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不少梁州将士在封山——日后这一片,就轻易不能进来了。
两人进去逛了逛,里头已经有不少匠人在挑拣碎石,这些碎石都是山体滑坡时滚落下来的,有不少是藏着翡翠的原石,只是需要会看的人细细分辨。从普通石块中挑出来。
在矿山中盘桓两日,安长卿依着跟匠人学到的技巧挑了几块原石,又让人用工具切开,除了一块里头有棉坏了外,其他几块都是水种好的上等翡翠。安长卿郁郁了两日的心情才终于畅快起来。
挑完了翡翠,他们在梁州已经盘桓了有四五日,便准备启程回雁州。
翡翠矿开采的一应事宜,则都交给了常在昌,至于运送原石的商队,还需要再物色嘴严的人选,如今翡翠还在开采中,倒也不那么着急,便准备先回雁州再慢慢商议。
又是一个清早,一行人策马往来时的路奔去。
安长卿如今已经学会了骑马,便自己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骑。小余绡也随着他们一起回雁州,因为年纪小还骑不了马,便叫萧止戈带他同骑。
萧止戈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一张脸却黑沉沉的,眼睛时不时就落到前头的身影上去。
余绡坐在他前头,被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瞧着前头骑着马的王妃,心里越发敬佩。他现在已经知道救了自己的是北战王妃,深深觉得王妃不仅心肠好,还连这么凶的王爷都半点不怕,实在厉害。
***
进了五月,天气越发暖和,百姓们都换上了单薄衣裳。因战事已熄,雁州城中比往日热闹许多。回城时不少百姓瞧见他们,还笑着问好,一派繁盛热闹的景象。
回城时已经是傍晚,将余绡交给安福去安置,安长卿与萧止戈吃了晚饭,便早早洗漱了准备休息。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安长卿实在有些腰酸腿痛,洗漱完就靠在靠枕上给自己捶腿,一张脸皱起来,瞧着有些稚气。
萧止戈出来,见他这样便笑了一声,自然而然地过去,将他的腿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控制着力道给他揉捏,嘴里却道:“早说骑马辛苦,叫你与我一同。”
显然,安长卿自己骑马,却塞了个小孩儿给他,北战王心里还不太痛快。
安长卿瘪瘪嘴,用脚去踹他的肩膀,咕哝道:“一开始也不怎么累。”谁知道下了马会浑身要散架一般的酸疼。安长卿想着肯定是骑得少了,以后多练练就是。
萧止戈眼神一闪,顺势握住他的脚,带着茧的拇指在脚底心划过,带起一阵痒意。
“哎别挠。”安长卿怕痒,使劲把脚缩回来藏住,又不解气地瞪他一眼。
萧止戈眸色更深,顺势倾身上去,附在他耳边低低道:“喏喏,今日圆房吧?”
安长卿身体一僵,眼睛睁得极大地看着他,红霞从耳根蔓延到脖颈,仿佛呆了。
他这模样,叫萧止戈眼底情绪更加翻腾,手指在他背脊划过,又低低地询问:“好不好?”
安长卿终于回过神,整个人害羞地都快冒烟了,圆房这种事,前世今生他都是头一回。但两人成婚这么久,圆房也是正常,而且去梁州时也说过,回来后要圆房的。
不正常的是,这人为何要这么正经的来问他?!
瞪了他一眼,安长卿愤愤想,这事……这事不都是放下帐子直接开始的么?问来问去是要做什么!
萧止戈不知他心中所想,仍然认真地在等待他的回答。两个男子在一起,叫安长卿在下面承受,本就有些委屈他了,所以他并不想勉强他,若是他不愿意,他可以再等等。
被他这么定定看着,安长卿说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好。及至窥见他眼底的期待,安长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攥了攥手指,他虽没有回答,却鼓起勇气,仰头亲了他一下。
无声胜有声。
轻轻软软的一个吻印在唇角,代表什么不言而喻。萧止戈眼中如浪涛翻涌,却不敢泄露半分,唯恐吓到了他。
嘴角蓦然笑开,萧止戈垂下眼,小心给他将头发散开,手指在黑发中穿梭,亦轻柔地在他额上回了一个吻:“别怕……”
………………………………
这一晚,萧止戈极尽温柔。
安长卿早前按照胡是非给的方子保养练习,并没有受太多苦楚,只是了骑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晚上又胡闹大半宿,实在疲惫,结束后不多时便睡熟了。
萧止戈倒是没有半点睡意,小心给他擦洗干净,将人珍惜地抱在怀里,看得连眼都不眨。
从今往后,怀中的这个人,便完完整整都归他了。
……
萧止戈一宿没睡,j-i,ng神头却异常好,天刚亮便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待把多余的j-i,ng力都发泄出去,又亲自去厨房,叫人把今日饭菜准备的j-i,ng心些,都要清淡好克化的。
交代完回来,正好遇见要进屋叫起的安福,又将人喊住,不让他打扰安长卿好眠:“今日不必叫王妃。”
安福只以为王妃是赶路回来累着了,也没有往别处想,便又端着洗漱用具离开,打算晚点再来叫起。安福走了,萧止戈却也没进屋吵人,就坐在院子里,目光盯着正屋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巍与谢陵等人寻来时,就见他们王爷面带笑意地……盯着某个方向在发呆。
第58章
齐巍等人本是有正事要与萧止戈商议, 听说他回来了,就赶紧来了将军府。
此时难得见他带着满脸笑容出神, 齐巍就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将军?”
