今天要去寻找抛尸点?”
祝玉寒从电脑中抬起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童嗣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趴在祝玉寒桌子上:“祝队,我倒是佩服你,和傅组长住一起还能起这么早,是不是,傅组长那方面不行啊?”
祝玉寒抄起桌子上的警棍把童嗣推出去:“谁跟你说我和傅组长住一起了。”
童嗣扬扬手机:“我有你的定位追踪啊。”
“找死。”祝玉寒穿上警装:“少废话了,赶紧换衣服出警,周晓冉他们早就出去了。”
罪犯抛尸处多为人迹罕至以及脏污处理处,所以,二人觉得像是下水道,垃圾处理站等是最佳抛尸地点。
穿过拥挤的小巷,下水道的恶臭透过车窗飘进来。
童嗣掏出地图,指指这条小巷:“这边是二十三年前A大碎尸案的抛尸现场,出了那个事后,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但这边下水道系统是当年德国人建造的,排污系统很好,城市各地的脏污最后都会流到这里。”
“这个案子以后不要再提了。”祝玉寒转动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为什么。”童嗣合上地图。
“二十三年前我九岁,但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出了这事好多学校都停课,警方挨家挨户搜寻,甚至严重影响了居民的正常生活,那时候人都像疯了一样,为了这个惊天惨案恨不得抓出十个凶手向上面交差。”
“反正不是我,那时候我还没出生。”童嗣耸耸肩。
“后来各大论坛出现不少对此事进行分析的帖子,还出版了不少小说,都是在讲这个案子,而凡是涉及这个话题的,无一例外都被扣上了‘凶手’的帽子,你知道民不聊生是个什么状态么,就是这样子。”
童嗣低着头,沉默半晌,才轻声道:“二十三年过去了,凶手就算还活着也该五六十岁了,而且诉讼期已经过了,证据也都毁坏的差不多,的确是,再提这个案子,也没有意义了。”
“我们无从探究凶手的杀人动机,那时候的断案系统也不成熟,所以,大家都明白,这案子再继续查下去只是徒劳,只会折腾人民群众。”
祝玉寒将车子停在巷口,开启车门:“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查。”
油腻黏着的街道,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腐臭味。
祝玉寒戴了防毒面具、两层手套:“防护措施做足一点,这里很可能有毒性气体。”
两人拿井盖钩撬开中心下水道,放下升降梯,顺着梯子缓缓爬下去。
不得不感叹德国人的精良做工,下水道都能跑开十几辆重卡,排污系统非常完整。
只是这股恶臭,引得二人干呕连连。
童嗣捂紧防毒面具:“祝队,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得查几天啊。”
祝玉寒摆摆手示意他别啰嗦,接着开启强光手电,循着下水道走过去。
污水漫过脚踝,脚底一片滑腻,童嗣几次险些摔倒。
他扯着祝玉寒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的打量起四周。
“别拉着我,你去那边。”祝玉寒扯开童嗣的手,用强光手电指向下水道的另一边。
童嗣无奈,淌过及膝的排污道,好不容易爬到另一边。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二人却没有一点发现。
差不多走到尽头,强烈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鼻而来,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也能闻到。
怪异的猴子叫赫然响起,童嗣吓得一个踉跄,腿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祝玉寒接起电话,那边是周晓冉略带欣喜意味的声音:
“祝队,我们在城南这边的垃圾站里发现了几根指骨,指骨用牛皮纸包着扔在了垃圾堆里,还好我们来得早,再晚一点就要被撵车压碎了。”
“把垃圾站的负责人先带回去问问情况。”祝玉寒结束通话电话,扭头望向童嗣那边。
童嗣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祝玉寒用手电照了照童嗣的脸:“你还趴着干嘛,快起来。”
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祝玉寒隐约觉得不妙,赶紧淌过污水向童嗣跑去。
童嗣已经昏迷,右手食指伸出。
“童嗣,你没事吧。”探了探气息,确认童嗣没事后祝玉寒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刚要把童嗣抬起来,不经意地瞥过他手指指向的方向,昏暗中,一坨圆圆的物体散发出恶臭。
祝玉寒咽了口唾沫,用手电小心翼翼地照过去……
祝玉寒想到了之前同事聚会,在店里吃的烤全羊。
无意间瞥到的那个物体,就像那只烤全羊的头颅,从太阳穴横插了一根铁棍,已经被烧至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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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童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刚要坐起来,就被额间的剧痛扯得龇牙咧嘴。
“你醒了啊。”一边,是周晓冉神秘地笑。
童嗣摸摸额头,发觉上面缠了厚厚的纱布,他努力睁大酸涩的双眼:“我怎么在这……”
周晓忍俊不禁:“祝队说,你们去下水道查案的时候被一颗脑袋吓昏了。”
童嗣翻个白眼:“我这是磕晕的。”
周晓冉忙过去扶住他,笑意未减:“好好好,磕的磕的。”
“祝队呢。”童嗣摸着额头。
“去储医生那边了,你们不是在下水道发现了一颗高度烧焦的头颅嘛,送到法医科去检验了。”
童嗣发现,每次周晓冉提起储法医时都是一脸花痴相。
他贼笑两声:“法医配刑侦警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妇联手破案,真是不错的小说素材。”
周晓冉回过神来,瞪了童嗣一眼:“呸,你这是嫉妒,人家储法医才高八斗,风度翩翩,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要不是因为他是法医,他早就结婚了好嘛?”
