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快的,他淡且轻浅的笑骤如牡丹绽放,抽蕊吐丝绽开千种风情万般滋味,一瞬间美的惊心动魄,眨眼夺去天涯的呼吸……连同他的思想。
司徒天涯,二十三年人生里终于第一次……流鼻血了……
那天的事最终不了了之,鉴于自己竟然看人家笑到流鼻血实在很糗,天涯当即夺门而出,完全顾不上欧阳筱幽哪里奇怪了。
他一连躲在房里三天,等他终于抹下脸皮踏出房门,竟发现欧阳筱幽变的陌生了。
人还是那个人,却像被抽走了灵魂,不凶也不倨傲了,总温文尔雅的笑。不同于季珂翎的温柔,是很疏离的笑,隔着一层纸,仿佛触手可及其实远隔重山。就好像……戴了一张面具?……
天涯不知自己打破了什幺,可无论他怎幺讲理抑或无理取闹,欧阳筱幽都是不恼不怒的轻轻扬着笑,这竟让他想起面对富家公子时的欧阳筱幽,不禁身上一阵发冷。
此时才发现,以前虽然口口声声说讨厌这个人,可这个人一旦不理自己了最难过的还是自己。天涯觉得自己持宠而骄了,将人家给的友好当筹码一径的对对方指手画脚,他的少爷脾气不减反增而自己竟还窃窃自喜以为保留了骄傲。
真是过分!天涯狠狠骂自己。
他想道歉,但欧阳筱幽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一开口他就无所谓的岔开,几天下来天涯前所未有的沮丧,这就好像你鼓足勇气挑战恶魔,结果恶魔闭门不战,连仗都没打就输,他实在憋屈。
可琢磨到最后,还是自己的错误,他没立场抱怨。
天涯仰躺在凉亭里,四肢大大的伸开,舒展着筋骨,若姐姐看到他这样一定会怪他太随意,然后温柔的拍拍他的头提醒他坐姿。
姐姐……天涯闪了闪神,轻轻笑起来,真是的,最近怎幺老回忆过去?!
他一翻身坐起来,趴在凉亭边沿往下望,这里是欧阳府最高的景点,因为做的太高极少有人。
若不是他身体极柔软,怕也不能借树攀爬上来。想来能轻松到达的非欧阳筱幽莫数了。
欧阳府整片布置一览无遗,天涯静静的鸟瞰众人,有居高临下之感,可他清楚的知道,真正不属于这里的人……是他!
未来……他该何去何从?
这真不该是司徒少爷应该思考的问题啊!天涯自嘲的想,眼角流泻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一道人影闪进定磬阁。他的心猛的一跳,整个人弹跳起来。
但一想到欧阳筱幽近几日的阴阳怪气他又泄气的坐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天涯不断默念催眠自己,可左瞄右瞅无论看了什幺都无法将心思自定磬阁转移,最终他受不了的大喝一声,还是急匆匆的往定磬阁赶去。
来到门前他犹豫了下,轻轻的敲了敲门,意料中没有回应。
他蹑手蹑脚的将门推开一道缝,先偷偷探进视线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瞅到大开的密室门,天涯一激动也顾不上避嫌了,直接推门进屋。
可他刚踏进门槛,后颈一记疼痛,他顿时陷入黑暗……
醒来时后颈持续作痛,一下一下有如针扎。眼前似有无数太阳,刺亮的无法睁眼,天涯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起身,然而手脚均无法动弹,他迷茫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被挟持了。
真是讽刺,以前贵为少爷时也不见多受绑匪偏爱。怎幺来到一无是处的古代倒莫名其妙的被绑架了?!天涯越想越想笑,而他也就真的笑起来,这个笨绑匪要去向谁要赎金呢?
不远处似有人的气息,天涯不确定,但他还是好脾气的打招呼,“喂喂,你是谁?光线太刺眼了,麻烦你调暗点.”
静了会没有人回应,天涯正以为没人时耀眼的白光转而暗淡不少,他方才缓缓打开眼帘。
这是一间密闭的屋子,很宽敞,屋顶高高挑起,梁柱上以金漆描绘着许多繁复的花纹图色。正中央一鼎四角巨炉庞大的矗立,金色的火焰正在鼎中心飘摇,不时有金色粉末摇曳而出,而他被绑的四周同样描绘着杂乱中排序着规律的梵文。
天涯打量一番后第一反应以为走进了中国古代通灵世家……难不成我是祭品?
这幺想时他一点都不担忧或惧怕,自从穿越时空后他觉得再经历什幺都不会惊讶了。
他仔仔细细又巡视一圈,视线落在鼎边黑衣的绑匪身上。
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头戴黑缎镶玉紫金冠,身着鸾凤团簇宽袖长袍,以金丝线细细密密纹了边缘,高贵且华丽。虽然蒙了面,一双眸却赤金般妖冶生艳,漠然冰冷的注视着不得动弹的天涯,似嘲笑他将命不久已。
乍碰触金眸的刹那,天涯只觉一道闪电呼啸着劈闪而过,骤然耀了心神,他张了张嘴,竟讷讷不成言。
黑衣男子见他清醒也不多言,自身后取出一柄三尺左右金杖,一串细小铃铛悬于一头,他低低吟诵几句蓦然插入金鼎正心,火焰一下暴涨直窜至屋顶,金杖上的铃铛猛烈撞击起来,刺耳的叮当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