萧止戈回过神, 下意识敛起笑容,肃容看了他一眼:“你们怎么来了?有事?”
齐巍见他这样,就咳了咳, 试探道:“将军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若有喜事,不如说起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毕竟以前可从没见过萧止戈这副模样,这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有大喜事。
轻飘飘地瞥他一眼, 萧止戈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心里转的什么主意。不过今日他心情好, 对着下属们脾气也宽和不少, 怜悯地看他一眼,大发慈悲解答了他的疑惑:“是有喜事,不过你还没成亲,说了也不懂。”
齐巍:“???”
齐副将十分不服, 这喜事怎么还要分成亲不成亲,没成亲怎么了?就不配跟将军同乐吗?
他正要再跟将军辩驳两句, 不防边上的谢陵狠狠给了他一个胳膊肘, 齐巍话头被打断,疼得脸都皱了起来,恶狠狠去瞪谢陵。
就见谢陵对他做口型道:“闭嘴, 少说两句。”
“……”
齐副将委屈巴巴闭上嘴,觉得这雁州城里,谁都能欺负他,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心里又给谢陵记了一笔,到底没有追着问下去,换了个话题,又道:“今日怎么没见王妃?”
这话就问到北战王心坎上了。他一面想叫这群下属都知道昨晚的喜事,一面又觉得这是他和喏喏的房中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美。
因此听着齐巍的问题,便十分矜持地回了一句:“昨晚睡得迟,累着了,还在屋里休息。”
齐巍一个没成亲的童子j-i,哪能想到那地方去,只以为他是说梁州路远,赶路累了,便附和地点头:“梁州路远,快马赶回来,确实累人。”
萧止戈:“…………”
脸色黑了黑,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忽见不远处安长卿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④思④兔④文④档④共④享④与④线④上④阅④读④
安长卿今日起得迟,醒来之后总觉得屋里还留着昨晚的气味,他待着就觉得面红耳热,便想着来院子里透透气,等屋里通通风散散味再回去。
却不料萧止戈与齐巍等人都在院中,他顿了一下,见萧止戈目光看过来,应该是没谈要事,便继续走了过来。
因为在家中,他只随便穿了一件轻薄常服,头发未束,只有绸带随意绑在身后,越发显得俊俏,像春日里鲜嫩欲滴的翠苗。
萧止戈有些着急地迎了上去,齐巍在后头看着,小声跟谢陵咬耳朵:“这去了梁州一趟,怎么感觉王妃更好看了?”
瞧瞧这面板白的,跟那羊脂白玉似的。他巴巴瞧着两人说话,越发羡慕将军的好福气。
他也好想娶媳妇QAQ。
另一头,萧止戈却是拧着眉有些担忧地看安长卿:“怎么出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屋子里闷,我出来透透气,没哪里不舒服的。”安长卿摇头道。
昨晚萧止戈十分温柔,虽然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后头却渐渐得了趣味。而且他自己也有按着方子记述日日保养练习,两人配合默契,并没有受伤。现在又休息了一晚,除了还有些酸酸涨涨的怪异感,但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止戈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见他摇头,脸色就有些不自在了。
先前在邺京时,坊间流传了不少他和安长卿的小话本,他心中好奇,也找过两本来看。那话本上头,可不是这么写得……
据说功夫厉害的男人,能叫人三天下不来床。
可现在安长卿看着跟没事人似的,北战王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脸色也有些古古怪怪,看着安长卿几番欲言又止。
安长卿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就没有男人不在意这档子事,萧止戈憋了又憋,又瞅瞅齐巍等人隔得远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便压低了声音在安长卿耳边问道:“昨晚……是不是没叫你尽兴?”
“…………”
万万没想到当着外人面,萧止戈竟会说这种浑话,他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神情气恼地瞪着他。若不是还有外人在,他当真是气得想拿脚踹这人一下。
“青天白日的,王爷说什么浑话!”
说着又不解气地瞪他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萧止戈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尽兴了还是没尽兴,但安长卿明显不高兴了,他也不好再追上去问,便掩饰般地咳了咳,揹着手回了院中小亭。
齐巍等人瞧了将军的热闹,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啧啧。也就是在王妃面前将军才这么好脾气了。这若是其他人敢甩脸子,他们将军怕是瞧都懒得瞧一眼。
萧止戈回到亭子里坐下,脸上笑容也没了,扫了二人一眼,沉着脸道:“说吧,到底寻我何事?”
齐巍虽然偶尔犯傻,不过关键时候还是会看脸色的,见他也不笑了,便不敢再捋虎须,老老实实道:“太府寺发来公文,要加征‘福禄税’。建造九十九座宝塔,为大邺祈福。除此之外,各州还要征更卒五千。”
公文发来之后,齐巍等人气愤又无奈,加上萧止戈又不在雁州,只能忍耐着等他回来再商议。
齐巍脾气直,话语间难免带了抱怨:“前有严冬,后有战事,百姓还没来及休养生息,