“不见得。”童嗣跳下床,委身穿鞋:“兴许他只喜欢咱们祝队呢,你看他每次看祝队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就别肖想了,轮不到你的。”
周晓冉抬手一拳抡在童嗣的后腰上,童嗣一个重心不稳双膝跪倒在地。
童嗣还以为是自己破坏了周晓冉的美梦惹得她不高兴,结果,她语出惊人:
“祝队和傅组长才是一对好嘛,不要拆我CP!”
童嗣白她一眼,穿好鞋子:“那走吧,去研究所见见你的梦中情人。”
当二人赶到研究所时,里面已经站了一堆同事,见到童嗣这副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童嗣,听说你被一颗头颅吓晕过去了?”小刘走过来,拍拍童嗣的肩膀:“毕竟是新人,被吓到也正常。”
童嗣开启他的手,指指自己脑袋上的绷带:“请问,这个能算工伤吗?”⌒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祝玉寒笑笑:“算,算,我向科长申请准许你休息两周。”
“一切不赔钱的工伤处理办法都是耍流氓。”童嗣撇撇嘴。
“储医生还在里面?”周晓冉望着工作室紧闭的大门,忍不住询问道。
祝玉寒点头:“他正在拼遗骨,看这几处发现的遗骨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39章 偏执(6)
几人在大厅等了一个多小时,储荣才从工作室出来。
“储法医,怎么样了。”第一个迎上去的是周晓冉。
储荣摘下口罩,将一张报告单递过去:“两个结论,指骨与头骨都是同一个人的,头颅经过了高温灼烧,但灼烧时间不长,所以内里部分头发未被烧毁,而且我在头发丝里发现少量三氧化二砷,,并且在烧焦的皮下组织中发现大量皮疹,所以,死者有可能是死于砷中毒。”
“砷中毒?”祝玉寒抬头。
“对,砷的熔点高达八百一十七度,所以一般灼烧火焰温度不会将其熔解;而且在很多农药杀虫剂中都有轻微砷含量,但砷的致死量为五十毫克,所以,不太可能是杀虫剂或农药致死。”储荣将分子公式递给祝玉寒看。
祝玉寒推开他的手:“看不懂,不用给我看。”
储荣笑笑:“所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是一起典型的投毒凶杀,你们发现没有,在我们之前接触过很多案例中,投毒者大多会选用氰化物这一类毒物,但这个罪犯却选用了三氧化二砷这一类毒物,以此看来,这人绝对是个惯犯,他懂得用含有砷的杀虫剂伪装成自然猝死,并且加入孜然试图掩盖气味,所以,他是有备而来。”
“储法医,你好厉害,比我们祝队强多了!”周晓冉双手合十,一脸花痴相。
“没有,毒物鉴定是法医必修科目而已。”储荣轻笑一声,抬眼不着痕迹地望向祝玉寒。
就发现他正满脸不悦地瞪着周晓冉。
下午,一回到警局,就见陈局长正满脸威严的坐在自己办公室喝茶。
其实祝玉寒还是很怕老陈这个人的。
他畏畏缩缩走过去,稍微敬个礼:“陈局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陈局长放下茶杯,几根茶叶梗伏在水面。
他砸吧砸吧嘴,冷笑一声:“毒风把我吹来了。”
祝玉寒缩了缩脑袋,没敢说话。
“你说说你们这叫什么事,嫌我麻烦不够多是不是,鬼叫餐的案子办了两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闹得人心惶惶,我现在都不敢上网,看到那些网民大放厥词我就觉得心惊胆战……”陈局长揉揉眉心。
“是……话是这么说没错,现在的罪犯太精明了,几乎不留蛛丝马迹,查起来阻碍太多,A大碎尸案都过了二十多年不是照样没个头绪。”
老陈听完,怒捶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跟着颤了颤。
“你说这句话就是不负责任!”
祝玉寒连连道歉:“我的错,我的错。”
老陈摆摆手:“行了,你也别跟我嬉皮笑脸,这个案子,我打算让傅怀禹和储荣带队成立专案组,你就老老实实的进行协助,有什么线索赶紧上报他们。”
“为什么!”祝玉寒觉得不服:“这又不是过家家,线索都是一点点积累分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